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鄭屠關了肉鋪,叫住準備回家的小李。問道:“那金翠蓮小娘子是外地人,在渭州是舉目無親。我是既想把她弄到手,又不想花錢,你可有法子?”
通過幾天的打聽,鄭屠把金翠蓮一家的情況都弄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狗日的,你說你又不是沒錢,居然這麽摳,留著錢裝裱棺材啊!”
小李聽後在心裡暗暗鄙視、破口大罵鄭屠,嘴裡卻道:“我的大官人哎,我就一打雜的,能想出來什麽法子?”
鄭屠一聽也是,自己都想不出來,他就更不可能想出好法子了。還是自己慢慢想吧!
突然小李眼珠一轉,好像想起了什麽,一臉諂媚道:“大官人,你可以先寫下一張契約,到時先哄騙那小娘子簽字畫押。只要這張契約在手,以大官人跟官府的關系,到時……”
鄭屠眼睛都含笑意的拍著小李的肩膀說道:“到時我不但不用花一分錢,甚至還能掙不少錢。小李啊,你不錯啊,好好工作,我看好你。”
鄭屠風風火火的準備契約去了。小李也風風火火的領賞去了。金翠蓮父女卻還在各個酒樓客棧賣力的唱曲,完全不知她們的頭上,已有一個大陰謀籠罩而來。
這天魯達上午放衙回家,因下午沒他的班,正準備去找謝無忌兩人喝酒,路過一小茶館時,裡面的議論聲清晰的傳進了他耳中。
“鎮關西要花三千貫錢娶妾,你們相信嗎?”路人甲故意高聲地說道。
“我看懸,說不準是鎮關西準備騙財騙色。”路人乙反駁道。
“是啊,聽說那小娘子是來渭州投親的,可沒找到那親戚,母親又病了,急需要錢。可憐啊,眼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要被鎮關西騙財騙色啦!”路人丙感慨道。
“你們怎麽這麽說?說不準鎮關西真準備花三千貫錢呢?”路人甲見幾人都不讚同他的觀點,急著申辯道。
“你傻啊,他鎮關西真準備花錢的話,為何不直接帶著錢去保媒說親?反而拿著一張契約去,分明就是打算騙財騙色。”路人丁忍不住譏笑道。
“就你聰明,別人都是傻子。如果不是真的,那小娘子會同意跟鎮關西走?她不跟著走,鎮關西能騙財騙色?”路人甲反駁道。
“所謂‘病急亂投醫’。她母親病重,眼看就要病死了,她能如何?只能是希望鎮關西講信用了。可她一旦簽下契約,到時還不是由鎮關西說了算。你還指望一個外鄉小姑娘反抗?反抗得了嗎?”路人丙歎息道。
“誰是鎮關西?”
正在議論的四人抬頭一看,魯達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身邊。剛才講得太投入了,誰都沒發現。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開口。魯達忍不住拎起路人丙再度問道:“誰是鎮關西?”
“就是狀元橋邊賣肉的鄭屠,他叫鎮關西。”路人丙戰戰兢兢的道。
“你們如何知道鄭屠夫帶著契約去保媒說親?”魯達再度問道。
路人丙還沒來得及說,路人丁接著道:“我們幾人剛從潘家酒樓過來,那外鄉小娘子現在就被鄭屠堵在了那裡。”
“兄弟,剛剛灑家有些心急,對不住了。這有點小錢,給各位壓壓驚。”魯達邊說邊從懷裡取出一散碎銀兩丟給四人, 然後轉身朝城西大踏步而去。
魯達剛走,常遇春就從茶館後面出來,
給剛剛議論的四人每人五十兩銀子。“你們的戲演的不錯,但要是暴露了這個秘密,你們應該知道後果的。” “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們知,不會有除我們五人外的其他任何人知道。”四人趕緊保證道。
常遇春笑了笑,轉身也朝城西趕去。就在魯達快到潘家酒樓門口時,常遇春先一步進了酒樓,躲在隱蔽的角落裡,對其中的一潑皮點了點頭。
只見潑皮大聲說道:“鄭大官人,你拿著契約來保媒說親,不會打著騙財騙色的勾當吧!”
鄭屠一聽火冒三丈。他已經哄騙金翠蓮簽下契約,只要回到家,一切就塵埃落定,卻在這時被人壞了好事。要是金翠蓮不跟他走,豈不竹籃打水一場空?
鄧屠瞪著潑皮說道:“小子,別亂說話,我回到家就給錢。”
“反正你家離這兒不遠,為何不現在就給錢?”
鄧屠以為自己那麽說,就沒人會反對了。因為他家裡有錢,這誰都知道的。沒想到今天這潑皮吃錯藥了,還跟自己杠上了。
鄭屠正準備反駁,這時金翠蓮父親也反應過來。只見金老漢拱手說道:“鄭大官人,孩她娘病重,你看可不可以現在就把錢給了,老漢也好立馬去抓藥。”
“說這麽多幹嘛,跟我回家就立馬給你錢。”鄭屠不耐煩的道。
這時金翠蓮也看出不對了,在一旁弱弱的道:“你先給錢,不然我是不會跟著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