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黃河改道,與我國,實為大患啊!”就在這個時候,工部侍郎李垂突然站出來說道。
趙桓原本還在想著應該怎麽處理災民的事情,他登基一來,這大宋國當真是內憂外患,多事之秋啊,先是被金國圍城,又被西夏偷襲,緊接著又來了蜀地蝗災,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絲起色,卻是又趕上了黃河水災。
“大災之後要預防大疫,此事確實不得不防。”趙桓點了點頭說道,他對於這個李垂倒是沒有什麽印象,主要是此人平常在朝堂之上也極少發言,此事突然冒出來說話,倒是讓趙桓有些意外。
“陛下,臣指的並不是這大災之後的疫情,實則這黃河改道向北,以後金國則可以通過這黃河南下,到時候走水路亦可對我朝造成威脅。”李垂對趙桓說道。
趙桓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說法,皺了皺眉頭,說道:“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這個說法說實話還是第一次被人提出來,一眾朝臣聽了以後,也都忍不住小聲的議論起來。
“陛下,李大人所言之事,雖然尚未發生,但是卻也是不得不防啊。”李綱這個時候向前一步,對趙桓說道。
“陛下,我朝抵禦金國的水軍是一大優勢,若是金國也有水軍的話,那麽對於我朝來說,絕非幸事。”趙鼎也站出來說道。
趙桓手指輕輕地敲擊著龍椅的扶手,腦海裡面在飛速的分析著眾臣說出來的意見。
“既是如此,那麽關於這黃河改道一事,眾卿家都有什麽意見?”趙桓繼續問道。
這下眾朝臣倒是一時間沒有說話。
“李垂,這件事既然是你提出來的,你應該有好的辦法吧?”趙桓把皮球踢給了李垂說道。
李垂向前一步,似乎確實是想好了對策,說道:“陛下,臣以為,不如讓黃河改道。”
讓黃河改道?這個說法趙桓倒是第一次聽說,他點了點頭,說道:“具體是怎麽個改造法,你切說出來,讓大家聽一聽。”
“不如掘開東面的河堤,讓黃河水從東邊流出,這樣就可以防止黃河北流之患了。”李垂開口說道。
趙桓皺了皺眉頭,掘開河堤?這個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黃河本就已經決堤了,現在卻還是要再掘開河堤,現在受到水災的災民已經有數個州縣,若是再掘開河堤的話,那受災的恐怕又不只這幾個州縣了吧。
“陛下,臣以為此法不可!”果然,戶部尚書朱勝非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說道:“若是掘開東面河堤,黃河之水奔騰向東,到時候安徽、河南等地都將受到水患的威脅,到時候災民遍野,萬萬不可啊。”
趙桓點了點頭,後世天朝想要建設一個水電站還有先將當地的居民給遷走,若是現在掘開這東部的河堤,到時候東面州縣的老百姓又應該往哪裡遷移。
“陛下,金國才是大患,至於災民,並不會動搖國之根本呢。”這個時候李垂接著說道。
“陛下,臣認為李大人說的有理,災民之事,朝廷尚可以想辦法解決,但是這兵禍,卻是我朝無法控制的。”兵部侍郎徐本生說道。
“陛下,臣認為萬萬不可,災民如果處理不好,也會發生大的亂子,所謂民為邦本,若是我朝掘開東部河堤,讓百姓流離失所,恐怕會失了民心啊!”禮部尚書李若水這個時候卻是站出來說道。
這李若水平常便是迂腐的很,對於一些繁文縟節非常的看重,說實話趙桓一開始並不是很喜歡他,但是此時聽到他說的話,趙桓卻是有些讚賞了,雖然這人有些頑固了,但是心裡面還是裝著黎民百姓的。
接下來眾人倒是都發表了自己的意見,竟然真的有不少大臣是支持李垂這掘開河堤,讓黃河水東流的。
“好了,這東流之事,雙方匯總出一個意見來,然後呈報給朕,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這災民的安置問題,朱勝非,現在國庫內還有多少余糧可以發往災區?”趙桓叫停了雙方的爭論,至於掘開河堤的事情,在他心裡是不讚同的,所以乾脆轉移了這個話題。
朱勝非面露難色,說道:“現在國庫內已經沒有多少余糧可以調往災區了。”
趙桓也是知道他的難處,宋朝這半年來,災禍不斷,軍隊要吃糧,然而蜀地卻是發生了蝗災,這半年來顆粒未收,現在黃河又決堤,這河南北部的廣袤平原這下肯定也是顆粒未收了。
趙桓這樣一個生活在溫飽早已經解決的二十多年的人,此時面對這種缺糧的情況才知道當時天朝能做到這樣,實在是一大奇跡啊。
“江南富庶,命人抓緊時間動江南籌集糧食,運往災區,另外,傳旨給各地,讓他們一定要做好災民的安置工作,有余糧的,要立刻開倉放糧,沒有余糧的,他這個官就不用做了,每年朝廷都有明文要求各地籌備災糧,若是這個時候有人私吞了這余糧,朕要了他的腦袋。”趙桓厲聲說道,平常的時候或許還好,但是這關鍵時刻,必須得穩住民心,不然要出大亂子了。
這次的朝會一直開到了中午才算是結束,趙桓卻是一點也不輕松,此時他才發現,當這個皇帝當真是不容易,真的是一點自由的時間都沒有,就像是現在,他剛回到自己的禦書房,戶部尚書朱勝非便已經跟著過來了。
當成大富向趙桓匯報朱勝非求見的時候,趙桓倒是也沒有多少的意外。
“陛下,現在國庫內空虛,現在只剩下糧食三百萬擔,這些糧食,對於受災的那些州縣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就算是運過去了,也很難起到什麽真正的效果。”朱勝非對趙桓說道。
“只要是有賑災的糧食發放下去,就可以暫時的安撫住民心,不至於出現大的亂子,至於空缺的糧食,就按照朕在朝堂說的,從東南之地調撥過來。”趙桓對朱勝非說道。
朱勝非卻是面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