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下方閃過一個黑衣人的身影,徐靖賢連忙一手一個按下孟星河和竺妙的頭,把手指豎起放在嘴唇中間示意噓。孟星河眼中泛著激動神色,等了一晚上終於來情況了。
三人注視著黑衣人在街尾裝叫了幾句鷓鴣聲,門吱呀一聲開了,有另外一位黑衣男子從迎春樓內部開了門,他閃身進去關門密談。
徐靖賢三人輕手輕腳躍到那房屋頂上,悄悄掀開一片青瓦,從縫隙中往下張望。
底下人也不點火燭,在黑暗中悄聲說著苗族家鄉話。徐靖賢等人也聽不懂,無奈的互相大眼瞪小眼。隱約看見床上躺了一位女子,似是被打昏了。
月光推移,忽然其中一位黑衣人一甩袖,往屋頂疾射出一枚暗器,青瓦破碎,兩人連忙閃躲。這兩個黑衣人身形如電,撞門而出,分開向兩個方向逃竄了。徐靖賢和孟星河對視一眼,一人選了一個遠遠跟上。竺妙左看看右瞧瞧,跟著孟星河追去了。
徐靖賢一路在屋頂飛躍跟隨,揮出一劍,劍氣直追那人後背,黑衣人在牆上斜跨幾步躲過,飛身翻上屋頂。兩人月下遙遙相對,雙目交接殺氣四射。
徐靖賢瀟灑輕快的使出一招‘天外飛仙’持劍凌空飛去,那人召出一柄蚩尤苗刀,舉起招架住長劍,向上一托。徐靖賢旋身變招,使出北鬥星辰步,側身背手從後斜向上刺出一劍。黑衣人如大鳥劈腿翻轉躍起,苗刀在劍上一砍,滴溜溜轉圈倒飛將劍往下壓。徐靖賢腰身一扭,將長劍向上用力一挑,後飛幾步,說:“爾等放下武器,跟我回去調查清楚,我可饒你不死。”他一心想活捉問話,很多殺招不能使出來,一時打了個旗鼓相當。
黑衣人嘰裡呱啦說了一通,看一時奈何不了對方,一邊招架長劍,一邊轉身逃跑,且戰且退,飛到一座拱橋之上。兩人在石橋上打鬥,香菡從橋頭冒出,她手持長劍喊道:“公子,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你怎麽在這?不是讓你回府嗎?”徐靖賢邊打邊問。
“我擔心你呀,暗中跟隨。”香菡一邊從後挽出幾朵劍花,衝向黑衣人,一邊俏生生回答。
黑衣人同兩人交戰幾十回合,以二敵一,反而處處受到限制。黑衣人舉苗刀連連敲擊在香菡的長劍上,長劍發出一聲龍吟斷裂了,黑衣人一腳踢飛香菡,香菡摔倒在地。同時,黑衣人撲來,一刀如開山破石直劈下去,氣勢驚人。徐靖賢欲救,一劍擋在苗刀下,咬牙向上抬,右手震的青筋暴起。
香菡趁機打滾逃離刀鋒,不待她爬起來,黑衣人又射出幾枚暗器,徐靖賢長劍橫揮掃射,叮叮當當掃落幾枚暗器。還是有一枚沒來得及擋住,射在香菡手臂上,她痛呼一聲。
黑衣人趁徐靖賢分心之時,動作忽然加快,用苗刀一挑,徐靖賢隻覺虎口一震,長劍脫手而出,飛了老遠落去石橋上。黑衣人又用苗刀直劈下來,徐靖賢暗念北鬥星辰護體神功,毫不畏懼。誰知道香菡卻以身相護,撲到他背後,黑衣人的刀砍在了她的手臂上,鮮血四濺,他也不戀戰,轉頭就跑。
徐靖賢扶起香菡,禦劍去追,落後一步,很快不見黑衣人的蹤跡,又憂心傷者,便轉身回去。
“公子,你沒事吧。”香菡臉色蒼白,捂住手臂笑問。
“香菡,你怎麽樣?怎麽這麽傻呀。”
“能夠救公子,香菡死而無憾。”香菡淒淒一笑。
雖然不需要她舍命相救,徐靖賢也不好多加責備,心中感動:“還能走嗎?”一手托著她慢慢走回府。
孟星河、竺妙和慕容惜霜飛過來,孟星河垂頭喪氣哀聲道:“沒追上,地形不熟,讓他跑了。她怎麽受傷了?”
“香菡為了救我受傷了,黑衣人也跑了。回去再說吧。”徐靖賢道。
慕容惜霜欲言又止,默默過去推開徐靖賢,扶著香菡。香菡我見猶憐的回頭望著徐靖賢,他頷首安撫,她隻得作罷。
回到漳州知府府邸菊影閣,慕容承平去喚來南宮雪幫忙治療,她毫無怨言,幫香菡拔出暗器,上了療傷靈藥,很快止血了,細細包扎傷口,囑托道:“切勿沾水,每日換藥,三日即可結疤。這瓶養元補血丹每日服三顆。”
“公子,是香菡不自量力,反而讓你受製於人。”香菡楚楚可憐道。
“沒事,他們這次跑了,下次還能再抓。你也是一片好意,安心養傷吧。”徐靖賢柔聲安慰。
“公子,我害怕,想讓你留下來。”香菡面色蒼白,楚楚可憐道。
“包在我身上,我來照顧香菡。”慕容惜霜拍著胸脯道。
“你安心休息,惜霜明白進退,會細心照料你的。”徐靖賢溫和道。
“放心她照料我,怕不是嫌棄我死的慢吧。”香菡小聲嘀咕,慕容惜霜聽見悄悄橫了她一眼。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徐靖賢面帶疑惑。
“沒什麽,你去辦事。這裡有我就行了。”慕容惜霜看不得這情形,強推了徐靖賢等人出去,自己留下照顧香菡。
慕容承平謝過南宮雪,又殷勤送其回房。
同時,徐靖賢去求見影指揮使,詳細告知了今夜情形,他判斷苗人一定還在漳州古城,所圖非小,立即吩咐屬下開啟封城大陣,封鎖城門,挨家挨戶細細嚴查。派遣畫師幫助畫出通緝人像,四處張貼。
天色放明,八人一路行來,看見多了很多巡邏守衛,偶爾能看見一些面熟的英雄行色匆匆往來查探。
“公子,走了半天了,不如去天益飯館歇息一會。”香菡錘著腿氣喘籲籲。
“都讓你不要跟來了,非得偷摸跟著一起來。體力不濟了吧,怪誰!”慕容惜霜氣嘟嘟沒好氣的說
又來到天益飯館,坐在二樓一邊飲茶,一邊往下張望,只見一行二十幾個人披麻戴孝,吹著喇叭,扛著一口棺材走過,灑下一地紙錢。
徐靖賢神色一動,待那群人轉過街角翻身從二樓躍上屋頂,遠遠跟隨,其余七人也悄悄跟上。
孟星河低聲問:“怎麽了?”
徐靖賢傳音解釋:“這棺材吃重不對,抬棺材的人腳步沉重,裡面應該是有兩個人。”
孟星河等人這下再看也發現了古怪之處,這群扶靈人臉上並沒有多哀傷,反而一片肅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