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爭氣,就會被人嫌棄。
有的人臉皮薄,就會變得自卑,凡事忍氣吞聲,把自己隱藏起來,讓自己在眾人面前不那麽顯眼,做事時亦是隨波逐流。
有的人臉皮厚,就會厚顏無恥,凡事都想佔便宜,在公眾面前大言不漸,臨到做起事偷奸耍滑,不挑水卻隻想著摘桃子。
對於第二類人,時常把不熟悉他的人坑害,可誰都不是傻子,接觸越久,了解越深,便沒人會理踩他,當歲月流逝,到了風燭殘年之際,他的交際圈也就化為零,成為一個孤家寡人。
所以人們常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指的就是這些年輕時自以為精明的人,他們把所有的親戚朋友都算計了一遍,等到行將就木之日,無人與其往來,孤苦零丁,自然而然地過上淒慘的生活。
這就是百因有百果,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然而現代社會是文明社會,在黨的領導下,一部分可惡之人又趕上了好時候,住近了公立養老院、當上了五保戶,繼續享受著美好生活。
而且變得更加厚顏無恥,得意忘形。
楊開德見不慣這樣的人,不給他好臉,拉著臉道:“有事就說事,沒事就在外面坐著。”
趙強道:“楊大領導,走到你家你也問聲吃飯沒得噻,咱們不談工作,先吃飯,有碗筷沒得,給我也來一副。”
如果他在意楊開德的想法,他也不會混到今天這般田地,馬上自來熟地找起了碗筷。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怎麽舒坦就應該怎麽活。
何歡給楊開德一個眼色,親自起身道:“你坐起,我去給你拿。”
碗筷都在廚房,餐廳裡自然沒有。
趙強給何歡豎了個大拇指,又給自已拉了一張椅子,說道:“還是第一書記品格高,以後肯定前途無量,一片光明。”
李宜祿道:“趙叔,好久不見。”
一個村的人,不管怎麽說,都要打個招呼。
趙強道:“二狗,你也在,哦,你現在是書記身邊的紅人,你們的廠建得怎麽樣了?就我說朱旭那幫人,覺悟就是低,還嚷著分錢,我就不一樣,我一開始就是支持你的,這就相當於養了一隻雞,天天有蛋吃不好,非要把雞給殺了。”
他不管別人怎麽看,自說自的話,就像和在座諸人都已十分熟悉,彼此之間沒有隔閡,並且步拉攏關系,無形中就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何歡將回到餐廳將碗筷遞給他道:“吃多少,舀多少,自己來。”
趙強道:“感謝書記,大恩牢記於心。”
待他坐定,何歡問他來村委會有何事,趙強表示沒有什麽事,就是聽說無煙炭廠開工,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比方說工地上的鋼筋之類的要不要個人照看,一天給個百十來塊錢就行。
陳傳文當下就拒絕,表明是直接生產,不用任何人幫忙。
趙強笑道:“有需要的地方就說,他願意貢獻一份力量。”
人的名,樹的影,趙強是個什麽樣的人,陳傳文到處修房子,早就有所耳聞,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要真把他招入自己的工地,那就是養了一尊大佛,事情做不好,錢還不少拿。
趙強在席,眾人聊天時話也少了許多,吃完飯就各忙各的,各自散去。
……
一轉眼,就到了春節,何歡組織村裡工作人員及企業家們開會,說鎮裡民政部門的扶貧物資已經發下來了,為了讓老百姓過上一個幸福年,何歡提議大家也捐一點愛心。
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透過窗戶一看,卻是何歡原單位領導來了。
何歡道:“是我們的老領導,大家和我一起出去歡迎一下。”
眾人魚貫而出,熱情歡迎。
何歡原單位是市水務局,此次前來的是副局長戴樂和原辦公室的兩個同事。
一番介紹後,戴樂道:“我們是青杠村的掛幫單位,過年這種大日子怎麽能沒有禮物,就知道你小子不會開口,什麽事都自己擔著,局裡籌了點錢,給每戶買了一桶油,對於你提供的名單上的貧困戶,多加了一袋米。”
青杠村四百余戶人家,就算拿的批發價,這一算下來也是幾萬塊錢,何歡道:“謝謝戴局,謝謝同事們的關心。”
戴樂道:“你在前線打仗,我們當然要在後方給你籌備糧草,東西都拉來了,怎麽處理就由你自己決定。”
何歡看著外面滿滿一大車,笑道:“馬上通知各生產隊隊長帶著村民來領,按照名單發放。”
這是局裡意思,如果要每家每戶派發,太浪費時間。
聽聞有免費的食用油領,各家各戶都派了代表前來,有些人家戶怕一個人拿不動,還出動了兩三個人……
而參加開會的幾人都把食用油留了下來,說作為愛心物資,發給其他困難群眾。
見市領導都如此重視,在李宜祿的帶動下,各人又捐了五百塊錢,準備發給特別貧困的村民,以保證他們能過一個開心的新年。
何歡見大家主動積極,許下一個新年願望,希望明年所有村民都能靠自己的力量過上幸福年。
“扶貧是一場任重道遠的持久戰,預祝我們能圓滿完成任務。”
李宜祿在通知各村隊長的時候,特意給羅明珠打了電話,讓她不用來領食用油,自己會帶回去,然而他回家的時候,兩手空空。
羅明珠見狀問道:“你的油呢,忘記拿了?”
李宜祿道:“我沒要……”
“那油是給我的,你憑什麽不要,快點去給我拿回來,不行,我自己去……”
“你別去了, 都發完了,我給你一百塊錢吧。”
“我看你就是傻。”羅明珠不客氣地接過一百元錢。
夏七芳見他們吵了起來,勸道:“媽,你少說兩句吧。”
自從和李宜祿從廣東回來之後,她的心都是向著李宜祿的。
羅明珠道:“白送的東西都不知道要,我還說錯了?”
夏七芳勸不住母親,轉身對李宜祿道:“哥,你別往心裡去……”
“你喊的哪樣?”羅明珠瞪大眼睛看著兩人,她覺得自己聽錯了。
夏七芳居然喊李宜祿喊哥,這豈不是亂了輩份!
“我沒有喊呀。”夏七芳無意間說漏了嘴,馬上狡辯道,“你聽錯了吧,我說的是‘呃,你別往心裡去’。”
“是嗎?”羅明珠在腦海裡回想了一圈,又覺得“呃”和“哥”是兩個不同的音,自己不能聽錯,這小丫頭一看就在說謊。
夏七芳道:“對的,我和他說話,從來都是直呼其名的。”
“以後你就喊他宜祿。”羅明珠叮囑完夏七芳,又對李宜祿道:“你就喊她么孃,該講的輩份還得講,別讓外人覺得我們家沒有家教似的。”
李宜祿埋著頭不說話,羅明珠說的話是對的,但“么孃”這兩個字他說不出口。
夏七芳道:“喊什麽呀,算了算了。”
羅明珠人老成精,覺得事情並不簡單,訓道:“必須喊,現在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