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琮勸道:“女孩子家嬌貴,怎能讓你去做這麽危險的事呢!我這裡有的是精通水性的好手,我會安排最好的人手保護公主,你放心!”
雲衣說:“公主也是女子,比我更尊貴,為了我們的事無辜被連累落水,我怎好意思隔岸觀火獨善其身。何況你的人手都是男人。公主女子之身,不便與男子接觸,還是我去救比較妥當。你放心,我水性也很好的,在水底還能閉氣很長時間呢!”
楚琮擔心雲衣,不肯同意。
顧遠亭經歷過雲衣和穆重山的爭執,知道雲衣的決心,所以沒打算再勸雲衣。
見楚琮阻攔,顧遠亭嘲諷地說:“她堅持這麽做,當然有她堅持的理由。可惜我不會水。如果我會水的話,我會親自下去接應她,保護她!而不像某些人,只會空口白話耍嘴上功夫!”
楚琮怒道:“你說什麽!”
顧遠亭寸步不讓地回懟:“你與其拚命阻止她,還不如多派些好手照應她,別讓她遇到危險!”
楚琮掃見雲衣投向顧遠亭讚同的目光,強忍下怒氣,問孟雲衣道:“你真的一定要親自參與行動麽?”
孟雲衣堅定地點了點頭。
楚琮長歎一聲,說:“既然你要去,那我也陪你一起下水吧。”
見楚琮如此決定,孟雲衣和陳鷹俱吃了一驚。
孟雲衣還來不及開口,陳鷹已經跪地求道:“殿下萬萬不可!殿下身份尊貴,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身系大楚的未來,殿下的安危關系到大楚的國運,怎可親臨險地!殿下親自出手,豈不是說明我們這些屬下無能,這讓臣屬們該如何自處!萬望殿下三思啊!”
雲衣也讚同地附和道:“陳將軍說得有理。殿下身份尊貴,不可親涉險地。你統籌指揮,我們這麽多好手執行,定能把事情辦好,無需你親自出手。”
楚琮無奈地看著雲衣說:“原本這種具體執行的事確實不需要我親自出手。只是天黑水急,還是有危險的。你去了險地,讓我如何放心得下!如此,便只能你去哪,我就去哪了。”
雲衣感動,再次勸阻說:“我的水性真的很好的!你不用擔心。”
楚琮止住雲衣的話頭,說:“這不是你水性好不好的問題。是我作為一個男人,不能放任自己心愛的女人去冒險而在旁邊坐視不管!”
顧遠亭聞言冷哼出聲。陳鷹低頭面無表情,仿若沒有聽見。
聽見楚琮當眾說這麽直白的話,還有顧遠亭的冷哼聲,雲衣的臉紅了一紅。她嗔怪地瞪了楚琮一眼,用力抿緊嘴,眼神卻忍不住透露出嬌羞和甜蜜。
楚琮意有所指地對雲衣說:“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做!當然不會袖手旁觀,隻空口白話做看客啦!”
楚琮把顧遠亭適才說的話又原樣扔了回來,噎得顧遠亭說不出話來。他不會水,沒有辦法在這事上跟楚琮爭鋒,這讓他很是憤懣無力。
顧遠亭簡直氣得頭頂生煙,臉色陰得要滴水,拳頭的指甲都快捏進了肉裡。這就是他為什麽一開始不想用這個辦法的原因,他實在不想看到楚琮在孟雲衣面前出風頭。
雲衣感覺到了氣氛的緊張,眼看顧遠亭要炸鍋,趕緊再次出來圓場。她柔聲對顧遠亭說:“睿王殿下負責水下營救,其他的事情就都拜托你了。這次全虧了有你出的好主意,並把所有事情都打點妥當。論功勞你當居首功!”
她又轉身對楚琮說:“關鍵時刻也幸虧有睿王殿下的好手助陣,
事情方有望得成。我孟雲衣何德何能,有你們這麽好的朋友。老天真是待我太厚了!” 顧遠亭的臉色好了一些。楚琮卻是有些不以為然,這是在北武,若是在南楚他自己的地盤,哪裡需要聽別人的指揮,接受別人的幫助。
大事當前,看在孟雲衣的面上,兩人沒有繼續火拚。但在接下去的討論中,彼此間的冷嘲熱諷卻是少不了的。
夜深了,行動的諸多細節基本已經商量完畢,孟雲衣便拖著顧遠亭告辭了。
回到鎮南王府,穆重山已經等了很久了。
到了穆重山的書房,兩人把今晚討論的行動細節向穆重山做了匯報。
穆重山聽完之後,指出行動中存在的一個重要風險。行動定在洛神節的晚上,洛水雖然不像東昊的長河那麽寬廣,但河水很深,水流也不算很平緩。雖然洛神節燈火璀璨,但水底下還是漆黑一片的,落了水很難找得到人。寶淳不會水就不用說了,齊青蘅也只是略通水性。這還是因為以前孟雲衣落過水,齊青蘅才去偷偷學的。
如此環境,兩人落了水,其他救援的人能不能馬上找到兩人,將兩人救起,就很難保證了。
孟雲衣和顧遠亭面面相覷。顧遠亭皺眉思索。
穆重山想了想,喚來侍從,低聲吩咐了幾句。過不片刻,侍從捧了一個精致的木匣子進來了。
侍從退下後,穆重山打開木匣,室內立即微微變得亮了一點。
匣子裡面是三顆龍眼大的夜明珠,寶光流轉,在燈火搖曳的書房裡散發出柔和的光澤。
穆重山吹滅燭火,室內一暗,夜明珠的光芒立即變得醒目起來。其中兩顆奶白色,一顆略帶點熒光綠。夜明珠本就稀罕,這麽大的夜明珠更是稀世奇珍。
穆重山將匣子交給雲衣說:“將這個掛在寶淳和齊青蘅的脖子上吧。夜明珠雖然算不上很亮,但在漆黑的水裡卻很明顯。足夠指引你們找到他們了。”
雲衣感動地說:“謝謝王爺將如此珍貴的夜明珠借給我們。我一定好好保管,事後原物奉還。”
穆重山笑笑說:“拿出來就是送你的,何須還我。”
雲衣難為情地擺手說:“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王爺仗義援手,我還沒謝你呢,怎能再收你這麽貴重的東西。”
穆重山蕭索地苦笑道:“你不用客氣,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也沒什麽用處。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身外之物。”
“那你最想要的是什麽?”雲衣好奇地問。
聞言顧遠亭翻了個白眼,這女人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也蠢得很。不過他可不想去提醒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