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急步進入地牢,打開牢門,牢門禁製發出陣陣尖鳴,響徹雲霄。徐靖賢睜開星眸,站起身:“你們這大半夜是作甚。”
玉玲瓏抬袖收回紫玉鳳釵:“你速速離去,我放你一回,也算是報答前幾日你的治毒之恩。”
“抓了又放,很好玩嗎?”徐靖賢冷哼一聲。“我三萬將士沒有一起得救,我不走。”
孟星河拉住他,趁其不備點住他靈脈,背在身後就跑:“徐兄,現在不是趁英雄的時候,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反賊閔武帝都已下罪己詔放棄你們了。連下三旨收兵靜養,退守三明和漳州府。三萬將士的性命在他心裡不過如此。你又何必呢?以後不要再回來了,下次相見必定是你死我活。”玉玲瓏真情流露,循循善誘。
“她沒有騙你,反賊閔武帝邵宜宗已下旨說你帶三萬將士叛出閔越,已廢去你的封號。他本性多疑,你一個人回去閔越也是無用。”孟星河一邊疾跑,一邊說。
徐靖賢無語凝噎:“看來天下之大,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所了。”大秦永昌帝殺他爺爺,玉氏天啟帝滅他滿門,因抵禦魔族入侵,與大大漠天厥魔族更是世代深仇。如今閔越也拋棄了他,真是心灰意冷,無處可去。
玉玲瓏撿起地上守衛佩劍,留下斷後。
片刻,宇文昭毅便翩然而至。她擋在地牢入口,凌空飛起,長劍挽出朵朵銀花,帶著凌厲寒氣破空直刺而去。
“玲瓏,莫非你蒙著面我就認不出來嗎。你明知故犯放走了徐靖賢那小子。還不住手?”宇文昭毅滑步後退,拿出封魂紫玉笛,輕點一下劍身,一股大力傳來,她頓時握不住長劍,掉落地面。
“對不住,宇文叔叔。我不能讓你追上去。”玉玲瓏扯下蒙面黑布,神態變得威凌無儔,雙掌運靈氣,芒氣劇盛,迅雷激電般往往前劈去。宇文昭毅右手背於身後,僅單手對上,身影翩若驚鴻,緊湊迅快連對幾十掌。
“該玩夠了”他大喝一聲,長笑兩腳跺地,裂出一道土痕,右手運出一掌,氣勢逼人,如石破天驚。玉玲瓏也掠身旋轉上前,雙手對上硬接,誰知她突然收了靈氣,只是虛掩一掌。宇文昭毅雙掌相接,察覺不對時已來不及收手,面露急色,隻卸下三分靈力,她被震得口噴鮮血,跌退飛出撞擊在地面上,碎裂一片青石地板。
“對不住,宇文叔叔,玲瓏自知不敵,唯有出此下策。”玉玲瓏倒地吐出一口鮮血,眨眼狡黠道。
“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帶你回去療傷。”宇文昭毅露出一個苦笑,上前抱起玉玲瓏,回屋臥床休養。
夜色中,孟星河持州牧令牌,關閉護城禁製,帶徐靖賢出了豫章北城門。後面追來一中年美須男,大聲呼喝:“孟星河,你這混世魔王,好大狗膽,你敢偷我的令牌,還放走敵軍主帥。有種你別走,過來!”
“爹,我才不過去呢。我又不傻,過去會被你打死的。爹你罵我是狗,那你是什麽呀?”孟星河回頭嬉笑道:“徐兄對我有多次救命之恩。你教過我,受人恩惠,理應報答。”
“你是想氣死我嗎?唉,家門不幸。”孟睿德氣的倒仰,飛撲上去,一把揪住兒子的耳朵,用力一擰。孟星河躲閃不及,哎喲慘叫:“徐兄,你先走。我沒事。”
一路行來,徐靖賢的靈脈封印早就解了,他踟躕抱拳:“孟州牧,在下~~”
孟睿德單手撫摸美須,揮手:“走吧,
算是恩怨兩清。” 徐靖賢行矩折之禮,孤身漸行漸遠。孟睿德擰著兒子耳朵一路回府。
翌日,在蜿蜒半山腰上,徐靖賢半躺在一顆參天千年榕樹下,邊手持醉生夢死白玉葫蘆飲酒,邊回想起玉玲瓏的身影。驚鴻一面難忘懷,年少初遇常留心。遙想丁香枝頭落,不識深閨夢裡人。一顰一笑伏玄機,恩怨難言各幾許。
半醉半熏之間,忽見驚鳥鳴叫高飛,一陣清幽笛聲忽左忽右飄忽響起,他直起身,凝神遠眺,不見心中人身影,只見一襲亮銀鑲金絲雷紋的朝服越來越近。
紫笛曲中聞折柳,青色漫山未曾看。卻是宇文昭毅吹著封魂紫玉笛於半空中飄來。
徐靖賢一下清醒,暗暗運轉靈力,發現金丹運轉不暢,心中產生不妙的預感。
“安濟王,為何不告而辭,走的這麽快。我都還未來的及好生接待一番呢。”宇文昭毅背手握笛,笑容滿面,語氣親切。
“不知宇文廠督熱情追來,所為何事?”徐靖賢淡漠道。
“天下之大,卻沒有了安濟王你的容身之所。奉公主之命,您既然來了嘛,就別想走了”宇文昭毅談笑風生,從容自若揮出一掌,哢嚓一聲,千年榕樹應聲從中間折斷。
徐靖賢苦笑,何必如此玩弄人心呢?他勉強運靈氣,從後背拔出噬滅劍,握劍直衝雲霄,躲過倒塌的樹枝。他自知不敵,也不能束手就擒,倉皇破空而去,劍光閃閃,太陽也黯然失色。
宇文昭毅若緩若快,踏著玄妙的步伐,信步直追。徐靖賢唯有往山頂逃逸, 時間越久,靈氣越難以運轉,心生不測之感。
他逃到了懸崖峭壁邊上,下方雲霧繚繞,深不見底。噬滅劍突然掉落地面,無法禦劍飛行了。這淡色雲霧似有古怪,可以抑製靈氣運轉。
宇文昭毅言笑晏晏道:“安濟王你到是選了個好去處。你可知這裡是何處?此處是滅神崖,就是神仙到此也無法運用靈氣,終究會凋零磨滅。”
“既無退路,只能拚死一搏。”徐靖賢倚劍玉立,語畢風車般旋轉,使出長春劍訣第二十四招故劍情深,持劍疾掃。
宇文昭毅持笛好似紫光流轉,錯步迎上。劍笛交鋒,發出一聲氣勁敲擊聲,高手過招,狂飆的氣息從相交處橫吹直流,猶如一招破開雲霧,聲勢驚人。雙方奇招迭出,以快打快,讓人目不暇接又隱含逍遙飄逸之風。
“叮叮”兩聲清音後,兩人旋身隔遠對峙。宇文昭毅雙手負後,姿態悠然。徐靖賢則單膝跪地,嘔出幾口鮮血,雙手顫抖不止,看來在靈力比拚中已身受重傷。
徐靖賢慢慢站起,還劍入鞘。待噬滅劍再出鞘時,連出數招,氣勢驚天動地,駭人移步強攻。
宇文昭毅似進似退,玉笛觸電般點在噬滅劍鋒銳處,借力推開劍刃,“可惜了!”他青絲銀袍隨風飄動,手中玉笛化作閃電般的紫虹,毫無保留的全力出手,重重插入徐靖賢的胸口,靈氣霸道直衝進對方的靈脈之中,所到之處寸寸碎裂,最後抵達丹府,如暴風席卷,金丹破裂。
正是少年風發氣昂揚,一朝金丹碎裂滅神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