又一次來到了日本，陪同棉成一起的，是程海還有兩人的經紀人代表兼翻譯。為什麽是經紀人代表呢?因為程海和棉成的經紀人都是程陽，但中超開賽在即，程陽還要忙俱樂部的事情，所以棉成和程海簽約的這種事就交給了經紀人代表了。

　　國內沒有直達鹿島市的飛機，所以棉成和程海先是乘坐同一架飛機到了大阪，再轉機去到鹿島市。

　　程海的經紀人代表是一位剛畢業的年輕漂亮的日本東京大學留學生，和程海算是老鄉，也是廣州人。高中的時候讀的是國際班，所以本科直接到了日本最好的大學去留學。而陪同棉成的經紀人代表兼翻譯，則是國內重點大學的研究生，不過是個男的。

　　在飛機上，除了努力學習日語常用語之外，有空閑時間的話，棉成還願意跟經紀人瞎聊。

　　“怎麽稱呼?”棉成問道。

　　“陳高洋，您可以叫我小陳。”

　　“哪裡人啊?”

　　“老家揭陽的。”

　　“膠己人?”原來是老鄉，棉成顯得有點興奮。

　　“不不不，我是揭西的，我們那裡說客家話，不會說潮汕話。”小陳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哦，那沒事，也算半個老鄉吧。”棉成有點強行拉關系，“你哪個學校畢業的?”

　　“雙鴨山大學。”

　　“可以啊！你們是在海珠?大學城?還是在珠海啊?”

　　“我們外國語的剛開始在珠海，研究生就在本部。”小陳回答道，“成哥您也是雙鴨山的嗎?看您對學校這麽熟悉。”

　　“不不不，我可沒那個實力，我高中同學在那裡讀，我經常去找他。”棉成回答道，“對了，你日語是什麽級別?”為了防止小陳繼續說下去，棉成趕緊轉了個話題。

　　“去年剛考的N1級。”

　　“N1級是什麽級別?跟日語二級哪個更強?”

　　“日語二級是以前的叫法，以前日語等級氛圍1-4四個級別，一級為最高級，而現在氛圍N1-N5五個級別，N1相當於以前的一級。”

　　“厲害厲害，學了7年能拿到N1級也是很不容易的。”

　　“其實日語不是我的專業，我的專業是西班牙語，本科的時候就過了英語的專八和西班牙語的專八，另外，我還會俄語，韓語以及法語，不過都是一點皮毛，僅僅是能對話的水平而已。”

　　棉成聽了默默地低下了頭，對於大學英語四級差點不過的棉成來說，他不該挑起這個話題。

　　終於到鹿島市了。令棉成感到意外的是，居然有球迷前來接機！雖然人數不多，但裝備卻很齊全，有球衣，有橫幅，有隊旗，當然還少不了妹紙。有幾個女球迷已經穿上了7號印著棉成名字的鹿島鹿角隊比賽球服。

　　一看見棉成出現在機場出口，接機的球迷們立馬就圍了上去，握手，贈送花圈，合影留念。令棉成欣喜的是，在接機的球迷中還有來自中國的球迷，他們高喊著棉成的名字，雖然在此之前他們都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有一位球迷老哥甚至緊緊地握住了棉成的手不放開，熱淚盈眶的，棉成並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但還是被老哥的那份熱情感動了。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以最出色的表現來回報這座城市，來回報這樣的球迷。

　　俱樂部的公關人員也過來接機，上了俱樂部的接送車，不一會兒便到了下榻的酒店。

　　棉成到達鹿島市已經是當地時間晚上9點多了，

當地時間與北京時間的時差也就一個小時左右，雖然沒有需要倒時差的麻煩，但長途的跋涉還是讓棉成十分疲倦，晚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安排，棉成便早早地入睡了。　　第二天，按照行程的安排，早上八點是簽約儀式。簽約並不需要棉成多費心，因為經紀人助理精通所有的簽約流程，而且簽約的細則也在之前早已商定完畢，棉成所要做的，僅僅是簽字和蓋手印而已。

　　即便如此，棉成還是饒有興致地拿起日文版合同和中文版合同進行對比閱讀，在閱讀中，棉成有了“重大的發現”，就是將日文中的“漢字”串聯起來，得出的意思竟然和中文版翻譯合同中翻譯的意思相近。棉成為自己的“重大發現”而沾沾自喜，頓時對學習日語有了自信，雖然這份熱情在幾天后就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簽完合同，是進行一個“入職體檢”，這是簽約的最後一步，也是合同總的條款。如果體檢通過，則合同會自動生效;而假如體檢不通過，則會進行複檢，再三不合格則合同作廢。不過體檢這件事問題不大，畢竟對於職業運動員來說，由於長期有規律的訓練，身體素質會比普通人要好得多，而之前的棉成雖然不是職業運動員，但參加了五羊隊三個月的訓練之後，身體素質各方面已經有了質的飛躍，現在的棉成，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有“麒麟臂”的棉成了。

　　上午時間一晃而過，下午，又安排了球迷和媒體的見面會。這種事在歐洲的俱樂部是一個例程，每當一名球員加盟一直球隊，在完成簽約後都會進行一個球迷和媒體的見面會，這種見面會一般在主隊的主場進行，球迷們和媒體在觀眾席上見證球星的第一次亮相，而球員則會穿上自己在新東家的球衣，在球迷面前展示自己精湛的腳法(一般是顛球)，以此宣告自己的加盟。而這已經成為球員加盟後的一項固定的儀式，也可以通過這項儀式來體現球員們在新東家球迷心中的地位和受歡迎程度。比如像一些巨星的轉會，如C羅、格裡茲曼、阿扎爾之類的，舉行見面會時便是人山人海;而如恆大名宿保利尼奧，上港名宿武球王之類的，到場球迷則顯得比較寒酸。

　　棉成是一個毫無知名度的球員。見面會時，大概只有60多個球迷來到了現場，而其中有一半是俱樂部球迷協會組織的撐場面“軍團”，另一半則是中國留學生和當地的華人華僑，不過這對於棉成來說已經足夠了。除了在機場之外，棉成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的陣仗，這麽多人來這裡觀看棉成的“表演”，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棉成顯得異常激動，也迫不及待地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遠道而來的球迷觀眾了。

　　棉成顛球確實有兩把刷子，雖然顛球只能算一名球員的基本功，顛球顛得再漂亮也不能說明技術有多好，但這在球迷面前展示的已經足夠了，至少，比國內的絕大部分球員都強多了。

　　球迷見面會後是記者招待會，對於棉成這樣沒名氣的足球運動員，招待會上也是冷冷清清，除了當地的幾家報紙電視台之外，就是日本足球界的幾家報刊雜志。在問了幾個象征性的問題之後，記者招待會也就草草收場。

　　不過棉成已經心滿意足了，不過外界的看法如何，能真正地踢上球，對於棉成來說已經足夠了。

　　相比之下，程海的待遇可就要好很多，第一，大阪是一個大城市，在這裡定居或工作的華僑華人人數眾多，而且留學生數量也非常多;第二，棉成是國青隊隊員，也是上賽季中甲的最佳新人，甚至被國內媒體譽為“中國足球的希望”。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這其中的“貓膩”， 但是吹著吹著，大家就信了。

　　不過，經過棉成接近三個月的調教之後，現在的程海，確實也配得上“中國足球的希望”這個稱謂。

　　球迷見面會的現場來了200多人，他們熱情地歡呼著，揮舞著事先製作好的彩旗和標語，為程海加油助威。程海精湛的球技，加上帥氣的外表，引得現場的癡情少女們連聲尖叫。球迷們不時喊出自創的口號，為這位年輕帥氣的“中國足球希望”加油助威。當地的華人華僑以及留學生球迷群體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歡暢地釋放出自己的熱情了，身在異國他鄉，平時欣賞到的只是他國的職業聯賽，雖然精彩，但卻並不能徹底地激發出內心深處的情感;而中國足球連年受辱的事實，也讓當地的球迷群體漸漸地遠離了足球這項運動，漸漸地放下了這份深藏於心中的摯愛。由於害怕受到嘲笑，由於害怕受到歧視，他們甚至不敢去比賽現場，不敢去球迷聚集的酒吧，即便忍不住衝動去了，也只能將自身的中國人身份深藏起來。他們已經掩飾得太久太久了，而現在，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來宣泄自己深藏於內心的狂熱，而這個突破口，這個“救世主”，就是程海！

　　坐在辦公室裡的程陽在瀏覽著國內的體育新聞信息，想以此了解棉成和程海在日本的動態。但令人遺憾的是，除了央5對程海簽約的10秒鍾簡短報道外，再無其他新聞。國內的媒體隻關注歐洲五大聯賽以及本土的中超聯賽，對於日本J1聯賽卻不感興趣。但這一現象將在兩周後被打破，而打破這一現象的，正是棉成和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