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德學校的任務完成,1200功德入帳,加上新煉的幾根天靈燭和陰燭,總的來說收獲不小。
學校門口,王乾撇撇嘴:“就這種任務,幾十年沒人完成,說不過去啊。”
秦昆也覺得。
一隻鬼將都沒有,任務難度並不高,這種任務一直掛在獵魔榜上,按理說並不正常。
二人疑惑的時候,忽然一起回頭。
背後是一個老頭,他打著燈籠,皮膚枯槁,細眯著雙眼打量著他們。燈籠火光照在臉上,還有些驚悚。
“肥仔,你們系南無佬還是探險的大學生?”
老頭60多歲,港普話還算標準。聽他的口氣,一些大學生也會來這種地方探險。
王乾聞言不悅:“大叔,怎麽說話呢,肥是我的表象,我的隱藏屬性是敏捷。”
一記白鶴亮翅,王乾跳上牆頭,老頭目瞪口呆,使勁揉著眼睛。
“哇丟!猴賽雷啊,真系南無佬!你們來新界是驅魔的?”
老頭表情有些驚訝,但也就是驚訝了一下,似乎之前見過類似的人,並沒被震住。
秦昆和王乾點了點頭,老頭咂舌,先謝過二人費心,再語重心長道:“裡面的鬼是除不掉的,有好多南無佬來試過,可是過上幾年,就又出現了。你們兩個,還是先走吧。”
“除不掉?”
秦昆疑惑,任務已經交了,陰燭已經煉了,他百分百確定,鬼是沒了的,但也有些好奇老頭是什麽意思。
天眼俯瞰,再次確定裡面沒什麽鬼影了,秦昆開口道:“阿伯,點解啊?”
老頭提著燈籠,招呼他們邊走邊聊。
“有大師講,那裡面邪氣太盛,學校地下和兩旁以前是亂葬崗,那些家夥不願被超度,以學校為廟,喜歡盤踞在這裡,吸收殘留的怨氣。就算被除去,過上幾年就又會出現,好滲人的。”
秦昆點頭,略微明白了。
按照理論來講,怨氣也是陰屬性的靈氣,一個地方殘留的怨氣足夠多,鬼的確是能活下來的。
王乾笑眯眯地摟住老頭道:“大叔,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多?”
老頭打掉王乾的手:“我以前就是廟祝,八字夠硬,現在被請來這裡看門。”
老頭說罷,撕掉王乾貼在自己背後的符紙,貼在自己的燈籠上:“試探我,還嫩了點。”
離開學校的范圍,他們和老頭就此分別,老頭家就在附近,每晚例行巡邏,防止一些大膽的學生和探險愛好者進入學校,就是自己的工作了。
“秦昆,他身上陽氣確實重。”王乾確定道。
秦昆點點頭:“嗯,說的應該是真話,不過我可沒聽過被滅掉後又能複生的鬼。除非是……”
二人對視一眼:陰靈!
陰靈可以說是另一種形態的鬼,由死者生前執念所化。鏡靈、影靈、廟靈都是陰靈的一種。
秦昆覺得,即便是難以徹底湮滅的陰靈,也承受不了骨灰壇的超度。其余的猛鬼都變成蠟燭了,唯有那兩個日本兵,和被自己弄死的一家人,可能還苟活著。
“這樣的話,裡面可能沒清理乾淨啊,我們要不要再去一趟?”王乾問道。
“不必了,這裡的鬼清理完了,還會有其他邪喪來此盤踞,除非把附近的怨氣給驅掉,那東西對鬼的誘惑力太大。不過,你能清理嗎?”
“恐怕不行,一般亂葬崗這種地方,得做一場大法事,一個人,實力再高,陽氣再重,不成勢,便鎮不住的。”
秦昆道,“這裡起碼能消停幾年,先不用管,我們有更重要的事。”
從新界回到屯門。
一個魚市大排檔,
一位皮膚煞白浮腫,腦袋被砍掉一半的中年男子坐在桌子旁邊,看他的打扮應該是殺魚佬,此時此刻,殺魚佬渾身發抖地坐在桌子對面。秦昆和王乾吃著海鮮,叫了瓶白酒,沒有理殺魚佬。
秦昆將丁家的事說了後,王乾狐疑:“你想讓我怎麽幫你?”
秦昆的辦法很簡單,讓王乾多備點金剛符,貼在丁老板孫子的身上,防止意外。
王乾思考了一下道:“可……就像你說的,那都是命,他們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老天爺讓丁家出事,渾身貼上金剛符都沒用。”
秦昆道:“這個當然,不過孩子是無辜的,貼金剛符的目的,也是為了讓丁世輝警醒。”
王乾喝了口酒,咂舌道:“照你的形容,那姓丁的已經執迷不悟了,保住他孫子又如何?而且,老天要罰人,我們未必保得住啊。”
“所以,丁家的子孫,該經歷一場車禍。不是嗎?”
王乾嘴角一抽,看到秦昆認真的表情,訕笑道:“你……這手段有些齷齪,路子太野了。”
秦昆聳聳肩:“總比死了強。來香港時我查過了,丁家30年間,死了一百一十三人。這個數字太誇張了!七支族人,目前僅余丁世輝一脈有男丁。這是要絕後啊!老太歲說我能幫他解命,我不介意援手,把該做的做了後,剩下的就看造化了。”
“好吧。”王乾道,“就按你說的來。”
二人商量完正事,秦昆轉身,倒了一杯酒遞給旁邊的殺魚佬:“現在說說你吧,人都死了,整天徘徊到這做什麽?你老婆孩子不是過的挺好嗎?”
這個大排檔的老板, 是一個中年男子,烹飪的手藝不錯,人和和善,他老婆也在大排檔幫忙,還有一位上了年紀的婦女,秦昆剛剛已經問清,這都是殺魚佬的家人。
死了這麽多年,孩子已經娶妻生子,老婆的身體也健健康康,一切都挺好,殺魚佬聽到秦昆的話,低下頭,嘴巴苦澀:“我年輕時衝動愛惹事,不珍惜當時的生活,死後才明白有多珍貴。在這裡,能多看他們一眼,就多看一眼。有錯嗎?”
“似乎沒錯吧。”秦昆不置可否,“但人鬼殊途,你總該回到你的地方去。而不是在徘徊在他們這裡。”
“我……”殺魚佬舍不得現在的生活,想要抗爭,但看見秦昆冷漠的雙眼,知道反抗沒用。剛剛已經打過一場了,這個年輕人是個實力極強的南無佬,他甚至才用了兩根手指就敲碎了自己的鬼體。
恐怖已經不能形容對方的實力。
在屯門一帶,自己從沒見過這麽厲害的陽人!
“大師,真的不能繼續待在這了嗎?”殺魚佬咬著牙問道。
“別留戀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喝完酒上路,記得下輩子,別再衝動就好。”
秦昆的話決定了殺魚佬的命運,他很無力,又覺得是一種解脫。
白酒被一口悶掉,酒液穿過他的身體落在地上,又迅速揮發,酒意鑽進鬼體,暈暈乎乎,感覺很痛快。
“好,那就不給你添麻煩了,來吧!”
殺魚佬閉上眼睛,一個骨灰壇倒扣下來,殺魚佬被收了進去。
‘叮!恭喜宿主,收容成功!’
‘叮!煉化成功,獲得天靈燭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