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騎校尉乃是禁軍北軍五校尉之一,手下有司馬一人,軍吏一百二十七人,士兵七百人,皆為裝備精良的騎兵。
伍孚點齊兵馬,軍吏隻帶了司馬和七位屯長,都是他信得過的人。
他又從營中給劉辯和唐姬牽來一匹戰馬,扶兩人上馬,讓他們跟在隊伍中。
隨後,他帶著隊伍浩浩蕩蕩地往洛陽城門進發。
他們手中有董卓的令牌,順利地出了洛陽城。
與此同時,呂布奉董卓之命到未央宮結果劉辯。他將方天畫戟杵在地上,看著地上光著身子,面容扭曲,早已沒了呼吸的李儒,冷笑道:“這弘農王什麽時候有這般能耐了?”
然後,他帶著人到附近的宮殿搜尋,仔細盤問各處的守衛。
最終,所有情報匯總在一起,他得出一個結論:弘農王和王妃往北軍軍營方向去了。
他對身後的侍衛說道:“你們回去稟報義父,我去一趟北軍軍營。”
呂布來到北軍軍營,查探到劉辯帶著董卓的令牌調越騎校尉部出了軍營,應該是出城了。
然後他騎著馬依次走訪洛陽城的十二個城門,雍門守城士兵匯報:“越騎校尉伍孚帶著相國的令牌,出城去了。如今已經走了一個時辰。”
越騎校尉部都是騎兵,呂布已經追趕不上,他隻好先回宮向董卓匯報。
……
伍孚帶著騎兵疾馳,行了一個時辰,才命令隊伍停下。然後他召集手下的司馬和屯長到劉辯身邊,將實情告知眾人。
之前劉辯一直低著頭,眾人沒有認出他。如今仔細一瞧,卻是認出他來,齊齊跪下,高呼:“願為陛下赴湯蹈火,護陛下周全。”
“諸位快快請起,當今只有一個陛下,我只是弘農王。”劉辯對於眾人的反應十分滿意,他將他們一一扶起,以示親近。
眾人都是伍俘的老部下,跟他一個脾氣,自然是勇壯好義的一類。眾人知道他們出了洛陽城,就算是叛出了洛陽。劉辯非昏庸之主,眾人當即宣誓向他效忠。
“王上,如今我們該往哪裡去?”伍孚撫著他的胡須問道。
其實,劉辯逃出來這一路都在思考下一步何去何從。
他心中有三個方案。
第一,投往荊州南陽郡,本朝世祖、位面之子劉秀起於南陽郡,那裡劉氏宗族眾多,應該會收留自己。但南陽此時由袁術把持,他天性驕肆,在歷史上曾自立為王,不可輕信。
第二,投往揚州會稽郡,唐姬的父親唐瑁正是會稽太守,應該會收留他,他甚至還有可能獲得一郡之兵。但會稽遠在揚州,一路波折。
第三,前往封地弘農國,只是那裡現在被董卓手下中郎將董越和段煨等人鎮守,想要奪回封地並不容易,但善用董卓的令牌或許可以得一城休整。
他認為凡事求人不如靠自己。兩郡並不一定能容下他,還不如去弘農國試一試。
他將三個方案跟眾將講明,陳明利弊,然後說道:“我要奪回封國,不知諸位是否願意同往?”
“末將願往。”眾人聽他說得頭頭是道,條理清楚,心中對他的敬意又多了幾分。
弘農國在河南尹西側,眾人出了洛陽縣,經過河南縣和谷城縣,再穿過函谷關,就到了弘農國。
眾人又一路向西,直奔弘農國的治所弘農縣。
弘農縣現由董卓的同族子侄董越鎮守。
……
劉辯等人尚未出河南尹時,
董卓便收到了呂布的匯報:越騎校尉伍孚帶劉辯出了城西的雍門,不知所蹤。 董卓異常憤怒,將桌上的茶杯、茶壺通通撥到地上,嚇得身邊的婢女瑟瑟發抖,生怕董卓看她不順眼,一刀將她殺掉。
在她之前,已經死了兩個婢女了。
“還不快收拾?”董卓指著地上的碎片對婢女吼道。
“是,大……大人。”婢女顫抖著走到董卓身邊,小心地收拾著地上的碎片。
“奉先,這件事我要你親自去辦,一定要找到弘農王,將他殺掉。”董卓陰著臉囑咐呂布,然後他看向面前的婢女,微笑著說道:“哎呀,讓你聽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呢。”
婢女聽到董卓的話,嚇得癱在了地上,“大人,大人,我什麽都沒聽到,真的,求您饒了我……啊!”
可惜董卓並沒有放過她。
他手起刀落,婢女便倒在了地上。他已經在洛陽城造了太多殺業,不在乎多這麽一兩個人。
自從董卓行廢立之事後,各地多有反對的聲音。有廣陵郡太守張超、陳留郡太守張邈和東郡太守喬瑁等人欲起兵討伐董卓,恢復劉辯的帝位。
董卓收到了風聲,所以才動了殺劉辯的心,以斷絕喬瑁等人的企圖。
劉辯逃走對於董卓來說是萬萬不可接受的。
呂布奉董卓之命到軍營中點齊兵馬,分別往洛陽城的四個方向搜尋。
徐榮領兵出廈門向北,往平縣方向搜尋。李傕領兵出中東門向東,往偃師縣方向搜尋。胡軫領兵出平城門向南,往大谷關方向搜尋。他則親自帶兵出雍門向西,往谷城縣、河南縣方向搜尋。
河南縣丞稟報,見一隊騎兵往函谷關方向去了。
呂布得到劉辯的行蹤,差人往其他三路告知,他自己則率隊往函谷關趕去,對劉辯緊追不舍。
……
劉辯和伍孚一行人拿著董卓的令牌順利地穿過函谷關,進入弘農國。
遠處,太陽已經落入群山的懷抱,黑色的大幕漸漸拉開,天色慢慢昏暗下來。
伍孚騎馬立於劉辯身邊,稟報道:“王上,我們連夜趕路,應該能在天亮時趕到弘農縣。”
“出發。”劉辯看了看身後的眾人,都是一臉疲憊。但這個時候,他們可不能停下。
他們身後不知跟了多少西涼的虎狼之師,想要像猛虎一般撲向他們這些羔羊。
劉辯身前的唐姬有些乏了,抬起頭望著他,眼波流轉,脈脈含情。
他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再堅持一下,等我們到了弘農就好了。”
“嗯。”未央宮中烈性十足的女子此時像一隻綿羊一樣依靠在他的懷裡。
“唉,她若知道我不是從前的劉辯,又該怎麽辦?”思著,他雙腳輕拍馬腹,座下戰馬似有靈性,逐漸加快了速度。
……
深夜,洛陽城相國府內,董卓坐在桌邊,陷入了沉思。他手停滯在半空,手中的茶水早已涼透,似乎心中之事頗讓他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