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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傳音得到鑫雲的確定答案後,拂衣一腳跨入了元儀殿大門,身後兩人紛紛跟上她的腳步,闖進了這個看似平靜實則暗藏危機之地。
雲夢的心情很快平複下來,並未因此地乃母親曾經的住所感到傷心,心緒一旦沒有波動,思緒自然就恢復了正常。
“這裡以前沒有陣法守護,整個皇宮都只有禁宮設有祖陣,這一處肯定是新建的吧。”雲夢說完怕二人不理解,又解釋道,“祖陣便是翼國皇室祖上一代代流傳下來的符文陣法,不知道究竟叫什麽,反正我們尊稱為祖陣。”
聽到雲夢的話,拂衣與鑫雲都有些詫異,忍不住齊聲問道:“你不知道冷宮也有你們的祖陣?”
雲夢愣了愣,一臉不解地道:“冷宮不過是處置罪妃或宮人的地方,令人看守著便是了,何必動用祖陣?況且祖陣並不好懂,我修道多年都領悟不到其中真意,更不要說宮中的凡人,這一處多半是哪位元嬰真人照禁宮陣法搬過來的吧。”
拂衣搖了搖頭,道:“可是冷宮確實有你所說的‘祖陣’,而且下方有一個地洞,看上去很有些年頭,至少不是近百年內鑿出來的。”
雲夢簡直難以置信,她自幼在宮中長大,也一直在宮中受國師教導修煉至煉氣後期才離開,可她與國師從未感應到除禁宮之外的任何一座陣法。
“怎麽會呢......”雲夢呐呐道,“要想維持祖陣的啟動,必須耗費大量具有靈氣之物,永寧域靈氣稀薄,靈脈不豐,禁宮正是因為坐落在一條微小靈脈上才能一直保持開啟。若冷宮與元儀殿陣法都是宮中本就有的,是不是說明......”
拂衣見她沉默,輕聲將她想說的最後一句說了出來。“說明整個翼國皇宮建立在一個巨大的‘祖陣’之上,只不過無法啟動,誰都不知啟動後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一個能夠自行複原、自行隱匿陣法氣息的龐大陣法,精密到防得住不了解其深意的元嬰修士,唯有鑫雲這種帶有傳承記憶的強大妖修才能破解,若是完全啟動,世間還能有幾人能夠順利闖過?
鑫雲的破解法看似簡單,但那只是因為她不曾告訴拂衣真正的關竅,到底用上了什麽解陣方式,除了外表看起來的蠻力,有沒有悄悄注入破解的巫符文,這一切都不被拂衣知曉。
尋常妖修的傳承記憶中絕不會有這些東西,那麽此陣一旦啟動,唯有七大妖祖血脈以及白澤、小桐那樣血脈悠遠的妖修才能夠進入其中。拋開那些不曾進階元嬰、沒有覺醒傳承記憶的,確實是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這樣一想,拂衣便深覺此地當真是個藏人的好地方。巫符陣似乎對凡人的束縛似乎不大,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就像徐大監剛剛那樣。而現在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幾人想要走出這元儀殿可不那麽容易。
要是沒有鑫雲,這裡就是死路一條。
“怎麽還沒有人來看我們啊!”鑫雲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大殿都被她的神識探尋得一清二楚,無人也無危險,估摸著只是要暫時困住她們一陣。
三人做好了要等上許久的心理準備,正要淡定地打坐靜心,外面卻忽然傳來了一道微不可查的靈氣波動。看到來人,拂衣與鑫雲二臉迷茫,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元嬰初期修士,蒼老的臉上掛著一種死氣沉沉的表情,好像隨時都要斷氣。
他身上有種令人不舒服的氣息,也說不上是邪氣,只是讓人想要遠離。
“國師大人?您......你是元嬰修士?!”雲夢忽然驚呼出聲,站起身來警惕地看向對方,接二連三發現這宮中的秘密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為什麽要隱藏修為待在翼國?”
國師用一種做作的慈愛目光看向雲夢,避開了她的詢問,隻欣慰地點點頭道:“修為穩固,氣息渾厚,很好,很好。”他說完轉而看向拂衣與鑫雲,白眉微微一挑,“你們兩個小修士,轉來轉去還是轉到了本座手中啊。”
拂衣聽到他的話,便知自己與鑫雲二人在冷宮的小動作被他看在了眼中,不過她並不多麽憂心,這位老人家連鑫雲的偽裝都堪不破,還以為是個真正的築基期,那麽自然也不會想到她們帶走了冷宮中的孩子。
以不變應萬變,聽到這種不好回應的話,拂衣打定主意裝傻。“若冒犯了前輩,絕非我等本意,還請前輩不要與我等計較。”
“呵呵呵......”老國師臉上在笑,眼神卻是一厲,“你們兩個膽子倒是大,連元嬰期都不敢再打異象之子的主意,你們偏偏還敢四處亂逛。沒有人告訴你們,在什麽境界就去做什麽境界該做的事?”
鑫雲在心中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暗道我這不是正在做嘛,你自己看不穿還嘰嘰歪歪裝模作樣,誰在明誰在暗都還沒分清楚呢。
“徐大監是您吩咐的麽?還有芳玉姑姑......”雲夢現在腦中亂成一團,不知道自己究竟攪進了什麽局, 她不過是個築基期罷了,何至於讓隱匿修為多年的國師如此算計。
“罷了罷了,看在教導你一場的緣分上,讓你死個明白吧。”老國師不緊不慢地捋了捋胡須,指著元儀殿外道,“外面那些蠢貨不知如何救治異象之子,而我知道。在你們翼國皇室鑽研多年,終是將那神秘符文研究透徹,亦讀懂了你們禁宮之中無人能懂的國書。”
老國師雙眼迸發著精光,如同一個為執念而狂熱的瘋子。
“你們這一支,乃是遠古時期延續下來的唯一人族血脈,下方陣法是一座精妙無比的巫符陣,你們的文字叫做巫符文,是這天地間最為純粹的文字,與天道的親密遠遠超過如今的任何一種陣紋符文!”
雲夢唇瓣翕動,腦中一片空白,這些話像是遠大空的虛妄之言,有種不切實際的飄忽感。殷家連有靈根的孩童都少見,怎麽可能是什麽遠古遺留血脈。
那些文字,她一直以為是祖上某位修士的自創之物,說不定正是因為創造時出現了什麽差錯,才如此晦澀難懂,可現在怎麽搖身一變又成了最純粹、與天道最緊密的巫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