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洪果然沒有讓劉辯抓住第三次。
武邑城一戰,張超在城牆上戰死,臧洪繼續組織人手與弘農軍展開巷戰,待山窮水盡之時,臧洪竟將大刀置於自己的脖頸,使人傳話傳話與劉辯,言:“某以是有羞恥心之人,早先已被弘農王釋放兩遭,若此次被俘再不降,實乃不知好歹之人。只是某終於張伯越,又如何能再忠於他人。唯今只有一死矣。”
言罷,臧洪手起刀落,身形緩緩倒地,隨張超而去。
劉辯入城後聞之,歎息不已,言道:“寡人不殺臧子源何故為此?寡人愛惜其才,沒想到竟因此而害了其性命。寡人之過矣……”
賈詡、郭嘉等人對於臧洪這種舉動感到惋惜,但也對臧洪的忠義感到敬佩。
賈詡言道:“王上為天下安定而至此,臧子源為其忠義而死,請王上莫要妄自菲薄。”
劉辯聞言點了點頭,命人將張超、臧洪兩人好生安葬,而後便將武邑城交與賈詡安置,離開武邑城,直奔下一個攻伐目標。
按他的話,“寡人不願在武邑城多逗留,以免想起臧子源而傷心矣。”
在張邈逃向清河國,張超身死後,安平國諸縣很快便被弘農軍一一征服,多有獻城而降者,劉辯依舊委以原任,並未對其進行太多考量。
即便這些人反叛,劉辯也已經在信都周圍的扶柳、武邑、觀津、南宮等縣安排了麾下將領駐守,至少可以報信都周遭無虞。
隨後,正當劉辯想要進一步進攻清河國時,收到消息,呂布麾下將領王攸率軍進攻清河國,大敗張邈於甘陵,佔據了甘陵城。張邈向北退到東武城,與王攸對峙。
除開波海郡,曹操與呂布兩軍在清河國也發生了戰事,算是全面開戰,誰也沒有收著。
若不是董雲、魏越還要警惕劉備軍,恐怕也已經北上進入魏郡了。
劉辯收到消息後,打消了進攻清河國的打算,將戰場讓於曹操、呂布兩軍去爭奪。
其實,趁兩方交兵時坐收漁翁之利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郭嘉還是把話堵在了嗓子眼,沒有講出來。
於是,劉辯留朱靈守安平國,率軍趕往趙國、魏郡。
而此時的曹操則有些騎虎難下,他不僅沒攻下南皮城,還丟了安平國。再這樣下去,恐怕除了渤海郡的其他地方都要丟了。
但他要是這樣撤走,不僅心有不甘,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雖然嘴上沒說,可他心裡卻是很想將那些當初建議請呂布來的人都砍了。
可轉念一想,這畢竟又是他允許的,怪不得別人。
結果,曹操和自己生起了悶氣。
荀彧見曹操如此,勸道:“主公,如今形勢,不如使秒才在此,差曼城往清河國,主公則回援趙國、魏郡,若再與呂布糾纏,恐冀州盡失,再也無能為力矣。”
說實話,荀彧這話還真一點都沒有客氣,將情況講到了最差的局面。
其實曹操心中也是知道這些的,但他卻選擇了忽視,正好需要一個人講這些話講給他。
荀彧一席話可謂醍醐灌頂,曹操立即起身喚眾將前來,安排各自的任務,大致上與荀彧所說相當,只是曹操卻是將李典與夏侯淵都留在了渤海,沒有將李典派到清河國。不僅如此,曹操還傳令張邈,使其與自己一同趕往魏郡,將清河國讓給王攸。
然後曹操對眾將言道:“弘農軍勢大,此時我等應避其鋒芒,死守渤海郡、趙國、魏郡幾處,弘農軍久攻不下,必然退走。
我將清河國讓出來,也是為了使弘農軍尋到其他的突破口,與呂布一軍相鬥矣,此番陷入如此被動局面,某之過也。”
眾將聞言,皆對此時隊伍局勢感到一些擔心,但眾人卻也寬慰曹操,並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言如今這種情況皆是因為攻城不利,與曹操無關,曹操也只是要為被呂布所殺隊伍戲志才等人報仇。
一番商議之後,眾將各自按照曹操的安排行事,自去準備。待眾將離開後,曹操臉色露出了一些憂慮,對荀彧言道:“文若,此番可守住否?”
荀彧則歎了一口氣,言道:“盡力而為矣。公台赴兗州行事,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還要做好準備。”
曹操聞言,也精神了一些,若是陳宮真能有一番成果,他也可以給呂布來一個背刺。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想到這裡,曹操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隨後,曹操整頓兵馬,率一軍出發,赴清河國與張邈會和,而後一同趕往魏郡。
呂布麾下將領王攸被擊敗一陣後,卻突然發現曹操等人撤出了清河國,一時有些發懵,心道:“此定然是曹孟德誘我深入之計。 ”
隨後王攸在甘陵城待了數日,不見敵軍動靜,差人查探,才知道曹操早已率軍退去,自嘲道:“某難道被曹孟德一陣打怕了?”
王攸雖然不明白曹操為何率軍退走,但他還是照單全收,將清河國五縣全部納入麾下。
遠在南皮城的呂布收到消息後,封王攸為清河相,鎮守清河國。
王攸自從當上清河相以來,心情頗為舒暢,卻是不知自己已經被曹操算計。
原本劉辯已經兵進趙國,卻是接連收到曹操率軍來援的消息,後劉辯與曹操久別再見,卻是在邯鄲爆發了一場大戰。
雙方苦戰了三日,戰況非常焦灼,最終劉辯見戰事並無進展,不願在此犧牲太多的人手,率軍退走。
後劉辯收到消息,言曹操讓出清河國,隻守渤海郡、趙國、魏郡三處,應是打算死守。讓出清河國也是讓對冀州有想法的弘農軍與呂布軍兩相纏鬥,坐收漁翁之利。
在郭嘉提示他這一點後,劉辯心中不得不佩服曹孟德果然拿的起放的下,也很有心思。
既然已經想明白這一點,劉辯又怎麽能如了曹操的願,也是退回安平國,駐扎於巨鹿郡、清河國、安平國三處交界附近的廣宗城,暫時休整。
一時間,冀州竟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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