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不知道廢棄了多少年月的小鎮,這裡早已淪為殘垣斷壁的廢墟之地,整個小鎮荒草叢生藤蔓交織,儼然一副文明褪去回歸原始的畫面。
小鎮中有一條貫穿整個鎮子的殘破柏油路,路上明顯有車輪碾壓和人為活動的痕跡,昭示著這裡並非徹底被遺忘。
正午時分,烈日像是一尊火爐高懸於天穹。
鎮子裡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有一棟外部被藤蔓覆蓋坍塌了近半的三層樓房。
髒亂中帶著腐敗味道的一樓,虛空仿若平靜的水面被投入了一枚石子,蕩起一圈圈透明的漣漪波紋擴散,波紋輻射出兩米直徑悄然歸於平靜。
以波紋擴散范圍內,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那扭曲之處都是一個規則的圓。
陽光從垮塌的牆壁之處照射進來,光線投射在那扭曲的圓上,卻並不能穿透它投射到對面,像是被那扭曲之處吞噬了一樣。
在那圓形波動的中心,隱約間似有一絲血紅色閃過……
這一奇特現象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一秒鍾時間那扭曲之處就徹底歸於平靜,仿佛從未發生過。
隨著扭曲之處歸於平靜,原地卻有一個人無聲無息站在了那裡,他憑空出現,又好似一直都在那裡。
這是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青年,長相棱角分明,一頭板寸乾淨利落,他一米八出頭的個子,身穿迷彩服,那原本寬松的迷彩服穿在他身上卻有一種隱約的緊繃感。
憑空出現在這裡,青年一臉平靜,雙眼眯成了一條縫,似乎無法適應正午刺眼的陽光。
正常吸一口氣,青年嘴角下意識抽了抽。
空氣燥熱得讓人心堵,吸一口氣喉嚨仿若吞下一枚火炭,整個肺部都火辣辣的。
“這氣溫得四十度左右了吧?”青年心頭嘀咕道。
熱浪襲人,就這會兒的功夫,青年的額頭已經開始冒汗,目前還不知道身處的環境如何,他可不想因為流汗過多而導致體力下降,是以邁步向著邊上陰涼處走去。
邁步途中,青年耳朵微微一動。
在他踏足陰涼處的時候,兩米外那扇風吹日曬殘破不堪的木門轟然破碎。
吼~!
一聲讓人頭皮發麻的咆哮響起,伴隨著一股讓人反胃的惡臭,一道行動很不正常的身影猛然向著青年撲了過去。
對於這一突發情況,青年表情絲毫沒有變化。
在那道撲來的身影距離他差不多一米的時候,青年右腿猛然彈起,迅猛的一腳劃破空氣帶動氣流導致房間內粉塵紛揚,內部鑲嵌鋼板的特種軍靴勢大力沉的印在了那道身影的腦袋上。
砰~!
那道身影直接被一腳踢飛撞在了三米外的牆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受到那道身影的撞擊,風吹日曬年久失修的牆壁磚頭松動險些徹底垮塌,整個殘破小樓輕輕一震,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不堪重負隨時都會坍塌。
近乎本能的一腳踢飛來襲之敵後,青年這才似乎適應了刺眼的光線,徹底睜開眼睛看向了被自己踹飛的那個家夥。
“嘖,不會給踹死了吧?這可不怪我,誰讓你偷襲我來著,而且還那麽臭……”看過去的時候青年暗道。
對於自身目前的力量,青年還是很滿意的,常人腦袋上挨這麽一腳稍不注意真的會死。
“這什麽玩意!”
待到一眼看清被自己踹飛的家夥,青年平靜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詫異。
那應該是一個人,
他姑且這麽認為。 他之所以詫異,是因為這個被他踹飛的‘人’給他視覺衝擊未免太大了點。
這個‘人’身軀高度腐爛,少了一條胳膊,胸腹似乎被什麽野獸抓扯過,肋骨支棱,內髒隱約可見,而且這個‘人’的嘴巴像是被暴力撕扯過一樣,一直裂到了耳根!
“這個‘人’話說都這模樣了,就是詐屍都詐不起來吧?然而他剛剛居然還那麽凶猛的偷襲自己?”
話說這到底是個什麽鬼世界,一來就給我整這麽刺激的……
並未被眼前的景象嚇到,青年反而是捂著口鼻上前兩步饒有興致的打量。
那個‘人’被他一腳踹牆上,因為那一腳是踢在對方腦袋上的,所以它的頭先撞牆上,腦袋都撞得破碎了一半,可想而知青年那一腳有多猛。
這會兒被他踢飛的‘人’徹底不動彈了,死得不能再死。
若是腦袋破了一半都還能活蹦亂跳的話……青年估計會再來一腳……
稍作打量,青年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絲古怪。
“看樣子,加上之前它不正常的行動軌跡,這玩意不會是喪屍吧?”
腦海中念頭閃過,有用的信息太少,青年一時之間也不敢確定,不過他內心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雖然對於隻存在於影視作品中的喪屍活生生出現在眼前的確有點意外,但對他來說這完全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
既然跟前‘疑似喪屍’的玩意兒已經‘死了’,他也不再糾結,腳底在地上蹭了蹭,轉身不再理會,那玩意兒太惡心了,他可沒有翻弄研究的興趣。
稍微打量身處周圍的環境,他上前兩步縱身一躍,輕松跳起米許高,抓住小樓二樓邊緣,一個翻身上去了二樓,如法炮製,青年很快就來到了這棟殘破小樓的樓頂。
舉目四望,烈日炙烤下,殘垣斷壁小鎮中原本茂密的植被顯得死氣沉沉,風一吹沙沙作響,像是被烤焦了一樣,似乎一點火星就能引發一場燎原大火。
那些裸露在陽光下的岩石被烤得滾燙,反射陽光略微有些刺眼。
路邊,草叢中,樹林裡,很多地方都依稀可見森森白骨暴露於天光之下,也有腐爛惡臭的屍體被蚊蠅包圍,如此景象給炎炎正午平添了幾分森冷。
青年敏銳的目光看到,小鎮中一些陰暗的角落似乎有身影晃動,從那些身影殘破的外形以及略微僵硬的姿態和隱隱約約的臭味,青年明白那些恐怕都是所謂的喪屍了,同時也大致判斷出自己到來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
所以,這是一個遭遇生化喪屍的末日世界?
目前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他沒有妄下結論。
“有點意思……”青年打量周圍喃喃道,眼中閃過一絲濃厚的興致,躍躍欲試的姿態溢於言表。
若眼前所處的是一個遭遇生化喪屍的末日世界,似乎可以稍微放開點手腳了?
“咳,初來乍到,我還只是一個有點本事的萌新而已,低調點的好,若是嚇到他人就不好了……”他在內心告誡自己。
啪!
正當青年打量周圍環境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聲炸響。
下意識看向聲音來源方向,青年眼睛一亮,他對這種聲音太熟悉不過了。
那是槍聲!
右腳抬起,青年順勢從靴子側面抽搐一把尺長的亞光色匕首,挽了個刀花反握在手中,然後他靈敏的離開殘破小樓宛如狸貓般無聲向著槍聲來源方向摸了過去。
他此時身上就帶了把匕首,這會兒他想過去看看能不能搞點裝備用用,在這個疑似喪屍遍地的末日世界估計一把匕首還不怎麽頂用。
轟轟轟~!
馬達聲轟鳴,兩輛吉普車一前一後駛入了這個荒廢小鎮。
年久失修的柏油路早已被植被根系破壞得不成樣子,到處坑坑窪窪,可兩輛吉普車行駛在路上卻是相當穩健,很顯然,駕車之人技術相當過硬。
兩輛吉普車被人暴力加固過,外表補丁一樣的鋼板焊接得相當豪邁,車頭有半米長的剛刺,車身足足覆蓋了兩層鐵絲網,車上還分別安裝了一挺重機槍,這分明就是兩輛移動的小型戰爭堡壘,名副其實的暴力怪獸。
很明顯加固車輛的人一心想著乘坐車輛的人安全問題,如此加固讓吉普車的重量至少翻倍,完全沒有考慮過馬達是不是能夠承受這樣的重量長時間運行。
兩輛車前進速度不快,和常人步行差不多,在兩輛車之間有著十來個全副武裝的人徒步走著,他們守望相助警惕著周圍的風吹草動,手中上膛的槍械隨時準備傾瀉子彈。
這些人目光冰冷,哪怕臉上帶著笑,那表情都讓人心頭微微發冷,堪稱生人勿進。
他們裝扮相對統一,頭戴近乎遮住整個腦袋的鐵盔,身穿皮甲,皮甲外表關鍵部位還鑲嵌著鐵板,人人手持槍械,身上分別還帶著長刀匕首弓弩等冷兵器,簡直武裝到了牙齒。
其中一個近兩米高的壯漢明顯是頭頭,周圍的人都隱隱約約以他為首。
他手持一把步槍,靴子側面插著匕首,腰間順手位置還有手槍,背後還背著一柄米許長刀,邁步之間沉穩有力,彪悍的氣息撲面而來,給人一種人形怪獸之感。
此人明顯不年輕了,這從他T字形面甲下眼角的魚尾紋就能看出。
這麽熱的天,這夥人穿得跟個罐頭似得,也不知道如何忍受得了,不過考慮到危險的生存環境,為了安全著想,似乎再熱也只能忍著……
走在路上,這個壯漢眼角余光看了看左手手腕上的機械腕表,旋即沉聲道:“這個小鎮是最後一個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兩個小時後,後面運送物資的車隊就將到達這裡,我們必須要在兩個小時之內把貫穿小鎮的道路清理一遍,以便於後面的車隊能夠順利通過!”
壯漢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卻沉穩有力,給人擲地有聲之感,讓人生不起反駁之心。
“明白!”
隨著壯漢話音落下,回答他的是一陣整齊劃一的回答。
聽到回答,壯漢微微點頭,再度沉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兔崽子在想什麽,以為三天前才走過一次就一定安全?我再次重申,只要出了城,就沒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稍不注意就會丟了小命!我們的命不值錢,喪屍撓一爪子,變異獸拍一巴掌很可能一條命就交代了,但我們的命又很值錢,因為我們肩負著為身後車隊清掃障礙的責任,車隊運送的物資關系著成千上萬條人命,我們死了不要緊,但是要死得有價值,聽到沒有!”
“隊長,我們知道了……”
相對於之前整齊劃一的回答,這次周圍的人回答就不那麽走心了,畢竟這番話壯漢每天都要說幾次,他們都會背了。
微微搖頭,壯漢並未糾結他們不走心的回答,繼續說道:“知道了就好,繼續前進,隔幾十米就開一槍,不要怕動靜大,就怕動靜不大無法完全引出潛在威脅,畢竟我們的責任是清掃威脅,而不是單純的趕路,兔崽子們,我知道天熱大家穿著這一身都難受,但是為了小命都給我忍著,穿過小鎮之後,三公裡外就能回家,都給我打起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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