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麻煩還是會有的,只是沒那麽明顯,我們暫時看不到了而已,人還是得繼續放,這個很重要,而且在他們完全圍困住莊子之前,要把人放完。不過把他們擾亂得越多、越焦躁,打得就越厲害,這方面,李兄弟還是要有心理準備。”郝景程提醒道,他倒是有些擔心這莊子支撐不了那麽長時間。
“為莊子打仗,自家事。”李彪點頭,大夫已經替他包扎完畢,他坐在那兒動著傷了的手臂,想了想,對郝景程說道:“其實啊,這種把謀劃完全說出來對面都沒辦法的事情,還真是第一見,郝先生,真沒解法啊?要是你你怎麽辦?”
“有啊,很簡單啊。”郝景程笑眯眯的說道。
“什麽?”李彪看到郝景程的笑容,越發覺得他的神秘。
“跟對面一樣,嚴肅軍紀,然後硬打。如果可能的話,把放回來的人送到別的地方去。”郝景程淡淡的說道。
“就這麽簡單?”李彪一臉的難以置信。
“聽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卻是並不容易,就像是他們昨天反應遲了一點,有些人已經藏起來了。再加上我們接下來還在一直往外放人,他們要送人走,也不可能一個一個一批一批的送,所以第一時間應該不會這樣做,不切實際。”
頓了一下,郝景程接著說道:“但等到出問題的時候,也就晚了……其實這些人也未必想走,畢竟是出山的第一戰,很重要的,誰願意自己被分割開?”
郝景程想了想,隨後,倒也有幾分感歎:“叛軍現在是剛剛開始準備大展拳腳,用不完的勁,這種情況下,很多東西都可以被壓住,什麽問題在血氣上來的時候都不是問題,我也是針對這個動手……但這一戰若是他們真熬過去了,再進行一次整肅,汲取了教訓的話,恐怕就只能等陛下的大軍過來圍剿他們了。”
郝景程的這番感歎倒是沒有在李彪這裡形成太大的共鳴,他正在仰頭想事,嘴裡面嘟囔道:“真是太負責了,我想不明白。感覺就跟聽的說書人的說書一般,郝先生你就是那兩軍交戰中的大軍軍師。”
這時候的說書,自然也有軍師交鋒,你一計我一謀的來來去去,李彪算不得聰明人,但當然聽過這類故事。
郝景程卻笑起來:“說得誇張了,那邊確實是被擺了一道,不過暫時說起來,他們還不會把我放在眼裡,只有等到問題擴大的時候……哦,
到時候還得請大公子幫個忙,讓他們吃個暗虧。”
聽說能讓叛軍眾人吃個暗虧,李彪眼中一亮,有些高興的說道:“哥,你說,什麽都行。”
這李彪也是有趣的很,一會稱呼郝景程為先生,一會直接稱呼他為大哥,倒是也都能看得出來他對於自己的尊重,郝景程不禁莞爾。
兩個人嘰裡呱啦嘰裡呱啦的,兩人說得一陣,李彪先是肅容,隨後下午的陽光裡,露出奸詐的笑容。
李家莊這邊還在持續的放人,縱然一時間在這邊已經看不到叛軍一方的麻煩,關於人陸陸續續被放回來造成的影響,叛軍內部還是冷暖自知的。
被李家莊放回來的俘虜,大部分確實被叛軍各個隊伍的軍法官集合起來,預備集中管制,但仍然有小部分,是通過各種渠道,悄悄回歸隊伍的。對於許多自覺“精明”的人來說,叛軍擴大之後的第一戰,對於他們以後的晉身,是至關重要的,如果可能,他們也不希望自己身上染上這類的汙點,真正有關系的,便盡量選擇了隱藏。
這類人只是小部分,也未必真會動手做出損害叛軍的事情來。而與此同時,眾多麻煩而又瑣碎的情況,也正在出現。
此時過來叛軍聚義的,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江湖綠林上的好漢,都是一些作奸犯科之人,這個時候之所以來到叛軍當中,也就是為了尋求庇護,和朝廷對抗,此時叛軍軍中,真正混江湖的,接近一半。
這些混江湖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兩下子,其中的一些甚至在某地可能是人見人怕的潑皮惡漢,他們未必是硬漢,在李莊的刀槍下,他們會背縛雙手蹲著,但是回到叛軍這邊,他們卻並不願意受辱。
“我聽聞叛軍聚義,所以千裡迢迢前來助拳,你懷疑我?”已經有人發出了這樣的咆哮聲。
當邊澤審訊的時候警惕措施做多一點,這些人當場就會鬧起來。這中間其實也有心虛、權衡的心思在,他們心知自己已經被懷疑,在這個全是“好漢”的軍陣中,若還想往上走,是不能就這樣忍氣吞聲的,好漢要的就是一口氣,哪怕跟人對打一頓,然後惺惺相惜,都比旁人叫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好。
跑過江湖混過綠林的,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智慧。
而且花和尚帶著的隊伍是整支被俘, 當俘虜被陸陸續續地放回來,人數未齊之前,有些人沒法找到能為自己證明身份的頭領,軍法官只能將他們聚集,嚴密看管起來。
而據說針對這個情況,對面那個官府惡賊,安排了一些李家莊的人手混入其中,刺殺了臨時的軍法官後逃跑掉。
這樣的情況,對於真正知悉全盤情況的叛軍上層眾人來說,也確實接到發生了一起的情報,幾萬人的軍陣當中,有一個人在戰場上被對方派來的奸細刺殺了逃走,其實算不得什麽大事。
但是這個消息落到底層,卻是迅速傳開,特別是在那些軍法官之間,令得他們更加警惕被放回來的這些人,有的因為防范過度,起了幾次小的摩擦。。
最為糟糕的是,下午的時候,有人點燃了軍營附近的一垛乾草,煙塵升起來的時候,看起來簡直像是軍營遇襲,遠遠看到的人心中都忍不住疑惑了一陣。
而在戰場之上的時候,確實有人趁亂殺掉了一名同伴,拿著人頭逃去李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