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來了，”女子的聲音從裡屋傳來，“難道你就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湛藍臉上帶著微笑:
　　“之前去了地下一趟，帶回來一塊琉璃玉牌，想問一下你是否就是此物。”
　　“真的拿來了?”女子語氣中帶有些許疑惑。
　　叮叮當當地鍛打聲音隨之而斷。
　　湛然終於見到這個女子。
　　女子身段高挑，雙腿雙手尤為的長，卻不會讓人感覺突兀。
　　五官柔美，眼神冷冽，腰間別著一對短小鐵錘。
　　她緩步走來，便讓人感覺英姿颯爽，還含著一股秋風蕭瑟的肅殺。
　　“東西拿來，要做什麽事直說便可。”
　　湛然一邊將琉璃玉牌拋出，一邊言語道:
　　“我想知曉莫道隱在哪兒。”
　　“你找莫老鬼什麽事?”
　　湛然聳了聳肩，沒有告訴女子。
　　“哈，不願說?那你換個要求吧。”
　　“這個要求可否賒著?”
　　“行啊。”女子神色淡漠地攤了攤手，“我叫夜空，想好了隨時來跟我說。”
　　“在下湛然，今夜就不打攪了，還要趕著去拜會賒刀人。”
　　“等一下，你居然知道賒刀人?……是藥店裡那個多嘴的告訴你的吧。提醒一句，你這麽去會死的哦。”
　　難道賒刀人到人很特殊嗎?
　　若是如此，那藥店掌櫃怎麽沒跟我說?
　　湛然走到鑄造工坊的門口，忍不住回頭問道:
　　“有什麽講究嗎?”
　　夜空眉毛彎彎，嘴角的一邊微微翹起:
　　“賒刀人的眼中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那我表露善意，成為他的朋友就行了嗎?”
　　“賒刀人不結交新朋友，他只有兩個朋友，一個是莫道隱，一個是我。”
　　湛然聽聞此言，心中正在思量。
　　這三人似乎有什麽故事，夜空是在暗示什麽?
　　難不成她肯親自陪我走一趟?
　　思緒紛亂，湛然的臉上陰晴圓缺變化不斷，全部展露在夜空的觀察中。
　　不等湛然說話，她便先開了口:
　　“我確實可以陪你去找賒刀人。”
　　“什麽代價?”
　　“沒有代價，我只是順路去拜訪一下老朋友。”
　　沒有代價?
　　免費的東西可不好吃啊。
　　湛然心有疑慮，卻仍然答應了下來。
　　夜空直接走出鑄造工坊。
　　“還愣著幹什麽?快走啊。”
　　“你這店鋪不鎖嗎?”湛然指了指門。
　　“呵，用不著，沒人敢偷摸著進去。”
　　……
　　兩人走到小鎮東口，時辰還沒有到子時正點。
　　從鎮口往鎮裡數，第3個院落還沒有亮起燈，似乎賒刀人還沒有歸來。
　　夜空直接打開了院門，領著湛然走了進去。
　　……就這麽進入人家家，真的好嗎?
　　想歸想，湛然已立在院中，打量著周圍。
　　院子和外面很不一樣，居然一片蔥蔥鬱鬱，遍地青草覆蓋地面，完全看不到一絲土色。
　　就連屋子的顏色也夾雜著青色。
　　之前在黑夜中沒有第一時間看出來。
　　湛然這會兒才感覺到特別。
　　這小鎮中，要麽土黃色，要麽琉璃色，湛然來了兩日都沒有見過其他色彩。
　　可這院落內部竟然完全不同。
　　本質上的不同，連空氣中的靈氣種類都不一樣。
　　眼睛微微睜大，靠近院內才知道，院子裡的小屋居然不是土質的，而是青竹。
　　只不過青竹變得枯黃了些許。
　　夜空淡漠瞟了一眼湛然，旋即將視線轉移至屋內。
　　“血沫既然回來了，還不招待招待老朋友?”
　　聽到這句話，湛然急忙盯著屋子內。
　　回來了?
　　沒有一絲感覺啊。
　　風靈眷顧失靈了嗎?
　　自己的風靈眷顧搭配耳感何其敏銳不太可能察覺不到。
　　又是玄術的手段吧。
　　再加上屋子裡的人修為高絕。
　　所以，我才感覺不到。
　　湛然念頭流轉間，已經想通了原因。
　　屋子內，突然亮起通明的火燭，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女子聲音:
　　“多了一人。”
　　“我帶來的，他要找老莫。”
　　“嗯?”血沫的聲音停頓了半響，然後變得森寒，“你找莫道隱什麽事情?”
　　夜空是來幫我做個介紹的。
　　湛然心中輕輕一笑。
　　“有人托我傳遞一個消息給莫道隱。”
　　“何人?”
　　“不能說，你們既然是莫道隱的好友，也許通過遞出消息之人的名字就可以推斷出是什麽消息呢。”湛然咧著笑了笑。
　　“呵呵呵，你倒是謹慎，不過……”
　　刷！
　　屋子裡，一道亮白色圓弧刀光斬出，刹那臨近湛然。
　　湛然急速虛晃兩步，輕巧地避開刀光，仍舊站在原地。
　　“這是何意?”
　　他的語氣輕松，臉上微笑不變。
　　屋子裡的人是凝罡境極致。
　　似乎只差一個契機就可以突破到攝意境。
　　不過，只要不是攝意境，那便不用慌。
　　湛然眼珠子急速移動到側邊又移回正位。
　　就算在加上夜空，兩人也不太可能留下我。
　　除非她們有專門封鎖用的封印物。
　　其實湛然剛才身法太快，那一刀夜空本想幫他接下的。
　　若幫他接下那一刀，也就等於救了他一條命。
　　琉璃玉牌的代價也就算償還完畢了。
　　只是，出乎了夜空的意料。
　　她略微詫異的看著湛然。
　　那兩步間，變換虛實很是巧妙，身形一側一讓做的行雲流水。
　　單論身法步法，他很強啊。
　　不一定比我和血沫差。
　　看他的臉，僅僅三兩根胡子芽芽，稚嫩的很啊。
　　不到20歲吧?
　　有通元境修為不稀奇，但有這樣的臨敵身法就很罕見了。
　　夜空心中轉了好些個念頭，才回神過來幫著打圓場:
　　“別見怪，她就這脾氣，講著講著話就會試試人的功夫，看看接不接得住她的刀。”
　　真的有這種嗜好嗎?
　　湛然保持懷疑。
　　可他確實有求於人，也就懶得鬧騰。
　　反正自己也沒什麽損失。
　　“你們要如何才肯告訴我莫道隱的消息?”
　　這次夜空不說話了，輪到血沫開口:
　　“你將消息告知我，我自會轉述給莫道隱。”
　　“這……怕是不太方便吧。”
　　“不用擔心，我會完全複述，絕對不修改一個字。”
　　“不行，托付這個消息的人，讓我必須親口告知莫道隱。”湛然搖了搖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怎樣?”
　　“我要莫道隱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