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景程摸著自己的鼻子笑了笑。
楊飛燕沒想到平時殺伐果斷的人,這個時候居然變的扭捏了起來,他忍不住笑了笑,說道:“你這個時候若是生病了,那這莊子的主心骨可就沒了。”
郝景程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公主殿下掛念,臣是無礙的,這個時候打噴嚏,估計是叛軍那邊的人此刻都在念叨我了吧。”
“我雖然是陛下的義妹,但卻也是江湖中人,你倒是不用稱呼我為公主殿下,聽起來也甚是別扭,以後你便叫我飛燕便好了!”楊飛燕對郝景程說道。
這已經算是徹底的表明了自己心中的感覺了。
郝景程深吸了一口氣,他也不是那種扭捏之人,只不過做駙馬他一開始心中還是有些芥蒂的。
但是此時聽到了楊飛燕說的話,他也就將心中的那份莫須有的念頭給放了下來,是啊,自己何必要拘泥於這些呢,對待感情,它只需要遵從自己的內心便是了。
“我沒事的,公主……飛燕放心!”郝景程輕聲說道,飛燕兩個字叫出口,一開始還是有些不習慣的。
見到他這樣的,楊飛燕忍不住“撲哧”一聲樂了,在朝夕相處的過程中,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倒是也突飛猛進了起來。
叛軍這邊。
過來坦白的人有一些倒是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沒有供出任何情報,對方分明的挑撥離間,一部分人則略顯慚愧地做了坦白,這些在席麥軍看來,都是無關緊要的。
而比較重要的是,在最後,那書生幾乎給每個人都下了任務,先前的幾人認為自己一定不會去做,說重點時也就沒有提起,只有那揣了瀉藥包的將事情告訴了邊澤。
那人安排下來的事情眾多,幾乎千奇百怪,有給井裡下瀉藥,有在草料場放一把火,有在眾人吃的飯食裡放進去寫有“李”字的小紙條,還有在戰場上或者營地裡殺一個自己身邊的同伴,帶著人頭去領賞雲雲,事情只要做了,立刻就能獲得赦免,甚至還有一個人,被安排的任務格外直接。
“那人說……讓我回來以後,第一時間將這信息給上頭上報,直到告訴聖公,他說如此就當我的事情做完了,可獲赦免,只是……只是他還說,報告以後,再留在營地裡,或許就有些危險了,說我若是想活命,最好在接下來找個理由出去,趕快到李家莊,或可留得性命……”
軍營中陸陸續續地,將事情坦白的人還在增加,邊澤回來說道:“有一位兄弟接到的任務,說是回來以後,必定有不少坦白或是告密之人,那家夥讓他隨便殺一個,拿了人頭回去,便能認賞……”
邊澤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這些命令看來各種各樣,只有少數人收到的是重複的命令,一開始給人的感覺這就像是一個人病急了亂投醫,可是現在將所有的信息都歸結起來,卻似乎像是有些條理性的。
若論難易程度,這些任務各不相同,像是有的要殺人逃走,固然不容易,但另外一些若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卻是好做得很,若真出問題,難免有人被煽動去嘗試。
邊澤正在想著,陡然間被旁邊一人說的話給吸引,喝道:“你方才說的是什麽,再說一遍!”
旁邊那被放回來的叛軍有些口拙,說話自然先說覺得重要的,然後再補充昨晚的各個細節,這時候說的是那書生用來威脅他們的話。
這些空口白話暫時沒多少人信,他放在了最後,這時候被邊澤突然的詢問給嚇了一跳。看著邊澤,這個叛軍有些忐忑地複述一遍。
“那、那個人之前說……咱們叛軍看起來兵強馬壯,實際上問題很大,一堆山頭,幫親不幫理,他說朝廷有對付咱們的方法,有的人家人都還沒有加入咱們叛軍,這個時候被認出來了,一定會反水。”這個人小心翼翼的說道,他盡量將那書生模樣的人說的話重複的詳細一些,生怕會不小心漏掉了什麽重要的信息。
“就只有這些了嗎?”邊澤聽到了這一點,臉色終於第一次鄭重了起來,雖然感覺這個人說的話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這一條消息卻是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視了。
“他說他要做的事情,我們肯定都是知道的,他還說……他還說……”這人猶豫一下,擦了擦汗:“他說這是什麽陽謀,咱們……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席麥軍聽完這句,皺了皺眉:“陽謀……”
“他若有本事,困在祝家莊,早就該出手,故弄玄虛,陽謀,說什麽大話……”邊澤在權衡著事態,諷刺地笑了一笑。
席麥軍對於這個人說的話也有些將信將疑, 但是現在勝局在握,他這個時候又不得不小心起來,行百裡者半九十,越是到這個時候必須越是要小心謹慎起來。
席麥軍於是對邊澤說道,“麻煩邊將軍,立刻將命令下下去,將自那邊逃回來的,還沒有說的人,全部找出來,只要出來的,既往不咎!”
“軍師你是想?”邊澤疑惑的問道。
席麥軍看著邊澤臉上的表情,便知道他是想錯了,趕忙說道:“軍師你不用擔心,我並沒有想要謀害這些兄弟們的意思,只不過現在出了問題,我還是要小心一些,準備先將這些兄弟們給聚集起來,等到莊子破了,再將它們給放出了,這樣一來,也能減少咱們不少的麻煩。”
邊澤聽到原來席麥軍是這樣的一個打算,也就放心的點了點頭,畢竟這些叛軍當中也有不少是他的親屬,若是席麥軍想要收拾他們,他必須也是要勸一下的,這個時候聽到席麥軍說的話,便說道:“當該如此!”
邊澤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是再一次被席麥軍給叫住了,問道:“還有……那個書生,說是朝廷那邊的人,到底是什麽來頭,你可曾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