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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明》第110章 皆是仇恨,全是沒用
  火工死了,像在河中潑了一瓢水似的,死了。
  一個鐵皮罐子衝進人群,衝殺不停、槍響不斷!
  掀開的面甲裡,老漢鷹隼一般的面容,真的像一頭猛禽,要擇人而噬!
  男人的臉上,寫滿了自己的故事。
  只是老漢的故事,流賊們聽不起,身著鐵甲、手握神兵的同濟城騎兵。
  他們是這片土地上,目前最強的兵種。
  十幾個騎兵犁地一般地就殺了過去,能站定的賊,還當得一槍。站不起來的,馬蹄子踩過去,能活著就算他狗日的命大!
  老漢開始不喜歡殺人的時候大喊大叫了。
  沒用,他現在喜歡沉默,他也沒辦法不沉默,殺人已經成為刻入他骨髓的一件事,不需要再想。
  他隻想,這件事怎麽給火柱交代。
  火工死了,老王家四個兄弟裡,最有本事的一個、得了先人傳承的一個死了。
  只剩下兩個沒本事的漢子,沒心沒肺地活著。
  日後,他們會更加沒心沒肺的,心肝肺都爛穿了的人,自然活得輕松。
  說實話,老漢眼中,殺人是一件無趣的事情,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
  橫豎衝了兩遍,地上的流賊也不剩幾張嘴巴,還能喊叫了。
  李自成抓住同濟城騎兵還未回環的時間點,跨上一匹駿馬南下飛奔!
  沒人知道之後的四個月裡他經歷了什麽,只是四個月之後,高迎祥臨死,拉著李自成的手,依舊說了那句話:
  “大明氣數未盡,你率部歸降吧。”
  與李自成同行的,還有三十來個漢子,倒是機靈,手腳都還健全。
  老漢也沒追,同濟城的騎兵什麽都好,就是太費馬力。
  別小看這六七十斤的甲,馬匹衝鋒的時候,馬力損耗劇烈,這就是多坐了一個人啊!
  追不住的。
  場上有十幾個傷心的人,卻有一百多個興奮地要死的人!
  張文舉看著老漢,這老頭子來了!自己安全了!同濟城果然沒有叛變!
  平日裡沉默寡言的張文舉開始自來熟:“盧總兵,這位,就是同濟城的元老之一,也是武功頂好的!是李九州極為尊敬的人!”
  盧肇慶搓著手,上前攀談:“看身手就是行伍的漢子!此戰大捷!短缺不了一個大大的功勳!我要升你當守備!你這樣兒的漢子,我需要地緊!”
  能活下來的小兵們同樣驚喜,世上最愛雄兵的,就是軍人。
  若是雄兵還是自己人,那就是天下間最令人興奮的事兒!
  同是半大小子的年紀,這群娃娃炸鍋一般圍了上來,只是有些羞澀,不敢上前攀談。
  同濟城的人,渾身鐵甲,看著冷漠地很啊!
  老漢聽見盧肇慶要升他的官兒,理也未理,合上面甲,上馬朝著山溝進去。
  十幾個騎兵跟著老漢走了,隻留下來一個鐵罐子。
  那人伸手摘下頭盔,扔到一個娃娃懷裡,笑著說:“借你玩玩兒。”
  旋即下馬,走到火工跟前,歎氣:“弟,你還是走了啊。沒事,你兒子好著呢,有我在呢,你放心吧。”
  此人正是王把頭!
  張文舉是知道的,火工在同濟城的地位極其高,雖然他沒見過幾次,可每次見面都能看見火工和李九州爭執。
  此人是火工的哥哥,張文舉推了一下盧肇慶。
  盧肇慶自然會做人,招呼著就把火工背上了馬,沉痛地說道:“自古英雄終歸有一死,兄弟,節哀吧。天下打亂了,我等...”
  王把頭嘿嘿一笑:“我們可不是英雄,別往馬上背了,把我弟弟就地埋了吧!這片山溝他頂喜歡的!唉,幾十年了,就愛安穩呆著。你說我弟弟這麽愛安穩的人,最後卻是給宵小從背後一刀囊死了。老子倒是天天乾殺人的活兒,活得挺好...”
  這話沒人敢接,人群安靜的要命,此時連一陣風也沒有。
  王把頭細細摸了摸火工的臉頰,又說著:“你跟咱家的四兒最像,娘以前說,最好的眉眼都給了你倆...這把刀,哥給你拔了,拔了下去就不疼了。不疼了,下去就好好安穩呆著,哥就把你埋在山溝。這裡最是清靜。”
  晚上,不大的山溝,燃燒起猩紅的火光。
  山溝永遠沒了,只是王把頭回頭的時候,心中實在是疼。
  “媽了個巴子的,這溝燒起來,也他娘的像道疤啊!”
  老漢一路無話,領著一群老弱以及幾位將軍,向同濟城開拔。
  好笑的是,老漢本心是出來找蔬菜的,可是他陰差陽錯地多招呼了幾個弟兄,他們也都默契地穿上了鎧甲。
  卻是與火工見了最後一面。
  可能是天下大亂了,老漢又待不住了吧,沒人知道他為何要穿著鎧甲,出門給自己女子尋吃食。
  王把頭好像知道的,可是他再也沒說起過這件事。
  哦對了,為何說老漢領著幾位將軍,皆因為盧肇慶貴口一開。
  此次活下來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官升一級,至於本來就有官職的,張文舉由一個親兵升了千戶。
  連著不知道多少級就乾上去了,盧肇慶也是敢開口。
  他手下的錦衣衛兄弟們,也都是百戶了,只是他這個總兵大人,卻是很久之後,才真的當上總兵。
  還不是在榆林,而是在,山海關。
  王把頭又死了個弟弟,他也絲毫不悲傷,與幾個小兵攀談,還把自己身上的物件兒借與他們玩耍。
  一行人走得慢,同濟城的馬匹上糧食很多。
  最近也不海著吃肉了,老刁是個有辦法的人,陳春壽前段時間說通了他,用救回他家女兒作為價碼,叫老刁為同濟城賣命。
  王把頭之前笑話老刁, 還他娘的沒救回來呢,就這麽死心塌地信了陳春壽了。
  老刁忙活著也沒說啥,嘿嘿笑了一下,又忙活去了,同濟城人多,吃糧食是個大事兒。
  陳春壽是好手段,自從上次與李九州攀談以來,現在李九州對陳春壽言必稱師。
  李九州總算明白自己是個弱智了,陳春壽很欣喜,知道自己弱智,日後好好地勾畫心思,還有得救!
  陳春壽就喜歡李九州這種弱智,他跟隨過兩個人,兩個都是弱智。
  只是一個不太愛信任人,一個卻太愛信任人。
  李九州自然是後者,他混的不怎麽地;前者,坐在京城裡呢!
  被殺了全家的恨,陳春壽記在心裡,這個仇他實在是想報!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李自成,但真的去做李自成,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倒也不是說李自成就多麽的高明、多麽難做,只是沒用罷了。
  那些個仇,到底又有什麽用?
  夜半陳春壽握著李九州的手,痛哭流涕的光景,李九州眉頭緊皺。
  死了滿門的仇恨,還是皇帝下的手。哦,嚴格來說,那時候的皇帝還是信王殿下。
  李九州悄悄試探著說了一句:“兄弟...不行的話...我幫你弄死朱由檢?你知道的,同濟城沒了你實在是玩兒不轉啊。”
  陳春壽噴出了好大一個鼻涕泡兒,說了兩個字:“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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