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皓不願以自己性命相拚,他之前沒見過湛然此招,不敢以左肋心臟部位去嘗試,隻得退招。
退招非退後,他向右側近前再踏一步,腿腳帶動腰胯,腰胯兜轉裹起脊椎,脊椎骨大龍猛然抖擻,側身避開湛然腿勢的同時,肩帶肘,肘帶腕,手腕一翻一扣,劍勢一崩一壓。
劍柄成錘砸向湛然左肩,劍身回切劈斬湛然右腿,一招兩式攻兩處,湛然腿迎著劍身踢出,卻如風無形散亂重聚而過,腿帶胯,胯帶身,湛然閃過劍柄錘擊,“風無不入”貼著羽皓衣衫,將要攻入。
又是那種奇怪的差異感,湛然腿勢慢一瞬,急速變勢,人走外圈來到羽皓側後,連環三招“雷厲風行”。
就要這雷霆急速,差異感並不絕對,那就再快,更快,直到快過差異感。......湛然眼眸中再次染上青空之藍。
羽皓知道轉身必定太慢,有死亡危險,他腳步向前劍招卻招招向後,肋下反刺,肩上挑勾,不以眼睛尋敵,而以心觀之。
“高妙。”獨立看台之上有人讚道。
第七十二號擂台中湛然與羽皓攻殺之間的風采,強勢蓋過前七十一處擂台,甚至有人站起身來眺望七十二號擂台。
七十二號擂台邊上更是雷鳴轟響般的呼喊拍手之聲,人人為場中雙方叫好,打的實在過癮,激烈拚殺之中兩人特點鮮明。
羽皓劍法詭異玄奧又靈性十足,一柄右手劍籠罩周身,從各個角度出劍亦無所阻礙……
湛然輕功絕世,閃轉騰挪間宛如巽風相隨,腿勢變化莫測,或剛猛狂暴,或柔順浸人……
羽皓一路前行一路回攻,但前方快要無路,他心知如此下去必敗無疑,於是手臂過頭頂,雲劍式繞頭而過,劍身籠罩後背一掃而過。
同時,他以左腿為支撐,轉身刺劍右腳踩出,一步竟然踩的土石木屑四處崩飛。
湛然身形變換,殘影三分而出,繞過軟劍刺擊,然後湛然以雙手絞住羽皓右手,趁著時機右腿爆發攻勢,籠罩羽皓全身。
羽皓也不防禦,左掌一推將崩飛土石木屑凝聚,一條靈氣如同長鞭般裹挾著這些碎利之物掃向湛然脖頸。
湛然頭部一晃讓開靈氣長鞭,腿招卻不曾停止,一下一下連續踢擊羽皓。
羽皓右手被製此刻以左手、左腿防禦十分吃力,心念轉動爆發底力,丹田之中氣勁震蕩,爆開自我封印。
湛然感覺到自己身心間的差異感突然變得極其強大,就像自己腦海中已出十腿而身體才緩緩的一腿在半路中。
身心不一的感覺,更帶來氣血浮躁,湛然周身的靈氣運轉不順暢,湛然卻仍然不松手,“風卷樓殘”式出,借助旋轉之力,貼近羽皓中門。
羽皓也是狠人,此刻手腳都顯太長,回之不及,他以額頭猛然砸向湛然。
湛然知道,不能等羽皓爆發釋放氣勁恢復右手自由。
此刻就是絕殺時機,不是敵死就是己亡。
極近距離,果然如拳諺所雲:打人如親嘴。......湛然心思如電流轉,眸中青空之藍填滿,“一瞬千殺”真正面目展現世間。
不同於之前聚風而攻,宛如千刀萬劍。
此刻一切盡數凝練於身,拳掌指肘肩背腿腳膝,無所不用其極,如同暴雨疾風,每一滴雨水就是一次攻擊,而每一下攻擊都順風而至,刹那間,羽皓身受千擊,然而他卻無處借力而退。
湛然每一拳每一腿每一肘所出皆是短勁,
而且還有其風之眷顧的靈氣侵襲,在內部爆發,只是瞬間就已中千擊,然而湛然不敢停,那股怪異的差異躁動還沒有停止。 下一息,更快更猛,兩千擊。
“孽畜,爾敢?!”流天劍宗一威嚴老者凌空飛起,乃是真正的禦天而行。
不過,下一瞬間,四道氣機鎖死他,在告訴他,只要再動一下,必定遭受四位同級高手雷霆暴擊。
這拳腿次次到肉的狂猛,和之前湛然的翩然隨風形象形成鮮明對比。這下不會再有人說他只是仗著輕功好而已,這爆裂的拳掌腿膝燃爆眾人。
“好,這才是好男兒,老子看的爽快,耐不住了,這就殺人去,哈哈哈哈~~~”
說完,大漢長嘯著,躍出人群,凌空而起,直飛鬥拳宗獨立看台,兩拳,一拳籠罩鬥拳宗整個看台,一拳襲向流天劍宗老者。
“南鬥拳聖!”
兩拳出,大漢從容離去,留下囂張的話語:“不過如此。”
鬥拳宗接招之人,漏過一縷拳勁,嫡傳弟子中,一凝罡境弟子受此拳勁擦過,當場倒地吐血而死。
威嚴老者被一拳攻的大口吐血,緩緩落於看台,氣息灰敗。
“鬥拳宗與南鬥豪的恩怨嚴重到如此地步嗎?”青絲閣蘭姨向
“這流天劍宗也是倒霉,南鬥豪從不在乎宗門勢力。反正他一人無拘無束,兩方又無積怨,這一拳挨是白挨咯。”
湛然雖然耳朵聽聞場外動靜,但是他並不停手,暴風狂擊,直到羽皓再無半點氣息流露。他早在聽到流天劍宗四個字的時候,就知道此局不死不休。
噠~噠~
湛然腳下連續兩次點足,遠離羽皓,防止其異動。
羽皓畢竟是流天劍宗弟子,不能撿屍,而且來收屍之人也不是益州府的。
來人正是葉一劍,他初一上台,湛然就全神以對。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葉一劍緊緊咬住自己的牙齒,克制自己當場拔劍斬殺湛然的衝動,他全身極其細微的顫抖,胸腔之中怒火似要上腦。
葉一劍閉目長吐一口氣,抱起羽皓屍體,對湛然鄭重地說道:
“你~~很~~好。”
湛然並不因為從對方手中跑過性命而放松,畢竟葉一劍乃是凝罡境的強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如此,生死莫怨。”湛然抬手抱拳,這一次不再左手抱右拳,而是右手抱左拳,直視著葉一劍,短促有力吐出兩字:“承讓。”
場外的人看著湛然和葉一劍,聽到他們兩人的談話,都沒有刻意小聲,反而吐字清晰有力,在嘈雜的環境中讓眾人也能明確入耳。
觀眾為湛然的硬氣高聲應援:
“好囂張啊,不過我喜歡……”
“……真是熱血沸騰,老子也想發一把狂……”
“小哥哥可曾婚配?”邪道女子百無禁忌地調侃道。
“哈哈哈~~~”
青絲閣獨立看台。
蘭姨指向湛然,對著白玄卿意味深長地道:
“人不風流枉少年,肆意輕狂行江湖。真是絕世風采,真是禍水妖孽,不知道要讓多少少女傾心傷心咯。”
白玄卿並未答話,秋水瑩瑩的眼眸凝視著湛然,半響之後才反應過來,調打般拍向蘭姨。
蘭姨不動手腳,頭髮中三縷青絲製住白玄卿,調侃般說道:
“人多著呢,不可調笑。”
不是蘭姨先調戲自己的嗎?......白玄卿無語吃癟。
唐家高台上。
唐文龍暗啐了一聲:“果然是個風流種子,一定要看顧好小妹。”
說完唐文龍的眼神又收回來來,看向十六號台上的唐笑笑。
“文龍,你剛才說什麽?”坐在輪椅上的清秀男子淡淡開口。
“沒…沒什麽。”
人群之中,一個頭戴鬥笠手持杖劍的老者搖頭離去,歎息自語道:“身不由己,好一句身不由己,老夫白活八十載,不如一個娃娃看得通透。”
湛然目送葉一劍離開,收回視線,閉目垂手站立平複呼吸緩和身內靈氣。
擂台外的一眾武者,似乎都放棄了,遲遲無人上來。
“不行啊,這銅鏡對於修行簡直太舒爽,才四人我都已經破境入小成,要讓人繼續上場才行。”湛然心中定下主意。
他表露出氣息不調之狀態,周身裹挾著的靈氣之風緩緩消散,再睜開眼睛,眸子裡本來充盈的青空之藍不複存在。
裝弱勢裝到這般地步,應該沒有問題了吧。......湛然心中正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感歎。
“這小子太陰險了,絕對留有余力,還偏偏表現出這幅模樣。 ”一道沙啞低沉卻清晰明現的聲音。
有一就有二,人群中又傳出一個蒼老而有力的聲音應和著:
“是啊是啊,小夥子,行走江湖多用點心啊,你這太明顯了。裝的太過了,起碼要保持那麽三成的靈氣之風,然後眸子睜開的時候靈氣要先熄滅,然後急速補充到七成。”
聽聞此話眾人紛紛尋找此人。這絕對是個老陰貨,必須記住其面貌,免得那次被他坑咯。
不過,老江湖當然是老江湖,聲音繚繞全場,難辨方位,反而還出口警醒眾人:
“哈哈哈,想找我,不怕被我先找上?沒看我指點後輩呢?長點心眼,別到處亂看,都看著台上的小子。”
此話似蘊含磅礴靈氣,震動四周,讓人不想聽卻不得不聽。
“小子,底牌別用太快啊,江湖之中,多留一手,就多一條命。”
那聲音傳音入秘而來,傳入湛然耳中,他明白這人是在提醒自己,應該多半是好意,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要提醒自己?
“算了,想不明白就先不想,還是先想想怎麽讓人繼續上場,不然我的靈氣可就全跑咯。”湛然心中感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殺人之後的提升要大的多,似乎銅鏡奪走了什麽東西,然後分給了我一部分。”
這難道是山海玄元錄前輩說的代價嗎?......湛然始終沒有忘記山海玄元錄所說的代價,畢竟他明白自己變強速度極快,也明白山海玄元錄到底有多不凡。
湛然撓了撓頭,笑著道:“各位別慌啊,剛才是小子不對,現在咱們開誠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