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寶之光爆發的一瞬間,身在陣盤屏障中的拂衣感覺到胸腔一陣悶痛,狂暴的余威似要將周遭一切毀滅。
在短暫的劇痛與失神後,拂衣很快清醒過來,一口塞入早就備好的療傷丹藥,祭出無跡冒著狂浪般洶湧的靈氣漩渦,不顧一切地向印象中的頭頂上方衝去。
石室早就不成形,碎石泥土與不知為何物的粉末隨著靈氣漩渦狂湧,被炸得擴大了數十倍不止,被震昏昏沉沉的拂衣都分不清頭頂洞口在哪裡,只能憑著本能向上衝。
她不確定結界是否被炸開,只能抱著希望不顧一切地逃,好在這枚凝聚了千機宗所有長老心血的符寶不負所願,不僅衝開了陣法與結界,還將上方地面完全毀去,不管朝著哪一方向都能衝出去。
拂衣重見天日的瞬間心中大喜,不過她深知結界與修士的心神連接緊密,一旦受到衝擊,立刻就會被發現。她必須趁著這段時間逃得越遠、隱匿得越深越好。
“浮空山脈是不好再去了,萬一給文無束帶去麻煩......”拂衣混沌的腦海反應有些遲鈍,不管不顧地向前疾飛了數十裡才看出,這裡竟然是古魔戰場遺址附近的一片荒山。
此刻的遺址並非遺址,還是一片由草原山脈河流組成的靈氣充裕之地,這裡距離遺址范圍還有一定距離,但拂衣遠遠可見那座來時曾見過的純陽金精佛像,當時她還曾驚歎於古佛修的大手筆。
拂衣皺了皺眉,在前往遺址與渡厄宗兩個選擇中猶豫不定。
“遺址近在眼前,在這裡躲避還能順便找一找降神陣,看看能否動手腳。缺陷在於惡靈轉世肯定會仔細搜尋,隱匿起來不易。
“前往渡厄宗是一開始的目標,惡靈轉世見我逃走定會按這條路線追蹤,但好處在於人多眼雜,若故意拋頭露面與佛修同行,他就不敢輕易動手。”
拂衣決定先拋開降神陣一事,直接挑選最熱鬧、人最多的路線前往渡厄宗。她調轉方向朝著純陽金精佛像飛去,那裡的集市日夜不停,朝拜的佛修多不勝數,定能找得到同樣前往渡厄宗的修士同行。
將無跡激發到極限,不到天光時分拂衣就已抵達人頭攢動的集市,她急急匆匆加入了一支由兩名禪心後期大師領隊的佛修隊伍,裡面一共三十九人,有禪定期佛修、金丹期道修,個個衣著不凡,正是她需要尋找的同伴。
惡靈轉世就算找到了她,這些顯然出自家族宗門的修士會讓他有所顧忌,就算他下定決心要動手,兩名禪心後期大師加起來實力不弱,他不可能再像對付她那樣輕易製勝。
這支隊伍是集市常見的臨時隊伍,大家談經論道一同前往渡厄宗朝拜,或是參加時常舉辦的論經大會,領隊的佛修不會收取靈石或報酬,反而還會在途中與晚輩們講講經文典故。
靈舟是一片巨大的蓮瓣,外面看上去是陳舊的金色,裡面像是刻滿了佛經的平坦廣場,任人坐在哪裡都可。這座靈舟看起來有些古舊,品階亦只是四階下品,悠悠哉哉地朝著渡厄宗方向飛去。
拂衣一路鎮定自若地與人談經論道,幾乎要把腦海裡對佛門的所有認知全都掏空,好在活了兩世有些存貨,見解與領悟都頗為獨到,短短半個月過去,兩名禪心期大師都對她另眼相看。
這半月以來,拂衣一直處於表面笑嘻嘻內心慌慌張張的狀態,每次見到遠空有靈光劃過,都要懷疑是不是惡靈轉世追了過來。
可不知什麽原因,她安全抵達渡厄宗范圍內都沒被找到,在靈舟降落在渡厄宗集市內的小廣場時,她才確定自己眼下是徹底安全了。
“還是按計劃找到弘進再說。”拂衣先將惡靈轉世的事傳訊告知白瞳,以及周、袁二位長老,由於此人與宗主幾乎一模一樣,要是他們不小心上了當就麻煩了。
等待回訊的時候,拂衣取出文無束所贈的傳訊符寶,斟酌好用詞才小心翼翼地發了出去。她在訊息中直接表明了身份、來意以及與文無束的合作關系,以免言語不明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白瞳與周、袁二位長老的回訊很快傳來,一虎兩人對此都頗為驚訝,讓她千萬注意安全,他們也會小心防備。收起自己的傳訊符寶後,拂衣隻覺眼前一花,眨了眨眼才見是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面前。
弘進收斂了渾身氣息,露了個面就將她拽住穿出集市,速度迅速得可怕,就連她附近擺攤的修士都不曾察覺到異樣。
來到集市外的山腳下,弘進一言不發地將她拽上高空進入到一座隱秘石洞中,中途還不忘傳音道:“放心,我不會殺了你。”
弘進揮出一道結界封閉了洞口,就著穿透屏障的日光打量著拂衣,在這較為隱秘的地方,他才不再收斂一身精純佛息。“我女兒現在何處?”
弘進與她曾經見過的閔家長老長得有幾分相似,只是那名閔家長老頗為尖酸刻薄,弘進只是嚴厲,並無那種囂張跋扈的氣質。
“她在安全的地方穩固修為,如今已恢復至金丹後期。”拂衣自不會老實告訴他藏身地點,見他聽到文無束的情況時神情有所緩和,就知前來尋他確實不是個壞主意。“大師, 貿然前來實屬無奈之舉,弘妙的事......當真耽誤不得了。”
弘進的雙眼中看不出太多情緒,盯著她看了片刻才道:“你就是那個叫拂衣的劍修?”
“是。”拂衣在傳訊時就已表明身份,是以聽到弘進的問話頗為疑惑。“大師是懷疑我冒充麽?”
“弘妙曾說你是這世間唯一的變數,氣息不同尋常修士,我卻感覺不出你有任何古怪。”弘進淡淡地瞥她一眼,似在等她證明真身。
拂衣一進入集市就以匿跡分影術中的匿跡收斂了氣息,自然沒有什麽古怪靈息溢散,見弘進如此謹慎,心中反倒有了底氣。她收起秘術任由靈息徐徐散出,陰陽雙魚中蘊含的本源之力在身周流轉。
弘進眼神微變,終於不再是一副嚴肅得要吃人的表情,但不知為何,臉上竟然帶著幾分驚懼。“你怎麽敢跑到這裡來?這不是自投羅網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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