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止不住地想笑,沒想到鑫雲還有這麽慘兮兮的一面,而且不怕她提出難以做到的要求,居然就怕她討要全副身家。這是相當了解她的窮困了啊。
“好啦,現在我們兩清了,你倒是告訴我孤荒域的路線啊!”
“前面的路地圖上都要,我知道的是抵達入口後,進入無相劍塚的路線。”
鑫雲說著取出一枚空白玉簡,把傳承記憶中的細節盡數刻下來遞給了拂衣。
“我畫圖的工夫不怎麽好,你且將就看吧,最好是抵達後再結合周圍地勢看,現在是看不懂的。”
說說笑笑間,很快驅散了魔種與戾霄帶來的陰霾。
拂衣離開的時候心情愉悅,把從存善處借來的發帶與佩飾交給鑫雲,請她代為歸還,而後輕輕松松地告了辭,朝南方傳送廣場凌空走去。
三大家族戰敗的消息,如在巨大草原上蔓延的野火,不到半天功夫就傳遍了十九個修魔域。大部分修士得知域主重新歸位,率領諸多小域主及家族修士與外道談判,心中都抱著一絲期待。
那極少數的偏激者,正在暗中向散修盟盟主處湧動,但人微言輕,數量不多,自是選擇蟄伏起來等到與三千域連通再鬧事。
說到底,他們也期盼著盡快開放傳送陣,以便通往更廣闊的世界,只是他們不願意與魔道以外的族群攻向這世界罷了。
拂衣來到南方傳送廣場時,熙熙攘攘的人群老遠就閃開,讓出一條通路來讓她先行。
鎮守在此的元嬰初期魔修一改往日對外道的警惕和防備,熱情似火地給她介紹十九修魔域的風土人情,以便她選擇最想去的領域。
聽說她要前往孤荒域,才將一座傳送陣單獨為她啟動,看向她的眼中分明有著敬畏。
來到新的傳送廣場,拂衣的待遇依舊。在與這些突然熱情起來的魔修閑聊時,她才知曉那名自爆而亡的青年,是十九修魔域第一劍。
據說此人出身微寒,是某個荒僻村落裡最不起眼的那戶人家,靈根資質很是一般,但不知從何尋得機緣走上劍道,從築基圓滿就闖出了名聲。
他棄用了凡俗父母給的名字,自稱無名,到了元嬰期,無名幾乎找不到對手,各小型域的域主都要敬他幾分。
這樣的人物,自是受到諸多魔修敬仰,結果被元嬰初期的拂衣逼得自爆,可見她的實力遠在對方之上。魔修本就十分幕強,聽聞此事後,很快就將敬仰轉移到拂衣身上。
來到最後暗月域的時候,廣場上已有不少道修妖修,這裡是通往降魔域的最後屏障,消息傳出後,降魔域方向的修士們也禁不住進來打探消息了。
拂衣進入降魔域後,隻覺靈氣又稀薄了好幾倍,這裡的修仙域從空間層面來說,是最邊緣最偏僻的地方。距離灰星域和八大宗所在的領域極遠,處處都透著荒涼。
這裡的修士們看上去都灰撲撲的,神情疲倦,生活的壓力顯然比別處更大。拂衣沒有在此多做停留,直奔通往孤荒域的傳送陣,守陣的是一個金丹中期小女修,抬眼看到拂衣時還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
“拂真人?真的是你啊!真人要前往孤荒域?那裡荒涼得很,什麽資源都沒有!”小女修眨著一雙星星眼,清脆的聲音說個不停,好像生怕少跟拂衣說上幾句就不劃算。
拂衣承她好意,笑著點點頭道:“我知道,去領略一番自然風光,還請小友啟動陣法。”
這裡平時就沒什麽人通行,有元嬰真人要求一人傳送,小女修都是要答應的,何況眼前的真人不是旁人,是她最近最最崇拜的拂衣。“原來如此,拂真人果然不同尋常啊,快快請進吧。”
小女修雙手伸出引她入內,見她取出靈石,趕緊揮袖朝她揮了回去。“不必不必,哪能收真人靈石啊。”她說完不等拂衣回應,直接啟動了陣法。
拂衣身前漂浮著幾塊靈石,隻覺眼前靈光一閃,就已置身於一個更加荒涼的領域。她收起靈石走出陣法,掃了一眼這座簡陋至極的廣場。
稀稀拉拉的低階修士穿梭在小型傳送陣中,都是煉氣築基,連一個金丹期都見不著。鎮守整個廣場的是十名築基圓滿,正湊在一起下生死棋打發時間。
可見孤荒域除了荒涼,還有一大特點就是沒什麽大的波動,生活平靜,連守陣的人都閑散得很。他們不需要擔心有誰攻來,因為誰都知道這裡什麽都沒有。
拂衣斂息走出陣法的時候,廣場上幾乎所有修士都望了過來,看那眼神,像是許久都無人從降魔域傳送過來了。待發現來者竟是一名元嬰真人,一群小修士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拂衣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在空中老遠看到他們炸開了鍋,奔走相告有元嬰修士抵達孤荒域。“這還真是驚天動地......”
她隱匿在空中,沒有刻意掩藏行蹤,這裡已經沒有高階修士,匿跡或化塵都是浪費靈力。
“鑫雲說這一處無相遺址是無相劍塚, 地圖玉簡上遺失的便是塚字了,從殘圖上看,應該先找到西南邊的正確方位,才能順利通過南方的亂陣林。”
穿過南部亂陣林,再跨過中部的九天冰河,越過北方險鏡山谷,才能抵達無相劍塚入口。到了入口處,就能比對著鑫雲繪製的地圖玉簡行進。
“先進城去買一枚完整地圖,比對一番就該知曉,究竟該從西南方的何處進入亂陣林。”
拂衣看到第一座小城池殘破得可憐,神識一掃,就連護城大陣都只是幾幅三階陣盤而已。她壓低修為扮作煉氣後期,進城後直奔看上去稍大一些的店鋪,購買了一枚地圖玉簡後,順便與掌櫃閑聊了幾句。
“南部的妖獸族群?那裡是古陣林,誰都闖不出去的,妖獸就更別提了,靈蟲都不會在那裡停留。道友要是想獵獸,就在西南部尋找還合適一些。”
掌櫃是一名四十出頭的婦人,煉氣後期的修為,穿著一身凡俗布衣,壓根沒有防禦功能。店鋪不小,但裡面空無一人,據她說,拂衣是這個月以來唯一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