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紹勾結鮮卑、匈奴致弘農王劉辯被困鮮卑的消息傳出以來,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原本佔據著並州北部、幽州大部的袁紹猶如被人遺棄了一般,不僅麾下謀士、臣子大多棄之而去,連他一手扶持起來的劉稚也偷逃出薊城,隱姓埋名,自此沒了消息。
不過也有人猜測,劉稚可能與袁紹間出現了不可調和的分歧與隔閡,被袁紹暗中殺害。
畢竟古往今來權臣殺主的事可並不少見。
內部不穩之時,外部敵人的進攻也從未停止,反而更加凶猛。
面對著劉辯、曹操、劉和與公孫瓚三路人馬的夾攻,袁紹軍節節敗退,軍中更是面臨著無將可用的局面。
如今僅有高覽、蔣琦兩人還能算得上一員大將,但與劉辯麾下的趙雲、張遼與曹操麾下的夏侯惇、夏侯淵兄弟,還是有一些差距。
劉和父親劉虞為袁紹所殺,後公孫瓚被袁紹擊敗來投,兩人一直處於守勢。如今袁紹正值低谷,兩人又得劉虞舊部鮮於輔以及烏桓人相助,率大軍西進,心中的憋屈終於釋放出來,先後攻下遼西、右北平兩郡,被高覽攔於漁陽郡平谷縣,暫時停止了攻勢。
曹操麾下的夏侯惇、夏侯淵兄弟先後攻下涿、廣陽兩郡,使袁紹不得不將治所薊城放棄,轉移到漁陽郡,而後又攻下了漁陽郡南部,擒獲了任然留在袁紹身邊的荀諶、田豐兩名謀士。
隨後荀諶、田豐被夏侯惇差人送往渤海,請曹操親自定奪,實際上就是覺得兩人是人才,又有些名聲,留著給曹操招攬罷了。
荀諶是荀彧兄長,自然願意追隨。而田豐則是一副剛烈的性子,曹操殺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暫時將田豐軟禁於南皮城中。
爾後曹操傳令漁陽郡的夏侯兄弟,令其停止進軍,將漁陽郡北部的袁紹交與劉辯一方。
畢竟劉辯一定對袁紹滿滿的恨意,也一定對於親手將袁紹擒住有著極為強烈的執念。曹操一直都對劉辯比較忌憚,一來劉辯乃是劉協唯一的兄長,是為正統,素來顯名於世,即便是在鮮卑兩年杳無音信,百姓也依然記得劉辯,更不要說曾經與劉辯幾乎每日相見的朝中官員與曾經劉辯代劉協賞賜的州郡官員。二來,劉辯麾下大將眾多,不談如今在並州戰場上聲名鵲起的張遼、趙雲兩將,還有高順、徐晃、徐寧、徐榮、韓康、樊稠、華雄幾將,便是新招攬的文醜、牽招、朱靈三人,也是不可多得的戰將。
雖然有一些原因是因為冀州與弘農國相聚甚遠,但曹操從一開始,便一直決定暫時不與劉辯正面交戰,更何況這個節骨眼上,曹操可不想做擋在劉辯面前的攔路虎。
除非像程昱進言的那般抓住劉辯一定會進攻一袁紹的這種心理,在一旁坐山觀虎鬥,然後暗地裡埋伏劉辯,或許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荀彧、劉曄、戲志才等人卻提出了反對意見,如今劉辯身邊有賈詡、郭嘉兩個多謀之士,不會考慮不到這一環節,不必為此浪費精力與兵馬。有眾人相勸,讓心中有些莫名激動的曹操暫時按捺下心緒,命人傳令夏侯惇、夏侯淵兄弟暫時不要進軍,鞏固好已經攻下的郡縣隊伍守衛。
雖然夏侯兄弟百般不願,但還是聽從曹操的命令,只是屯兵於潞縣以西,沒有再向北前進半步。
但是曹操麾下另外一名大將許褚卻在傳令兵之後趕到,給夏侯兄弟帶來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命令,命兩人帶一隊兵馬埋伏劉辯,將這名對曹操威脅最大的弘農王夭折於漁陽郡。
夏侯惇、夏侯淵兩兄弟聞言相顧,眼神中閃出莫名的神采,像是再說:“還是老樣子。”
而另一邊,劉辯招攬了文醜後,將兵馬分為三路,張遼、趙雲、文醜各帶五千人馬,自北向南三路並進,各自攻略郡縣,由他親自率軍在後接應,先後攻下雁門、代、上谷三郡,這些隻用了大約兩個月的時間,而早先攻打上郡就用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
時間來到章武三年的臘月,北方的天氣寒冷刺骨,若不是荀攸讓人分批送來禦寒的衣物,或許在天氣尚還炎熱時出發的弘農軍將士早已凍死在這冰冷、吐一口哈氣能讓人看不見路的天氣中。
弘農軍也在這個時候攻入了漁陽郡,準備對袁紹最後的地盤發起攻擊。
當劉辯最終來到袁紹所在——漁陽城下時,劉協的模樣以及曾經臨別是說過的話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使他心中悲痛不已,差一點栽倒在馬下,臉上滿是淚水,眼神卻狠狠地盯著城牆上與他對視的袁紹。
他對袁紹的恨,早已入骨。
而袁紹此時的模樣,顯得有些低落,身材也與早先在冀州相遇時顯得消瘦許多,臉上的胡須也似乎許久沒有打理,眼中滿是落寞,還有些許的空洞。不過相較於劉辯的憤怒,袁紹則顯得有些泰然, 似乎對這一刻早已經有了準備。
劉辯、袁紹兩人四目相對,卻未有隻言片語,隨後袁紹便轉身離開了城牆,再未出現。
“要戰便戰。”袁紹此時似乎在向劉辯傳達著這個意思。
半晌,劉辯傳令麾下將士,正式向漁陽城發起進攻。
弘農國將士似乎都像劉辯附身了一般,個個都帶著火氣,憤怒地向漁陽城攻去。
而此時還留在袁紹身邊的將士,如蔣琦、張南等人,皆是對袁紹忠心不二之人,雖然袁紹軍士氣已經差不多跌到了谷底,但卻顯得非常頑強,弘農軍每進一步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袁紹雖然沒在城牆上再次出現,劉辯知道袁紹一定就在看不到的地方親自指揮戰鬥,因為袁紹的大旗一直在城牆上遊弋。
漁陽城攻防戰一直持續了兩日,直到公孫瓚、劉和兩人率軍突破了高覽的防線,殺到漁陽城與劉辯合兵一處才發生了改觀。
但即便是這樣,漁陽城依舊又堅持了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