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通過通道只有兩個方法。
其一,你擁有鑄造師的資格證。
其二,通過至少三重審核獲得通行憑證。
魯德朝那通道口走去,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把守在通道入口的二人都是惡魔,這意味著他用幻象製造出來的憑證一定會被看破。
“看來只能用擬態混進去了。”
他正這麽想著,轉身朝廁所的位置走去時,一道氣機鎖定了他。
“喂,來都來了,急著走幹嘛。”
一隻手搭在了肩膀上,回頭看去,那不久之前還聞到過的氣機他不可能認錯。
金發的少年爽朗地笑著:“我記得……魯德是吧?沒想到你也喜歡鑄造嗎?難得我們竟然能有相同的興趣啊!”
“……”魯德輕輕拍開了金的手,問道:“你能進去?”
“嗯,當然啦,我怎麽也說得上是一個高級鑄造師嘛!”
金搖了搖手裡的金屬憑證,魯德看了一眼,沒看出這烏青色的金屬是什麽材質。
金拉著魯德朝通道走去:“我帶這家夥一起進去,沒問題吧?”
左邊的守衛看了金手裡的高級憑證一眼,剛想說什麽,右邊的守衛拉了拉他的肩膀,用眼神阻止了他開口,然後對金敞開了笑容:“金先生想要帶個朋友進去,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魯德瞥了眼金,這家夥看起來還挺有能耐的?
二人於是順利踏入了其中。
左邊的守衛看著二人的背影,皺眉看向右守衛:“上面怪下來我可不管。”
“能有多大事啊?”右守衛撇撇嘴:“而且,你是不知道那位的身份,那可是頂尖大師的親傳弟子。有鑄造師工會的元老做靠山,我們把人攔了,上面知道了你覺得會賞賜你我不成?”
左邊的守衛抿著嘴不說話了。
……
“你好像對這裡挺熟的?”
聽到魯德的詢問,金隨口答道:“也沒有吧,一年來這裡玩個一次兩次,我也不知道那守門的怎麽認識的我。”
一路走來,可以看到一個個小房間似的工房。
每一個工房都被嚴實地包裹在裡頭,粉刷得潔白的牆壁完全看不出是一個鑄造師的工房。
每一個工房外面都有著編號和大師的名字。而工房的外壁似乎是用特殊的材質製造,魯德的感知無法滲透其中。
很快,金停下了步伐。
“布魯諾大師的工房。”
寫在工房門前牌匾上的文字說明了此地主人的名諱。
金面帶微笑地敲了敲門後,過去了十幾秒,門扉悄然打開,一個灰頭土臉的亞麻色雙馬尾少女探頭探腦地往外偷瞧,在看到金的面容後,眼睛一下子亮起來:“金!”
“喲,伊芙琳,好久不見啦?”
金微笑揚手。
伊芙琳先是止不住笑容,然後又鼓起了雙頰,露出了氣鼓鼓的表情:“你都一年沒來了!”
“哎呀,好啦好啦,沒看旁邊還有客人嗎?不讓我們先進去?”
金瞥了魯德一眼,給自己台階道。
伊芙琳這才發現魯德的存在,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敞開了門縫,讓二人進入其中。
進入其中,才發現其中的面積遠比想象中的大。
最外層似乎是學徒們的工作室。有的正拿著細小的部件仔細觀摩、雕琢著,有的面前攤開一張巨大的圖紙,冥思苦想,時而用筆在上面輕輕修改。
比起魯德想象中充滿鐵鏽味的匠人的工作室,更像是一個特殊的教室。
“金!”
“金?”
“是金!”
“你終於回來啦?”
一名名學徒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朝金看來。
他們大多數都比金年紀更大,最大的那個看起來估摸著都有三十余歲了,但看著金的目光卻沒有大人看小孩的那種包容,更像是在看同齡的友人或者同事一般。
“唉~你們忙你們的,我去見見老頭子。”
金擺了擺手,全然沒有久別重逢的那種興奮勁。
“額……”
伊芙琳偷偷瞥了眼金的身後。
“嗯?”
金微微發怔,然後轉過頭看到了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怎麽?以前都叫老師的,現在翅膀硬了,叫我老頭子?”
金訕訕一笑,問道:“老師您在啊?”
顯然,這位便是工房主人,布魯諾大師了。
“哼!”
那個高大如熊,一頭披散的灰發的老人輕哼一聲,有種不怒自威的威勢:“被那個森林裡的小妖精迷得魂都沒了,還知道回來?你真是丟我們東帕奇斯山的臉!”
金面色漲紅:“追、追求愛情,有錯嘛!?”
“你那是追求愛情啊?我看人家就當你是一塊扯不開的牛皮糖而已!”
布魯諾撇嘴道:“真是愧對了你的血脈。不留下來打鐵,跑到森林裡面去尋歡作樂?”
布魯諾說著忽然瞥了伊芙琳一眼:“而且,我們山裡又不是沒有美女!還是絕對不會拒絕你,百依百順的好閨女!”
伊芙琳一下子紅了臉,捏著衣角不好意思說話了。
金苦惱地撓了撓頭,道:“啊,唉,我一直都隻把伊芙琳當妹妹看啊,和你解釋不清楚……算了。老師,其實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我被選為赴炎使了。”
“哦?”
布魯諾挑眉,其他人也投以驚奇的目光。
布魯諾捋了捋長長的胡須, 道:“以你的能力,倒也算在意料之內吧。所以現在你是特意來和老夫我道別的?你覺得我需要那種東西嗎?”
布魯諾說罷,轉身朝學徒工作室之後的鑄造房走去。
“還愣著幹嘛?”布魯諾回頭看了金一眼,道:“徒弟要出遠門,我這做師父的總不可能什麽也不準備吧?”
金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前一亮,跟了上去。
鑄造房的大門一開,濃烈的氣浪便溢散出來,室溫都微微升高,在金進入其中關上門後又歸於平靜。
魯德不禁疑惑地瞥了伊芙琳一眼:“這是?”
伊芙琳啊的一聲才想起來忘了招待客人,一邊端茶送水,一邊說道:“老爹應該是去幫金重新精煉一下他的裝備和武器了,金自己也是鑄造師,在一旁幫助、觀摩,這對他來說都是大有裨益的事情。”
魯德理解地點了點頭,接過了茶杯,找了一個沒人的座位坐了下來,安靜地等待起來。
鑄造房的隔音和隔熱效果絕佳,但依舊還是能夠聽到一些細微的敲擊響動。
如此,過去了一個時辰,鑄造房的門悄然打開。
“小夥子,我聽金說,你對我們鑄造師有興趣?”
一身熱氣升騰的布魯諾走出了鑄造房,似乎十分盡興的表情,溫和地問道。
魯德輕輕搖頭:“大師,我只是來尋求一把趁手的兵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