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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殊途》第3章-第35話-單騎赴會
  天主教洛杉磯總教區的主教座堂,天使之女天主教大教堂位於洛杉磯市中心。

  教堂外觀以鈍角與銳角為主,紀念碑式的方塊堆疊在一起,棕黃色的大理石牆面和黑色的拱頂透出一股時代的滄桑感,仿佛一塊巨大的山丘聳立在這座現代的城市。

  曾幾何時這裡是洛杉磯人民心生向往的神聖之所,虔誠的信徒從市區道路踏入教堂前的廣場,在右側的圓形水池裡捧起一掌清泉飲下,便踏上通往走廊的台階。

  而現在,整潔的地面已經爬上了扭曲的符文,噴湧著潔淨水源的池子已經溢滿了綠色的粘稠液體,拾階而上的也不再是身穿白袍的信徒,有的只是踉蹌前行的裝甲骷髏。

  哐當、哐當……

  空洞的顱骨、殘破的軀殼,身上裝配著不知道從哪個博物館淘來的古董盔甲,這些忠誠的亡靈骷髏衛士在教堂的走廊上巡邏著,不同於那些最低級的喪屍,顱骨內蘊藏著魔法紋路的它們能按照簡單的程序完成主人的命令。

  沿台階向上,成群結隊的骷髏衛士拱衛著一片面積不小的廣場,晃動的盔甲和刀劍有著不可小覷的力量,在它們行道的兩側,木質的桌椅早已被燒毀淪落為一地的殘片,透過繚繞的黑煙能隱隱看見遠處的主殿門楣上那巨大的馬多納神像,精致的手法將神像頭頂金光環繞的姿態雕刻的栩栩如生,重達25噸的羅伯·格拉漢銅門往日如果最忠臣的侍衛屹立在大殿的正門,信徒踏入門扉的瞬間都會感覺來自靈魂的寧靜。

  但,藝術止於藝術,信仰的巨像根本無法阻止大殿內瀆神的罪孽。

  一百多米的寬闊主殿內沒有高聳的拱圈,木質的斜面吊頂上下拉著細長的吊燈,原本整齊排列的長條木椅已經成為了火焰的燃料,騰起的濃煙將兩側懸掛的精美壁畫和掛毯熏的發黑。

  在火焰的紋路中能看到邪能流淌的脈絡,如果站在高處,一副遠超大都會地下的龐大陣圖正在大殿正中運轉著,頭顱大小、漆黑如墨的靈魂水晶正鑲嵌在法陣的中央,幾名穿著黑袍露出森白骨節的骷髏法師正在維持著法陣的運轉。

  這裡,在瑪爾甘尼斯早早地準備之下,已經徹底淪為了黑暗的大本營,在屋頂的塔樓上,陽台的豁口處,靠在躺椅上的瑪爾甘尼斯再次恢復成了史蒂夫的人形擬態。

  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的惡魔眼神眺望著遠方,他在等,等一個心目中肯定會來的人。

  強風撲面、氣旋流轉,侍立在瑪爾甘尼斯身側的傑克抬頭看了看有些變暗的天空,他那根由無數髒辮擰在一起的馬尾在風中不住抖動,陰鷲的獨眼俯覽著這座享譽盛名的天使之城。

  靠在躺椅上的瑪爾甘尼斯瞥了一眼一身黑色皮風衣的傑克,這位被他一路扶持起來的黑幫頭目似乎有些走神。

  “傑克,你似乎在擔心什麽?”

  “主人,我只是在猜想,軍方會不會直接對我們丟下一顆核彈之類的大型殺傷武器,或許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桀桀,核彈?”

  坐起身來的瑪爾甘尼斯哂笑了兩聲,目光落在了遠處洛杉磯港灣外面的蔚藍大海,那副史蒂夫擬態的俊俏皮囊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對著傑克侃侃而談:

  “他們不會的,也不敢,凡人賭不起我們的力量,因為無知,所以恐懼。”

  啪!

  話音剛落的惡魔抬手打了個響指,塔樓內的陰影中走出一個高大雄壯的身影,惡魔畸變後的威靈頓的身高足足接近3米,

在他的掌心中提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就像抓著一隻虛弱的小雞。  噗通。

  魔化的威靈頓已經沒有了任何尊老愛幼的良好美德,隨手就將人質丟到了陽台前,摔倒在地的老者掙扎著爬起,那原本整潔、大方的白色祭衣上滿是奔波輾轉的泥濘,不少金色的絲線燙的翻起,凌亂的頭髮從兩側垂下,略微有些瘦削的臉頰上有些青紫。

  站起的老者沒有去斥責這些瀆神無禮的惡棍,只是輕輕的拍了拍衣袖,就立在一旁觀察著下面已經淪為亡靈聖地的廣場,入口那這些惡徒還故意示威似的用尖刀挑死了幾位牧師,利刃活活將他們釘死在了浮雕壁畫之上,乾涸的鮮血下已經看不出任何希望的圖像。

  沉默的神父注視著這座沉淪的城市,白色的眉毛皺在了一起,背對著那對邪惡的主仆,摩爾神父沒有絲毫的懼怕,出聲質問道:

  “你們造成這麽多的殺孽,不怕下地獄麽?”

  “地獄?桀桀。”

  靠在躺椅上的瑪爾甘尼斯嘲笑的看著那個老頭的背影,這些愚蠢凡人真是被宗教徹底洗腦了,自己毀了這座教堂說不定還是對這些可憐人的精神救贖呢。對老神父的話嗤之以鼻的惡魔用玩笑的口吻回應著他的問話:

  “我就從那來。”

  聞言,老神父一言不發的低下了頭,眼中閃過一道隱晦的光芒。

  ……

  三個小時對於緊鑼密鼓的籌備很快就過去了。

  天使之女天主教大教堂作為亡靈聖地的新堡壘終於迎來了他們期盼已久的客人,天空中的黑雲愈發低垂,狂風呼嘯之中一聲叮叮的清脆鈴聲在廣場入口處響起,一輛老式的通勤自行車踩著點停在了拐角處,穿著一身簡練服裝的阿爾薩斯靠好車後,毫不遲疑的踏入了這個光明正大的陷阱。

  龍行虎步的阿爾薩斯緩步走進了這片被玷汙的聖地,通道兩側早已在瑪爾甘尼斯的悉心下列隊著整齊劃一的骷髏戰士,這些安靜的戰士如同雕塑般肅立,燃燒的蔚藍色魂火隨著王子的步伐微微顫動著。

  這些拱衛著這座聖殿的衛兵都是瑪爾甘尼斯親手強化的,他們森白的指骨捏著雪亮的長刀,鏽蝕的戰甲裡流轉著黑暗的魔紋能量,每當阿爾薩斯踏足他們身邊的土地,這些忠誠的亡靈衛兵都會用長刀敲擊著左手的盾牌,張開顎骨,用空洞的喉嚨發出無聲的呐喊,仿佛在呼喚著他們王者的歸來。

  嗒嗒……

  阿爾薩斯沉默的走著,作為聖光的使者,總有一種發自內心地衝動讓他打開背上印有斯塔克LOGO的長條箱子,用托尼斯塔克用無人機新送來的禮物去泯滅這些汙穢的造物。

  他知道瑪爾甘尼斯故意將這些死靈生物擺出這樣一副樣子,讓他回想起艾澤拉斯的日子,從精神上動搖自己的決心和判斷,作為第二任巫妖王,橫掃艾澤拉斯的死亡君主,阿爾薩斯和這些死人骨頭打過多年的交道,哪怕流落到異世界,那些往日的陰影一直都在折磨著他。

  還好,有多琳、有那些朋友、還有你……

  思緒萬千的阿爾薩斯掌心托起了脖頸上的獅王項鏈,他一直有這樣的感覺,這個項鏈一定和他有著難以割舍的關聯。

  似乎是回應著王子內心的低語,項鏈上浮起一層薄薄的聖光,這股力量和阿爾薩斯身上的神聖能量纏繞在一起,仿佛清泉灌頂般,讓王子的心靈一片清明。

  驕傲的獅子不會懼怕任何挑戰,阿爾薩斯捏緊了拳頭昂首踏上通往大殿的台階,這些該死的陰影哪怕他重生在了異界依舊不肯放過他,不肯放過這些無辜的生靈。

  聖光在阿爾薩斯的頭頂結成印記,力量、智慧、王者、庇護、拯救、光明六種祝福凝結成一道光圈灌入王子的體內,感覺體內聖光蠢蠢欲動的阿爾薩斯勢必要讓瑪爾甘尼斯付出代價。

  雖千萬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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