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關抬頭:“這是許首席托我幫忙找的人，找到了一個，正好就直接帶到您這兒了。”

　龐山重驚訝:“這麽快?”

　簡直是神一般的速度和效率！

　就算帶一塊吸鐵石去大海撈針，也且得撈很久呢吧，秦關這小子，才過了一天不到，就已經帶回來了一個?

　而且是重要程度不亞於付偶奇的那位女士?！

　龐山重趕緊把門敞開:“快進來，進來說話。”

　……

　“大姐你冷靜，還記得你叫什麽名字嗎?名字，記得嗎?”秦關想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找對了人。

　鄭蕪瓊雙手捂著臉，哭得直不起腰。

　“大姐，你別哭了，你被我們救出來了，這地方很安全，你別怕。你冷靜一下，我先問你幾句話，然後還要去救別的人，行麽?”

　又過了半分鍾，鄭蕪瓊才抬起頭，看看穿著戰衣的秦關，又看看身穿著筆挺軍裝的龐山重，這才如夢初醒般的問:“我終於能恢復自主意識了?我在什麽地方?我得救了?這……不是在做夢?”

　“不是做夢，你被救出來了。”秦關很肯定地回答，然後又輕聲問:“你叫什麽名字?我們需要確認一下。”

　“正無窮。”鄭蕪瓊也輕聲回答。

　秦關松了一口氣，找對了。

　這就好，沒白忙活。

　“龐校長，找位女老師來陪陪她吧。”秦關細心提議。

　“嗯，對。”龐山重立即拿起內線電話，喊來了兩位負責行政後勤的文職女軍者。

　兩位行政女軍很快就明白了情況，一左一右坐在鄭蕪瓊身邊，緊貼著她，盡力安撫她的心神。

　鄭蕪瓊的情緒果然很快就平穩下來。

　秦關拿出打印的照片，坐到鄭蕪瓊對面，輕聲問:“這上面除你以外的三個人，你覺得他們此時會流落到什麽地方?我要幫忙去找他們。”

　鄭蕪瓊雙手接過照片，輕輕觸撫了一下，又呆看了幾秒，才再次抬起頭，說:“當時，我們被抓之前，我在南江，佟根笙……他也在南江，趙棱敬在上河城，還有~，付偶奇可能在上河，也可能在我們的二號實驗基地……讓我想想。”

　秦關沒有催促，靜靜地等著鄭蕪瓊回想。

　兩分鍾後，鄭蕪瓊搖頭:“我想不大起來了，腦子有些亂。”

　龐山重說:“要不讓她休息一兩天再想吧。”

　“嗯，也行。”秦關知道，這事也急不得。“如果您想起付偶奇博士在什麽地方，請立即轉告我。”

　鄭蕪瓊點頭:“好，沒問題，我也很想盡快找到他。”

　龐山重又好奇地問:“這三年來，你能記得被抓之後的經歷嗎?”

　“三年?你是說，時間已經過去三年了?”鄭蕪瓊滿臉震驚。

　“是的。”

　“哦，三年了，你們才想到要找我們，我居然還能活到現在……”鄭蕪瓊恍了一下神，又說:“被控制之後，感覺腦子裡面就像蒙了一層大霧，看一切都是迷糊的，心裡面略微明白，但身不由己……那種感覺，很難描述清楚。”

　龐山重輕歎了一聲:“是我們無能，讓這麽多人類同袍受苦了。”

　鄭蕪瓊忽然冷冷一笑:“有些人，是該受苦，但沒想到我們這些人也逃不掉。我的意思是說，這些事本不該降臨在我們這些人的身上。”

　龐山重愣了一下，臉微沉:“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當時~，能不能逃出來，大多全憑運氣。”

　“呵呵。”鄭蕪瓊笑著，已經漸漸恢復了從前的神態，情緒趨於平穩，由驚慌變得從容:“你錯了，人天生就不同，大多數人頑固不化，根本不懂生命的意義，活著只是浪費資源！如果沒有那些死頑固的傻子，人類根本不可能落到這種下場！”

　秦關忽然覺得，鄭博士的這話意有所指。

　“您的意思是?”

　“現在說那些話還有什麽用?”鄭蕪瓊不想多解釋，看向龐山重:“現如今是什麽情況?外星人佔了我們多少地方?還有多少人活著?”

　龐山重沉著臉:“你先休息，等緩過來之後，我會送你去見許數查博士，具體所有的事情，他會告訴你。”

　“哦，是老許。”鄭蕪瓊一笑:“他還活著就好，難得他能想起我們。”

　……

　龐山重讓人陪著鄭蕪瓊去休養，調來軍醫幫她全面檢查身體。

　秦關原地回到草廬世界，去尋找另外一個人，大眾臉的佟根笙。

　大約兩個小時後，他又帶回一個看似60多歲的老者，直接帶到了龐山重辦公室內。

　龐山重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兩人嚇了一跳:“這麽快?又找到一個?”

　秦關給老者解除了奴役狀態，老者同樣也精神崩潰了好一會兒，然後神志才漸漸清醒。

　“您叫什麽名字?”秦關想確認身份。

　老者:“我?我叫張大福。”

　秦關和龐山重:“……”

　不是佟根笙?

　看來找錯人了。

　秦關尷尬了片刻，請龐山重帶他去醫務樓，見鄭蕪瓊。

　晨擲飛也許說得對，鑒別照片這種事情，還是找一位女士看看吧，再說鄭蕪瓊從前就認識佟根笙，肯定比自己認得準。

　他從儲物空間內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指著屏幕上四張照片裡的其中三張問:“鄭博士，這三個人裡面，誰是現在的佟根笙?”

　鄭蕪瓊眯眼看了幾眼，指著容貌相對最年輕的一位說:“這個是。”

　“您確定?要不要再看一下?時間過去這麽久了，他不可能還和八年前一樣啊。”

　“沒錯，這個就是他。”鄭蕪瓊下意識地看了看八年前的合照，又看看電腦屏幕上的照片，笑道:“因為只有他的容貌不會再變老。”

　“??”秦關很納悶:“什麽意思?”

　鄭蕪瓊抬頭，朝龐山重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現在人類已經到這地步了，我就不必再避諱什麽了吧?”

　不等龐山重有反應，她繼續說:“佟根笙按照江南地區男子的基因容貌，合成了一個標準平均值的男子臉，然後，他把自己一點一點地修改成了大眾標準臉。

　“八年前，照那張合影的時候，他只是微調改動了一部分。

　“後來他又陸續在自己身上做過多次實驗，你們現在看到的他的臉，是江南男性的平均值臉。

　“現在的他，和八年前照片中的他，也有差別。

　“所以，人臉識別系統也無法辨別出來。

　“沒想到，這實驗……哈哈，反而給他獲救增加了難度，給你們添了麻煩。”

　秦關驚訝，甚至是震驚:“我去，他真整過容?”

　晨擲飛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是，佟根笙身為一個中年科學家，沒事給自己整容幹什麽?他圖啥?”

　鄭蕪瓊一笑，沒有直接回答， 隻說:“沒錯，這個就是他，最標準的平均值大眾臉，而且不會繼續衰老，去找他吧，找到他會給你們帶來驚喜。

　“對了，還有，我想起付偶奇大概在什麽地方了。

　“外星人入侵的前一天，他在青裳山的二號實驗室，當晚還和我打過電話，說他第二天一早會開車去上河城。

　“至於他在外星人落地之前有沒有趕到上河城，我不知道，因為那時候通迅已經被干擾切斷了。

　“但根據他的習慣，那個時間點，他應該剛起來不久。

　“所以，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他在青裳山實驗室;百分之十五的可能是他在上河城;還有百分之五~~，也許死了，也許死在了路上。”

　秦關:“……”

　科學家們說話，還真是既精確，又冷酷啊。

　他點點頭:“好的，多謝鄭博士，我去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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