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郝景程擔心別人說自己攀高枝,而是著駙馬的身份往往都是比較尷尬的。
歷朝歷代,駙馬都是富貴有余,卻是沒有辦法再一次進入到了朝廷當中,這一輩子,就都成了一個吃軟飯的贅婿了。
郝景程是一個聰明人,很是厲害的人物,他不想自己變成這樣,所以心裡面對於出現這種情況還是有抵觸情緒的。
但是郝景程卻是知道,自己心裡面對於楊飛燕還是喜歡的,這就是一種進退兩難的情況,到底是愛江山,還是更愛美人呢。
郝景程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自己的腦袋裡面剔除出去,這種事情,現在想還是太過於早些了吧。
“那個一眉道人真的是被那放出去的叛軍給殺死的?”楊飛燕輕聲詢問道。
郝景程笑眯眯的看著面前的楊飛燕,說道:“你猜猜看呢?”
楊飛燕搖了搖頭,說道:“我猜應該不是的。”
“那你認為是怎麽樣子的?”郝景程反問道。
“我猜,你在叛軍當中安排了咱們的人,這人應該是被他給殺的。”楊飛燕輕聲說道。
郝景程倒是有些吃驚楊飛燕的判斷力,有些驚訝的說道:“你為什麽會這麽說?”
楊飛燕見到郝景程的表情,笑了起來,她這一笑,倒是有一種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覺,畢竟這丫頭以前是從來不笑的。
郝景程不由得看的有些呆了。
“阿四被你派出去送信,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潛入到了叛軍當中了吧。”楊飛燕輕聲說道。
“聰明,事情和你猜測的一樣。”郝景程對楊飛燕說道。
“真的是這樣?”楊飛燕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從一開始,你便有了這樣的打算?”
郝景程點了點頭,沒有否定,輕聲說道:“心中有些思路,但是也不確定能不能成功,但是好在現在看來,事情還算是順利的。”
“我相信你能夠成功的!”楊飛燕輕聲說道。
郝景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倒是想不到,經過了這十幾天的相處,兩個人的關系居然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第二天接近正午時分,狼牙嶺,戰場之上出現一片短暫的真空期。
叛軍眾將的圍攻之下,莊外的地利,已經再難維持,李天鷹等人在最後完全撤回了莊子裡,叛軍的幾支隊伍守住四門,但後續部隊卻來得緩慢。
叛軍軍營那邊肅殺安靜,猶如在暗暗的蓄力。李家莊內眾人便趁著這點時間,在莊子的石牆後休息整備,不少人到石牆上看看,然後又下來。
“那邊要攻過來了吧?”莊子裡的人低聲的聊著天。
“不是說那邊內訌了……怎麽現在又攻過來了?”另一個人插話說道。
“內訌了……他們也還有五萬多人啊,總不能所有人都內訌吧!”另一個人分析道。
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總是免不了的,也有些人在議論這邊這位郝先生的計策是否奏效。
連日以來,郝景程刻意向李莊眾人放出的輿論確實有著振奮士氣的作用,包括席麥軍的吃癟,自己這邊不斷放出俘虜,給那邊造成麻煩之類的事情,今天上午掛出的一眉道人的人頭,也確實給李家莊一邊打下了一針興奮劑。
但數日以來的交戰,陸續的死傷確實給李家莊的莊戶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這群人並非正規軍隊,就算平日裡民風彪悍,在這樣嚴重的死亡陰影下,內心的壓力也是極大的,有關於這位郝先生的宣傳,起到的或許是一線希望的效果,而作為大家抵抗的內心基礎的,其實還是叛軍人早些時日的凶悍。
在這之前,叛軍幾乎從未想過狼牙嶺會有打不下的情況。這樣的心理影響下,將整個戰局當成練兵,眾人都打得極為酣暢。
叛軍那邊的酣暢淋漓,對於李家莊來說,對方就是毫不留情的放手殺戮,不管你這邊怎樣反抗,對方總是以泰山壓頂的氣勢打過來。
這就好像是一個武林高手在殺人之前戲耍對手,你拚命也好,歇斯底裡也好,反正我無所謂,我也不著急,你生你的氣,接下來我就打死你。
一方的態度,另一方總是能感受到的。當自家親人朋友被殺戮,對方不留余地的時候,狼牙嶺一方最後被逼成的其實不是殘兵,而是哀兵,這是整個狼牙嶺能支撐至今的主因。
當然,生死之間,不是說哀兵就能夠克服一切。有關於叛軍軍營內的狀況,狼牙嶺這頭並不能直觀地看見,就算那邊真有頭領投靠了朝廷,能發揮出多大的作用,這邊還是存在懷疑的。
另一方面,既然朝廷的官員在此,為何軍隊還沒有出現,對方是不是在將自己這邊當槍使。
這些想法理所當然的也有浮動。 只是整個李家莊終究還是能夠抱成一團,並不至於引起大的波瀾而已,這個莊子是他們的根,生養所在,所以就算是朝廷的官兵不來,他們也必須要嚴守這個地方,不然等到莊子破了以後,便是無盡的殺戮。
也是因此,郝景程對於整個事態,也只是覺得到這時才將局勢真正扳平。就算叛軍日後因此而內訌分裂,在眼下,這邊可能還將面臨一場惡戰。
“他們那邊,已經慌神了,要下這個決定,也很難啊,說不定有些頭領已經準備拉著手下走人了吧……”李彪小聲的詢問郝景程說道。。
郝景程搖了搖頭,說道:“老實說,真的要大規模的分裂,現在還是不可能的,現在那邊的人,大部分家人家當還都在叛軍之上,要打,他們一定可以打,但是一隻隨時猜測提防著身邊人倒戈的軍隊,現在的叛軍,已經不是三天前的叛軍了。”
李彪疑惑的看著面前的郝景程,詢問道:“郝先生,現在的軍隊已經不是三天前的軍隊了?難道他們已經變了樣子不成?還是已經有人投降咱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