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段任務三:前往白龍寺,領悟天道碑’
六道石壁,是六塊碑石拚接而成,屬於天道的那塊碑石,光潔如紙。
這要怎麽領悟?
碑面,帶著土灰,秦昆一籌莫展。
說實話,就算碑身有刻紋,他也不一定看出點眉目,秦昆自認鑒賞能力和領悟能力奇差,但你刻上點東西,說不定我能誤打誤撞碰碰運氣,對於學渣來講,選擇題是福祉,問答題等於要命。
秦昆闖入佛殿,看到還有和尚在夜悟打坐,他拎起那些和尚,抽走屁股下的蒲團。
“你幹什麽!”
“施主怎麽如此粗魯?”
“施主此舉,與強盜何意?!”
秦昆道:“我心有佛,自然禮佛行事,借你寶座一用有何不可?你獨佔寶座,汙我是強盜,我看你才是強盜!”
拽文這東西,接觸的久了,無師自通,秦昆兩句拽的和尚啞口無言。
和尚氣急敗壞,看到秦昆高興地出去,去了下一個佛殿。
不一會時間,秦昆將所有蒲團搜集完,在六道石壁前搭成塔形,秦昆高坐在塔頂,與天道碑直面相對。
既然是領悟,總得有個領悟的樣子,達摩面壁留影,乃心誠所致,秦昆聽過這故事,也面壁打坐。
“主持,那人是不是瘋了?”
“主持,那人到底是誰?”
“主持,此人入我白龍寺,擾亂清淨,我建議將他轟出去!”
話音剛落,一個年輕人闖了進來。
“我看誰敢!!!”聲音回蕩在白龍寺上空。
領頭的,是一個黑色製服,梳著油頭的年輕人。
身後,浩浩蕩蕩的隊伍,一水的黑衣,還有大批軍警人員,緊隨其後。
年輕人負手來到一群和尚面前,他手裡的追魂符燃燒巨快,符紙四面八方一起起火。
“呦呵,果然是藏汙納垢之地!!!我數三聲,速速退後!”
來者,正是馮羌。
在呂梁與秦昆分別,馮羌說什麽也不願見鬼了。
這就是沒命的工作,他脫離鬼鎮當天就趕到並州,給自家老爺子打了個電話。電話裡,馮羌哭訴自己差點沒命回來盡孝,又說了這兩個月消失的過程,結果被劈頭蓋臉臭罵一頓。
“老子當年在靈偵總局的時候,從來沒這麽慫過,你還算是我的種?!”
馮羌的父親馮文彪,是民國時期靈偵總局剛剛設立後的元老,他不喜歡楊慎的江湖做派,反而親近廟堂,他知道這種機關如果為江湖把持,超越了權利約束,定然會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經歷了關東之戰,魔都事變後,當初的局座楊慎,連斬滿清最後一位國師薩哈廉,以及大和陰陽泰鬥五柳川谷,風頭無兩,名氣響徹華夏,馮羌的父親就知道,楊慎再不退隱,就該挨刀子了。
那年燕京城頭,還掛著青天白日旗,馮羌的父親牽頭,將楊慎擠出靈偵總局,逼他留下江湖技法,楊慎出走燕京,卻留下了葛戰。也不知道有沒有明白其中的意味。
此時此刻,馮文彪聽到馮羌的哭訴,恨不得當面給他一耳光。
“爸,真不是我怕,但你得知道那種無力的感覺,人很想死好不好!”
關在鬼鎮近兩個月,精神上的枯竭,未來的無妄,再加上鬼氣的影響,馮羌是硬撐著出來的,他硬著頭皮頂著面子,就是不願意被那幫江湖人看輕。
但真的很害怕……如果再遇到一次,如果沒有秦昆,那時的他該怎麽辦?這是枉死啊!!!
電話裡,馮文彪道:“哼!少廢話,並州分局撥你全權調遣,去把你的朋友照顧到。咱們靈偵總局,不欠這群江湖人的人情!”
馮羌挨了一頓臭罵,有氣無力倒在椅子上。
“老爺子不是向來都討厭這幫江湖人嗎,但怎麽聽他的口氣,好像是很關心他們一樣?”
馮羌不怎麽理解,在馮文彪聽到秦昆孤身一人去了桑榆城之後,口氣就變了,還撥給自己這麽多人?
馮羌當了二十多年的兒子,有一點是知道的,老爺子做事謹慎如狐,他撥自己這麽多人,那這個桑榆城肯定有很多牛鬼蛇神才對!
於是馮羌也給自己關系要好的狐朋狗友打了電話。
……
“老槍,哥哥我可是私自帶兵,這要讓首長發現了,革職查辦都是輕的!家裡老爺子知道,哥哥這輩子可能就殘疾了……”
一個軍隊的中年人低聲道。
“是啊老槍,都是一個大院長大的,但有些事不是咱能做主的。兄弟的人手也是私下帶出來的,出了事家裡老爺子都不會放過咱。”
另一個軍人低聲道。
“老槍,到底幹嘛啊?這些和尚犯法了嗎?”
“事別鬧大了啊,和尚你也打,哥哥就看不起你了。”
馮羌白了二人一眼:“廢什麽話,看見蒲團上坐的人沒,這是我一過命兄弟,借你倆人馬衝衝邪氣,給他護法。”
護法?!
二人先是一愣,然後哭笑不得。
“老槍,你這是傳播迷信思想啊。”
“這不瞎鬧麽……”
兩個軍人,年紀都不小,這都是大院裡一起長大的孩子,如果讓自家長輩知道他們幹了這荒唐事,一頓鞭子都是輕的。
馮羌在靈偵總局待了幾年,知道軍陣乃邪氣的最佳克星,他帶的這幫人血氣充盈,即便周圍看起來陰森可怖,都勇敢無懼。
果然,還是人多勢眾的好。
“不瞎鬧,哪怕你們當我瞎鬧好了,這事得給我辦了,就一晚上,不多求你們!”
馮羌態度強硬,兩個人也隻好照辦,這年頭兄弟有事,不幫怎麽行,大不了吃頓緊閉挨頓抽唄。
馮羌的人驅趕了一群和尚,圍著秦昆坐了一圈,他也不知道秦昆在搞什麽邪惡的儀式,但今天,他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秦昆。
馮羌也是當兵出身,幾包煙塞下去,嚴肅的氣氛被衝淡了一些,馮羌道:“各位兄弟,咱今兒也不鬧事,坐在這一晚上就行,剩下的別多問,當我姓馮的欠大家一份人情!”
眾人點點頭,於是乎,一個詭異的景象出現。
一個年輕人坐在塔形蒲團最頂上,院子周圍圍了滿滿當當的軍警,如果有人開了陰陽眼,還能看見軍警之外,還有一群心驚膽寒的小鬼。
……
秦昆望著那塊白壁石碑,擦去上面的塵土。
塵土被擦乾淨,白壁如玉,秦昆打了個哈欠,一股困意襲來。
天道……天他媽個頭,什麽是天道……不如睡個覺……
秦昆坐在那裡,閉著眼睛,迅速進入夢鄉。
只是意識朦朧間,秦昆覺得自己睡著了,可是耳邊卻出現了走動的聲音。
不止是走動,隨著行走,還有火焰燃起,好像無數火柴同時劃著的聲匯聚在一起。
有人嗎?但是自己好像睡著了,周圍怎麽可能有人呢?
秦昆睜眼,屁股下的蒲團沒了。
周圍嘰嘰喳喳的和尚也沒了。
他站在六道石壁前,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做了一場大夢。
身後,有個人走來。
那人頭髮半長,像是個搞藝術的老人,留著胡子。
老人每走一步,身後就出現一朵綻蓮,他來到秦昆面前,手指輕輕動了動。
‘撕拉’一聲,秦昆的背包被劃開,一把剃頭刀飛了出去。
老人有些唏噓,摩挲著刀柄,抬頭微微一笑:“剃頭嗎?小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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