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表情，一道電流立即從我身體流過，整個人都感覺到一絲惡寒。這是……怎麽回事?宮神凜竟然……在這種場合笑了起來?

　　與之前她給我的感覺截然不同。那笑容殘忍而又可怕，眼神只有空洞二字可以形容，如同是在渴望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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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都大廈並不是我平常口中的“超市”。它離我們學校不太遠，也就是往南步行頂多二十分鍾的距離。宮神凜的話還是很方便的，而我就需要打個車才能趕過去。總不能讓人家乾等著自己吧?

　　至於為什麽要去那座大廈——正如宮神凜所說，所謂的特賣日必須要去大商場才有。

　　走下樓打了輛出租車，就立即向著花都大廈出發了。這東西在每個時代都有，不管現實世界還是虛擬世界，衣食住行也都要考慮全面。

　　姨家的幾個哥也都是出租車司機。與付出的辛苦相比，收入只能算不高不低。大家都是為了生存而努力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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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車後，宮神凜便在商場門口處向我招手。讓我屬實沒想到的是，我環顧四周也沒發現幾個玩家，小孩子與老人卻是很多。

　　我走到宮神凜的正前方，自言自語道:“比想象中……冷清不少啊。”

　　真是奇怪啊，大家都不喜歡省錢嗎?還是說現實中沒什麽時間?或者大家都已經買完走人了?

　　“許多玩家都是學生，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余額，只知道問家長要錢。更何況，大部分玩家天天下副本，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優惠活動呢。至於真正在乎的那一批玩家，肯定一早就把好貨買空了。至於我們，就是去撿個漏，說不定還有沒被發現的好東西或者便宜貨。”

　　聽完宮神凜的解釋，我也是理解的點頭認可。直到工作以後，我才真正體會到錢的來之不易，碰上優惠活動也會主動去買些東西。

　　“嘛，跟普通超市打折的時候也不同。特賣日可能會刷新出C級以上的物品，價格也會差一些。”宮神凜給我講解著與特賣日有關的知識:“據說，一個S+的土豆就可以賣到幾萬元。”

　　我對那個沒什麽興趣，便平淡地回復道:“這樣啊。”

　　宮神凜見我反應不怎麽強烈，便貼在我的耳旁小聲問著:“昕攸好像不怎麽驚訝嘛。難不成你其實很有錢嗎?”

　　“不不不……！我哪裡像有錢人了！我很窮的，余額就不到一萬塊了！”我急忙擺著頭，否認了對方的猜測。

　　宮神凜撲哧一聲笑了:“哈哈哈，開個玩笑。昕攸真是老實啊，連自己的余額都說出來了。”

　　S+物品的出現率低到離譜，人們也不抱有什麽期待。再說，即便真的出現了，普通人能買得起嗎?一個土豆的價值也就幾毛錢，而此時卻能買到幾萬元，價格漲了整整十萬倍左右。若是更昂貴的食材，豈不是要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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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了一圈，我們也沒買太多東西。我買了件C級的保暖外套，而宮神凜則是買了些……刷廁所用的潔廁靈和新毛刷?

　　我越來越敬佩她了。連個衛生間都能執著成這個樣子，恐怕真沒什麽事情是做不好的。

　　宮神凜看了一眼手機，顯示現在時間才21:40，便立即提議道:“昕攸，陪我去附近走走吧。好幾天沒見你，一起聊一會兒如何?”

　　我沒怎麽猶豫，立即答應了她的請求。

我們就稍微繞了個遠路，邊說邊看著夜景，度過了一段很愉快的時光。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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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經過一處比較偏僻的草地時，樹後忽然衝出了兩個個子很矮的蒙面劫匪。二人都拿著相當破爛的小刀，看起來並不怎麽強大。

　　劫匪A陰狠地喊道:“交出你們的財物！”

　　我還是大驚失色，站在原地不敢亂動。我沒有任何戰鬥力，根本不可能對付兩個劫匪。

　　更何況，恐怕誰都不會預料到這種事態吧。我看向宮神凜，卻發現她的反應相當平淡。

　　“哦?剛剛我沒有聽清哦，請問你能再重複一遍嗎?”

　　與我相反，宮神凜面露微笑，表現得一點也不緊張。難不成是有什麽打敗劫匪的方法嗎?

　　劫匪A張牙舞爪，惡狠狠地說道:“把錢都給我交出來，我就饒你們不死！否則，你們的路就走到頭了。”

　　“嘿，無論哪個時代，劫匪的腦子都是這麽不好用的嗎?真是可憐～”宮神凜使勁嘲諷著，手上仍然沒什麽動作。

　　“混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宮神凜輕蔑地盯著劫匪A手中那把品質低下的匕首:“就憑你那D級的鈍刀，能殺得了人嗎?哈，我覺得那個啊，用來剪指甲會很不錯哦～”

　　“臭女人，你是在玩火！”

　　劫匪A火氣衝天，立即向這邊衝了過來，似乎是真的怒不可遏。

　　“哎呀呀，真是意外呢。”

　　宮神凜一改之前的隨意神色，整個人變得無比陰冷:“本來，我以為你還沒有愚蠢到如此地步……”

　　但這陰冷也只是一瞬間。下一瞬間，她竟然流露出了忍耐不住的喜悅神色。

　　看到那個表情，一道電流立即從我身體流過，整個人都感覺到一絲惡寒。這是……怎麽回事?宮神凜竟然……在這種場合笑了起來?

　　與之前她給我的感覺截然不同。那笑容殘忍而又可怕，眼神只有空洞二字可以形容，如同是在渴望著什麽。

　　“嘿嘿……哈哈哈哈哈，劍來，即滅！！！”宮神凜的笑聲相當滲人。她立即雙手合十，從空間裡直接抽出了一把粉色刀身的太刀。劫匪A大驚失色，根本沒想到宮神凜會反擊。

　　而且，居然從空間中把武器抽了出來，恐怕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這太刀冒出點點粉光，周圍還飄起了櫻花瓣，一看就不是普通武器。B級，也可能品質更高。

　　劫匪萬萬沒想到，自己惹上了最不該惹的人——一個外貌平平的女孩。

　　“後悔生在這世上，然後被這櫻花之刃給撕碎吧，混蛋！！！”

　　宮神凜怒吼著，順勢衝鋒上前連續斬擊了八九次。這劫匪根本無法擋下這迅速的連擊，整個身體被劃開了大量傷口。僅憑一把破爛的鈍刀，又怎麽抵禦這迅捷的攻勢?

　　而劫匪B還沒有反應過來，宮神凜便立即斬出了一刀，把對方的腹部給砍了個口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個劫匪倒在地上哀嚎著，都失去了行動能力。看那樣子，A大概是雙腿與雙臂的筋都被切斷了，而B的腹部被砍了道大口子，血液緩緩從身體裡滲出來。

　　我看著劫匪可憐的樣子，有些不忍心看了。進入這個虛擬世界以來，我還沒見過人與人之間的戰鬥。

　　劫匪A尖聲喊道:“別殺我，別殺我！請你手下留情！”

　　“這個遊戲裡，殺人是要被追責的。但是，若被殺的是殺人犯的話。”宮神凜蹲下身體。她那盯著劫匪A的冷漠神情，仿佛是在看一具屍體:“我可不會承擔任何責任。”

　　劫匪的瞳孔瞪得滾圓，一句話都不敢說。而宮神凜則是逐漸平複了心情，便站起身來對我說道:

　　“算了，今天就饒他們一命，交給警察局處理吧。昕攸也不想多生是非吧?”

　　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她的點子。宮神凜撥打了電話，警察迅速趕來，把我們和劫匪一起接到了警察局。做完筆錄，我與宮神凜就回到了宿舍。

　　那一天，我以為這就是血腥的極限。然而真正血腥的事件，卻還隱藏在黑暗之中， 即將揭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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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樓的功夫，我便試探性地問宮神凜:“剛剛那一招真是厲害啊，居然能從空間裡拿出武器。而且，幾刀就把那些劫匪給擊敗了！凜真的很強啊！”

　　但我始終不敢問，為什麽宮神凜會發出那樣的笑聲。那明顯不是正常人的行為。

　　“呵，我已經不想再碰它了。只是情況緊急，我才再次拿起刀。”宮神凜仿佛不想提及此事，只是自嘲道:“我的刀法不過是無用之才，終其一生也無法登上巔峰。面對那些真正意義上的強者，我這刀法根本連入門都算不上。”

　　“當我發現了資質不夠時，卻不願意承認。也許，再努力一些，我就可以突破瓶頸了呢?也許，明天就能夠達到刀法8級了呢?”

　　“然而，無論我怎樣努力，熟練度也不會提升了。刀法7級，熟練度359/360，它最終停留在了這裡。7級與8級完全不能相提並論，8級與9級之間更是天差地別。”

　　“我已經放棄了它。即便不想，卻也無可奈何。到達極限之前，我們無法得知這條紅線。它就在那裡，或許很近，或許很遠。”

　　“就如同你站在山腳處俯視高山之時，那種逃避不了的敬畏感與失落感。”

　　我能明白那種感受，所以無法安慰她。當你足夠努力，卻因天賦不夠而必須放棄時的那種痛苦，許多人都曾有過。

　　當我的廚藝達到個人極限的那一天，我又會有怎樣的抉擇?棄遊，還是留下，然後去發展別的技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