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海森!?”
洛伊德好像受到莫名震懾般瞪大了眼球,難以想象從容會從這個人臉上如此輕易就消失。
他瞪著范海森,壓低了聲音,問道:“傳奇獵魔人,范海森!?”
“如果是獵魔人的范海森,那應該只有我一個了。”
范海森給了洛伊德一個“小子,你挺上道的嘛”的表情,手插褲兜,掏出了一個銀色的徽記晃了晃:“並且,我就是你們要等的人。”
他緩緩走到了四人中心的位置,只是在目光瞥到伊蓮娜時,目光難以察覺地輕輕波動了一下,這波瀾幾近於無,因而沒有人察覺。
“喂!你剛才是不是說你是我們的保姆了!?就算你是那個什麽傳奇獵魔人,我也不允許你這樣侮辱我們聖殿騎士團!”
艾爾莎看著順勢交流起來的二人,卻是毫不留情,直接上前揪住了范海森的衣領,憤而出言。
“喂喂喂,這位小姐不要這麽激動嘛。”范海森第一時間揚起空無一物的雙手,表示投降,但眼中的戲謔卻絲毫不加以掩飾:“我怎麽敢瞧不起聖殿騎士團這樣的龐然大物呢,我只是瞧不起你們而已啦。”
“你——”
艾爾莎聞言更是氣急。
“好了!艾爾莎!”
洛伊德一聲輕喝,艾爾莎頓時委屈地松開了手:“洛伊哥……”
洛伊德目光幽幽,緩緩說道:“范海森大人說是做我們的保姆,一點也不過分,倒是顯得我們高攀了。”
艾爾莎張了張嘴:“啊?”
“哦?”范海森整了整衣領,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好像在暗示:“小子,會說你就多說點。”
“哈哈!能讓范海森自稱是保姆,就算是說出去也倍兒有面子啊!艾爾莎,你可真是不知者無畏,我敢說就算是我們的隊長大人(指代聖殿騎士的編制)也不敢揪這位爺的衣領啊。”
卻是瑪修捧哏道。
艾爾莎氣得吹劉海瞪眼:“瑪修!你!”
卻見瑪修已經一個閃身來到范海森面前,滿眼小星星:“這可是唯一一位單槍匹馬擊殺過領主級別的大惡魔的傳奇獵魔人啊!我敢說,我們這一輩除了你這個麻瓜是沒有誰沒聽過范海森大人的名號的了!”
“領、領主!?”
艾爾莎瞪圓了眼。經歷過數次任務的她可和伊蓮娜這樣的萌新不同,十分清楚領主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
她看著范海森的目光已經不再是那看著路邊邋遢大叔的目光,而變得無比鄭重。
即便范海森這會兒一臉高深莫測地摸胡子的動作,她也不覺得是在刻意裝嗶,畢竟……人是真的牛嗶啊。
於是艾爾莎瞬間認慫:“范海森大人,剛才多有冒犯……”
“嗨,無所謂。別和我來這套。”范海森眨了眨眼:“如果想給我賠罪,那就請我喝酒吧!”
“咕……”艾爾莎喉嚨咯噔一聲。
喝酒?
他們可是聖殿騎士啊!怎麽可以進行這種粗野的活動!?
……
“這是什麽酒?味道好像還不錯?”
范海森瞥了眼小臉微紅的艾爾莎,道:“這是用葡萄釀的葡萄酒,對你這種沒有喝過酒的小姑娘而言,算是最合適的入門酒了!”
酒?
艾爾莎的目光略微有些迷離。
和上司搞好工作也是任務的一環,並不算出格吧?而且教會和騎士團本來也沒有禁酒的規矩,所以……小酌幾杯也沒什麽問題。
小小的酒館裡,瑪修更是早已和旁邊的酒客們還有小姐姐們玩起了猜拳,似乎說了些什麽逗趣的話,時不時引來一聲聲嬌笑。
五人小隊裡,唯二沒有沾酒的只有伊蓮娜和洛伊德。
伊蓮娜只是好奇地看著幾人的模樣,既沒有加入,也不打算阻止。洛伊德看著作風凌亂的幾人,面色微黑,可看著此刻的頂頭上司主動帶頭,卻也沒有發作的立場。
於是,洛伊德試圖通過話題更正這偏離預計軌道的畫面:“范海森先生,我們現在別說任務內容了,甚至連執行地點都不知道,您心裡有數嗎?”
范海森聞言放下了酒杯:“所以,你們現在還一無所知,連要去哪都不知道?”
“是啊!”艾爾莎哼了一聲:“隊長隻告訴了我們到預定的地點等候,自然會有人告訴我們一切。就算真是很重要的任務,也不能這樣什麽都不透露吧!”
“呵呵,瑪修小子,你也別玩了,給我過來,說正事!”
“唉,來了~”聽到范海森的聲音,瑪修輕易從人堆中脫身,走到范海森身旁,眼中卻帶著一點疑惑:“不過大人,我們就在這裡談?”
“無妨,畢竟就算被人聽了去,也無所謂。”范海森目光撇了撇四周,笑道:“而且,你以為需要聖殿騎士和獵魔人執行的任務,是一般人能插得上手的嗎?”
“唔。”洛伊德臉上難掩好奇和凝重,道:“所以,是要我們做什麽?”
范海森收斂起笑意,道:“說起來也簡單,我們的任務,不過是給某個重要的存在送去一封信而已。只是……這封信,需要送到世界屋脊‘高盧’之上。”
洛伊德不禁輕喚一聲:“高盧!”
“喲,我還以為你們聖殿騎士都是群肌肉腦袋,沒想到還有知曉地理的嘛?”范海森嘴角微彎,看不出來是在稱讚還是嘲諷。
瑪修看出洛伊德表情的震動,還有范海森那奇怪的語氣,不禁好奇發問:“高盧?那是什麽地方啊洛伊德老哥?”
一旁的艾爾莎只是瞪了范海森一眼, 卻懶得再和他計較。
洛伊德道:“高盧,那是極西之地的高原區域,平均海拔超四千米,被譽為世界屋脊的地方。”
“四、四千米!??”
艾爾莎瞪圓了眼睛,念叨著:“一層的屋子是3米,4000米,那就是一千多層的高樓!老天,那種地方會有人住嗎!”
范海森竊笑一聲:“小女娃,單純的高度就嚇住你了?如果再告訴你那裡的溫度比我們這裡普遍低上個十幾二十度,空氣還稀薄得嚇人,水源缺乏,一輩子洗不了幾次澡等等等呢?”
“——”
艾爾莎面色發白,一時無言。聖殿騎士,從某種意義上說是養尊處優的貴族也不為過,空氣稀薄和寒冷也就算了,憑借著鬥氣多少能撐一撐,可如果要她不能洗澡……
瑪修摸了摸光潔的下巴,思索道:“那是什麽樣的大人物值得我們跑到那種地方送一份信呢?”
“呵呵……”范海森聞言,冷笑道:“這大人物的來頭可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大呢。”
“大人物?”洛伊德也思索,問道:“據我所知,我們聖國和高盧人可鮮少來往,歷史上甚至未曾聽聞有過官方的交流。莫非,這一次就是……”
“小子,你的思路不錯,但,想岔了。”范海森搖頭,壓低了聲音:“畢竟,我們要送信的對象可不是人類啊。”
瑪修壓抑地驚呼:“不是人類!?”
范海森淡淡說著,眼中卻不經意間閃過一絲深寒:“鉑金龍王——巴哈姆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