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橫離開不久,一名黽池城派往弘農城附近的探馬飛奔回城,為董越帶來了劉辯率軍出城的消息。
“果真如此。”
董越一面差人喚眾將前來,一面派人命馮新到新安、宜陽兩縣知會馮爽、左靈兩將,最好能帶一些人馬回來,以城中現在的這些人馬,恐怕不足以守住。
董越派馮新去兩城,也是有著他的考慮,馮爽與馮新是親兄弟,左靈在黽池時與馮新交好,有了這層關系,新安、宜陽兩處派出援兵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至於陸渾一處,因距離太遠,知會一事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
不一會兒,眾將奉命前來,董越不及眾人坐下,將劉辯率軍出征一事講與眾人。
眾將聞言只是一陣苦笑,他們與弘農軍大小戰了幾場,幾無勝績,弘農軍可謂他們的苦主。
張遼、高順任意一將,他們便已敵之不過,更何況又新添了皇甫嵩、徐晃這樣的將領。
“大人,不知這一次弘農軍有多少人馬?”董越麾下校尉顏忠問道。
“約有四千人。”
“哈哈哈,弘農王四千軍士便想破黽池,簡直是癡人說夢。”一旁的董毅聞言,嗤笑道。
此時黽池城中尚有軍士五千,人數多於弘農軍,故董毅才敢言此。
其他眾將聞言也放下心來,堂中的氣氛也變得輕松下來,充滿了眾將的嗤笑與私語聲。
“高順可是單槍匹馬破了陝城。”
就在眾人輕松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將眾人重新拉回了現實,說話者喚作程燕,兗州東郡東阿縣人,早先是董雲麾下的一名校尉,董雲進京後,自然也就歸了董越。程燕平日裡小心謹慎,總是最冷靜的一個。
程燕此言一出,堂中頓時鴉雀無聲,高順一騎破城,眾人皆知,無人再敢言“癡人說夢”那一套了。
董越見氣氛有些低迷,言道:“好了,休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彼時陝城張璋已死,韓融、廖才兩人欲奪回張璋屍首得軍心,蠢也。”
堂下眾將只是小聲應和,並無人敢言語,昨日董越將董橫趕出城後,又在府中打砸了一會兒。眾將自然不知他在演戲,眼見他又有怒意,皆不敢觸了他的霉頭,以免引火燒身。
董越見狀,隻道眾人都已經明白了他的話,繼而安排下去,命程燕率本部人馬守北門,郭衝守南門,李運守東門,閻忠守西門。而馮新未在,董毅暫領其人馬在城中策應。
劉辯的兵馬還在幾十裡外,董越便已經做好了部署,似乎守住黽池城,並沒有太大問題。
董越繼續派探馬查探劉辯的行蹤,果然一路向東,奔黽池而來。
直到傍晚,探馬來報:“弘農王大軍已經安營扎寨”,董越的心才算放松了一會兒。
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馮爽親率兩千軍士趕到黽池城,支援董越作戰。
夜幕悄悄降臨,隱匿在一處山林中的弘農人馬開始繼續上路,今夜月亮稍微暗了一些,但也不能阻礙眾人趕路。
眾人遠遠地繞開黽池城,在半夜子時趕到新安城附近。
此時,徐晃一支隊伍隱匿在新安城外不遠的一處山林中,而高順一支則往新安城靠近。
新安城守軍見到城外的隊伍,借著月色可以看到高、曹的旗幟,嚇得兵刃落地,趕緊跑去向守將吳羽報告。
吳羽正在府中摟著婆媳睡覺,突然被人吵起,心中怒氣難當,而當他聽得匯報,有敵人在城池附近,想到馮爽率軍支援黽池,城中軍士隻余兩千,頓時慌了神。
“難道這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表面上攻擊黽池,其實攻擊新安?看來隻得一面固守,一面派人去黽池知會大人。”吳羽連衣甲都未來得及穿,趕忙出去查看情況。
他來到城牆之上,只見一支隊伍在距離新安城不遠處行進,看旗幟像是弘農城高順、曹性兩支人馬,但他們並未往新安城來,而是往宜陽方向去。
吳羽剛要派人往宜陽送信,心中一凜,對弘農軍如此反常的行軍路線趕到懷疑,“難道是故意讓我派軍士支援宜陽,其實他們的目的是新安?”
他越想越心驚,趕忙連夜安排好布防,又差人跟在弘農軍之後查探動向,直到探馬回報“高順、曹性的人馬出了新安,往宜陽去了”,吳羽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然後,他又連夜派人到黽池,向董越、馮爽匯報情況。
至於宜陽城,祝他們好運吧。
安排好一切,吳羽有些乏了,讓守夜軍士小心謹慎,自己則回去摟著婆媳休息去了。
清晨十分,天色尚未明亮,突然有一支約有五百人左右的隊伍狼狽逃竄至新安城南門,為首的一員將領操著一口涼州口音,講述他們連夜支援黽池城,卻遇到弘農城高順、曹性兩支隊伍,被打得四散而逃,他們一支逃至此地。
守軍知道昨夜高順、曹性兩支隊伍往宜陽方向去了,對於這位操著同樣口音的兄弟表示同情,將他們放進了城,一面差人向吳羽匯報。
吳羽正在睡夢中,突然胸中有些煩悶,起床準備查看城防。他聽到匯報後,大驚失色,大呼:“中計了,中計了。”他一面差人到四個城門調兵,一面迅速到軍營中集結剩下的一千人,準備支援南門。
吳羽才到軍營,便已聽到南門處的喊殺聲,南門守軍估計已經遭遇不測。
原來,那名潰敗而來的“宜陽將領”竟是弘農國虎烈校尉皇甫元,他自身為涼州人,又在涼州征戰多年,自然一口涼州口音。
他與徐晃埋伏在附近山林,凌晨時,他帶一眾軍士誘開城門,將守軍殺了,佔領了南門。
他並未急於進城,而是安排軍士守住南門,等候徐晃率余下的一千五百人趕來。
不過,徐晃尚未率軍趕到,另一邊,吳羽卻將軍士集結完畢,分為四路往南門而來。
一路他親自率領由城中街道殺來,另三路分別由東、西城牆、城外方向殺來,誓要奪回南門。
皇甫元面對眾多人馬,情勢有些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