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不在多,而在精。今天美延所選的日料店切合這一主題,每一份食物的分量不多,但精致的擺盤使人感到賞心悅目,也讓美延忍不住拿出手機,對準桌面,從不同角度拍攝一張,還以為要從中挑選幾張去參加日後的攝影比賽。
薑思齊舉起筷子,對準中央碟子上的沙拉,一伸,差點觸碰到沙拉醬的筷子被另一雙筷子給攔截。,同時還傳來用不滿的語氣所說的話:“歐巴,我還沒有拍完照,你怎麽能先吃呢?”
他隻好放下筷子,語重心長的說:“可是你拍了很久了,你看看隔壁。”
“隔壁?隔壁有什麽?”
美延看向薑思齊所指的方向,是一張空的桌子,上面還有一些剛剛就餐的痕跡。
“隔壁那桌的下班族都喝完酒回家了,可是你還沒有拍完,時間太久了。更何況,你不覺得肚子在咕咕直叫了嗎?”
薑思齊看向美延的腹部,美延剛說爭論些什麽,就聽到自己肚子發出“咕咕”的抗議聲,讓她準備的話全部白費,不情不願地說:“好咯,的確是有一點點,吃吧吃吧。”
“這才對嘛,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可是歐巴,這些本來就是涼菜呀,生魚片、壽司、手卷、還有蓋飯,也就你點的豚骨拉麵不是冷的,其他都是哦,涼了也不會不好吃的。”
“就你嘴貧,快吃吧!不然等下肚子又要繼續抗議了。”
“訥!”
美延用可愛的發音回答後,低頭品嘗食物,每品嘗一份,就發出好吃的感慨聲,臉上也會出現名為“幸福”的表情,像個可愛的撒嬌鬼。
“歐巴!快吃這個!這個好吃!”
“歐巴,快嘗嘗這個,這個味道絕了!”
“歐巴,我想試一試你的拉麵,給我嘛~”
整一個晚餐裡,美延的聲音在薑思齊的耳邊從未消失,他沒有覺得不耐煩,而是按照她的話,分別嘗試眼前的食物,與她一同露出驚訝的表情。也許只有這一刻,才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日料店的食客不見減少,但職業從一開始的普通穿著居民,逐漸轉為下班後的白領。剛剛提前走的白領只是個例,現在都是白領才是夜晚的日料店的常態。
吆喝聲也加大,幾乎每一桌都點上幾杯啤酒,觥籌交錯的聲音也開始增加。看到這一幕,美延把身子往前靠,額頭逐漸貼近薑思齊額頭,小聲說:“歐巴,他們都點啤酒喝了,要不我們也點一些喝喝?嘗試嘗試他們這邊的啤酒,或者清酒也可以?”
“你啊!”薑思齊的手指頂在她的腦門後,把她往椅子上一推,隨後說:“小小年紀喝什麽酒呢?到時候喝醉了怎麽辦,這裡可不是韓國,也不是在家裡,沒有地方煮醒酒湯的。”
“嘻嘻,”美延眯起眼睛,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無所謂啦~歐巴~”
這一聲歐巴,把人的骨頭都叫酥了,薑思齊無奈點頭,向服務員招手,點了兩大杯的生啤就停下了。
“就兩杯不夠吧,歐巴?”美延說道。
“這裡兩杯是那種很大的啤酒杯,”薑思齊用手比劃啤酒杯的大小,並說道:“先別說能不能喝醉人,起碼能讓你平坦的小肚子變成小肚腩,太容易漲胃了。”
“這樣嗎?好吧,我可不想有小肚腩,回去又胖了好幾斤!”
“嗯嗯。”
實際上,薑思齊沒有多點的原因不在於此,他沒有見過美延喝酒,所以不確定她的酒量到哪一個地方,
也不清楚她的酒品如何。有些人喝醉了,直接躺床上睡覺,這種是最安穩的;但也存在喝醉後發酒瘋的人,不停說著自己沒有醉,這種就太難伺候了。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兩杯吧,她喝不完,自己也能喝完。
服務員很快就把啤酒拿過來,兩個大玻璃杯給予人不小的震撼,上面冒著白色的泡沫,恰到好處的停留在頂端,沒有流下來,說明倒酒的人,技術很嫻熟,沒有出現“澆花”的場景。
看到啤酒後,美延的眼睛一下子變亮,發出“嘿嘿”的笑聲,充滿狡猾。如同電影裡的反派,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所露出那種令人厭惡、狡猾、奸詐的表情。
“不就是啤酒嘛~至於這麽激動?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這可是我第一次...不對,第...忘記了,反正喝的不多,不知道這次喝起來,感覺會怎麽樣?”美延說完,舉起手裡的玻璃杯,碰了一下薑思齊的玻璃杯,說:“歐巴~cheers!”
“嗯,美延,cheers!”
碰杯,在嘈雜的環境裡顯得微不足道, 但在兩人的心裡留下美好的記憶。
美延像個小傻瓜一樣,學隔壁桌的上班族,一大口吞下啤酒,等放下玻璃杯,顴骨突然鼓起,隨後嘴巴一張,發出一聲悠長的酒嗝,紅暈逐漸浮現於雙頰。
“爽!這啤酒好上頭,就是...果然像歐巴你說的一樣,好飽!嗝~”
話後還不忘用俏皮的酒嗝作為結尾。
“pabo ,啤酒像你這樣喝很容易醉的,慢慢喝才行,知道嗎?”
“知道啦!歐巴,我們繼續乾杯,雖然有些澀,但還是不錯的,嘿嘿!乾杯!”
剛喝完一口沒多久,美延再次舉起玻璃杯,也不管薑思齊有沒有舉起來,碰了他的杯子一下,自己直接喝了一大口,再次發出酒嗝的響聲。
“嘿嘿,歐巴,這酒真的,不錯!我還想再...再...再喝!”
接下來,都沒有等薑思齊反應,美延一個人把啤酒給喝完了,指著薑思齊還沒有多喝的玻璃杯,說:“歐巴,你怎麽還不喝啊?就跟陳琛歐巴那時候說的,你這是..你這是在玻璃杯裡養金魚嗎?嘿嘿。”
嘿嘿二字結束,美延直接往後面椅子一靠,雙手放下,就睡過去了,留下滿臉問號的薑思齊,他伸出手,拍了拍美延的臉,毫無反應,只能叫服務員過來結帳。
隨後,像是聖誕節那時一樣,背著美延,一步步的走回去酒店。
“真的是,又沒人跟你搶,喝那麽多幹嘛,也不知道灌醉自己想要幹嘛。”
夜很漫長,照顧喝醉的人,顯得更漫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