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城以西十裡,戰事依舊。
面對著數倍的敵軍,漢軍的戰鬥依舊艱難,雖然兩側包夾的敵軍已經被擊退,但正面戰場,公孫度列陣嚴整,漢軍一時難以取得階段性的戰果。
但是混戰之中,漢軍中的幾名驍將開始慢慢發揮作用,不斷在遼東軍的陣線上遊走,一點一點蠶食著遼東軍的兵力優勢。
公孫度也很快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開始差麾下盾步兵將在軍中衝殺的趙雲、太史慈等人圍住,不求能夠殺了幾人,只求能夠拖住他們的步伐。公孫度想要以此來換取正面戰場的勝利。
然而為了拖住趙雲等人,遼東軍付出的代價可是真的不小。
趙雲、太史慈、韓康等人身邊倒了一片遼東軍士的屍首,有枉圖暗箭傷人者,亦被太史慈察覺,反倒被太史慈一箭結果了性命。
另一邊,遼東軍逐漸又佔到了一點優勢,以數量優勢逐漸蠶食著漢軍陣營,前面的漢軍不斷倒下,看起來就像遼東軍將漢軍緩緩向後推去一般。
公孫度親自與公孫瓚鬥在一起,冷色道:“伯珪兄,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待汝麾下之兵殆盡,可不要怪某不留情面。”
公孫瓚啐了公孫度一口,怒斥道:“今日勝負尚未可知,休要猖狂,我公孫伯珪縱橫沙場數載,豈是汝三言兩語便可唬住。”
公孫瓚雖然如此說,卻也是為此時的戰場形勢感到憂心,漢軍陣線後移,就已經說明漢軍與遼東軍戰事的平衡已經被打破,己方已經處於劣勢。
此戰至今已有兩個時辰,雙方殺得個昏天黑地,不斷有將士倒地,不斷又有人跟上。
戰至此時,公孫瓚坐下戰馬也早已負傷,不能動彈,他也不得不下馬步戰,只見麾下士兵一個接一個倒下,不禁憤怒至極。他狠狠地將一旁的劉和拽到身前,質問道:“烏桓援兵何時能到?”
劉和也想回答公孫瓚,但他看了看西南方向,那裡沒有任何人趕來的模樣,搖了搖頭,言道:“我等在遼隊城時,援兵就應已經出發,只是為何不到,某不知也。公孫太守,且在堅持一下,援兵一定會到。”
“等援兵到時,你我早已殞命於此。劉伯安非要與其交好,如今用時,卻毫無蹤影。哼!”公孫瓚將劉和推開,丟掉長槊,從腰間拔出長刀,一刀掀翻一名衝殺過來的敵軍,怒斥著本應早就到來的烏桓援兵。
公孫瓚之所以一直與公孫度正面作戰,也是因為自恃有援兵相助,如今援兵不到,公孫瓚自然心中無比憤怒。
不過,他還沒憤怒到不顧一切的地步,他剛才若是不推開劉和,後者便已經被遼東軍殺了。
公孫瓚相隔很遠的戰場邊緣,董橫、徐寧、來寧以及一眾弘農國衛士、禁軍護著劉辯在戰場上遊走,眾人早已相熟,在董橫的指揮下配合默契,攻守有度,倒是此時唯一還保有陣型的一支隊伍。
劉辯手持一把步槊,有驚無險地在戰場上衝殺,有眾人相護,倒也不用他去搏命。這早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刺穿敵人的身體,這個弘農王也早已經不是曾經懦弱輕佻的廢帝,他早已經在戰場上完成了蛻變。
日複一日的晨練,早已讓他有了健碩的體格,結實的肌肉,以及熟練的肌肉記憶。
另外,他的晨練對手往往都是張遼、高順、徐寧這般對手,雖然眾將多少都在讓著他,但他也不至於不敵這些一般軍士。
趙雲、太史慈、韓康三將也向這邊靠攏,率領幽州將士遊走在大陣周圍,互為依靠。
從開戰至今,死戰不退者,唯此一處。
公孫度原本有意派重兵將劉辯所在擊潰,抓住這位頗受當今陛下劉協倚重的弘農王,以作為與洛陽朝廷談判的籌碼。
不過,公孫度在派人攻了一會兒,便很識相地放棄了這個打算。
弘農王麾下將領太過於勇猛,他麾下的遼東軍根本不是對手。
好在正面戰場上,公孫瓚與劉和已經元氣大傷,不用多時,兩人定然要被擊潰。
屆時再派遣大軍圍困劉辯,任他再厲害,也一定插翅難逃。
但正在公孫度暗自得意時,突然一個坐立不穩,差一點從馬上摔落下來。
大地似乎是在震動,公孫度麾下戰馬也有些坐立不安。不一會兒,西南方向傳來震天的馬蹄聲,影影綽綽地有數千騎兵向漢軍與遼東軍早已交戰多時的戰場襲來,看服飾,應是烏桓騎兵,為首一人公孫度識得,正是烏桓大將閻柔。
公孫度知道自己沒有聯絡烏桓騎兵,那一定便是漢軍了。
於是,公孫度趕緊組織長子公孫康、麾下大將柳毅率一軍擺開陣勢,迎戰烏桓騎兵。
然而,公孫康與柳毅兩人雖然擺開陣勢,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但其麾下的軍士卻被這馬蹄聲嚇得膽戰心驚, 竟然有人將盾牌不慎傾倒在地,眼神慌亂者甚眾。
公孫康見狀,一槊戳死了倒盾的軍士,對一眾將士喊道:“區區兩千烏桓騎兵就嚇破了膽,丟人。今日就是來萬余烏桓騎兵,我遼東眾將士也屹立不倒。我就站在此處,眾將與我一同殺敵。”
言罷,公孫康便站在了被他戳翻將士的位置,正處在陣線的中央位置。
遼東眾將士見公孫康親自持盾定在前面,備受鼓舞,盡皆放下心中恐懼,目光堅定地與公孫康站在一起。
“咚。”
戰馬砸在遼東軍的盾牌之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聲勢浩大,然而遼東軍陣線僅有寥寥數點,倒是烏桓騎兵不斷被盾後的軍士戳下馬,損失慘重。
劉辯聽著遠處公孫康的喊聲,心中一邊佩服公孫康的魄力,一邊不禁期盼著公孫康的嘴開過光,真有一萬烏桓騎兵襲來。
要真是如此,公孫康的臉可就真的要綠了。
劉辯抬起頭,看向正面戰場上,那裡公孫瓚再次與與公孫度纏鬥在一起,如今公孫康、柳毅率一軍阻擋烏桓騎兵,正是公孫度身邊薄弱之時。
於是,劉辯對身邊將士喊道:“眾將聽令,與寡人一同殺向公孫度,取敵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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