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聖的語氣愈發冷漠,仿佛要把這地上的鮮血都凍起來似的:“不留一個活口,全部處理掉。無論是否回心轉意,是否真的想要放棄這個遊戲,我都要讓這群暴徒……至少從這個世界裡,永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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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為什麽這麽多人想趕緊去見閻王爺~?這可讓我頭疼了啊~”
我們前往了更北邊的地方——也就是花都大學,準備把周圍的暴徒清理掉。
而路上自然少不了襲擊——拿著槍、匕首、弩箭的暴徒三五成群,卻唯獨沒有使用法術的。
無論男性還是女性,此時都如同失去了理智。
男性縱火犯肩膀上扛著噴火器,手裡還拿著一把長刀,用它指著龍聖:“嘿嘿,別怪我們。我們只是想給這個不堪重負的世界,再多帶去些樂趣罷了。俗話說得好,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你以為每個暴徒都是腦子抽風,或者是為了利益才去殺人的嗎?”
這暴徒仿佛認為自己才是正義的,反而質問起龍聖。
龍聖根本不準備多廢話:“無論你有什麽理由,你也是不折不扣的秩序破壞者。所以,你就去死吧。”
縱火犯狂笑了起來:“你要阻止我?哈哈哈哈,覺得你阻止得了我們的話,就盡管來試試看啊,遵從世界秩序的走狗!”
縱火犯不再多說,立即舉起砍刀衝上前來。顯然,這個人的目標是龍聖。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我,只能懦弱地躲在龍聖的後方。
龍聖瞬間抬起長劍,以迅速的動作躲開噴火器的灼燒,一劍就往縱火犯的頭上砍了下去,絲毫不準備留他一條活路。
這一下子精準而又凶猛,把縱火犯的腦袋立馬打出了花,血液如擠番茄汁般飛濺出去,其身體也緩緩倒在地上。
龍聖看著縱火犯的屍體,冰冷地說道:“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滿足你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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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了西邊的路口,血腥味卻是更濃了。龍聖以劍去抵抗那些拿著手槍的暴徒,卻絲毫不落於下風。而我則是躲了起來,等到龍聖處理完了再出來。
解決掉這些暴徒後,看著那些仍在燃燒著的汽車與建築,龍聖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對我說道:“這次與普通的暴亂不同,真正意義上的組織者根本沒有登場,只有無盡的被煽動者。這些人不會在乎死亡,隻把這血腥作為當作狂歡,成為那幕後主使的炮灰。”
我沉默著,不知道該接什麽話比較好。或許這個時候,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不會付出任何代價,卻能給渴望和平的人們以沉重打擊與絕望感嗎……哼,還真是筆劃算的買賣。”龍聖冷哼一聲。突然,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不緊不慢:“喂,你那邊怎麽樣了?我們這邊活捉了幾個人,要怎麽辦?”
我聽得出來,這是那個關安正的聲音。
龍聖的語氣愈發冷漠,仿佛要把這地上的鮮血都凍起來似的:“不留一個活口,全部處理掉。無論是否回心轉意,是否真的想要放棄這個遊戲,我都要讓這群暴徒……至少從這個世界裡,永遠消失。”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小會兒,隨即回復道:“我知道了,那邊就交給我處理,你保護好江昕攸就行。”
“但記住了,無論發生什麽,都要以自己的安全為優先。你可是公會的重要成員,可不能因這種事而犧牲了。
” 龍聖沒有回復,只是把手機重新放回到了口袋裡。
眼看著滿地的屍體,龍聖卻是一言不發。長劍的前端與地面相連,雨水不斷衝刷著上面的血跡。
龍聖作為擁有力量的人,卻在這暴亂中起不到什麽大作用。並非有多麽強大的敵人,而是有太多的弱者需要保護。可是,自己分身乏術,根本就管不過來。
而我也只是個尚未入門的廚師,不精通什麽武器,本不應該參與這次行動。沒錯,我能做什麽呢?不,我什麽也做不到,只是個移動的急救包,只能成為龍聖的累贅。
我有點走神,絲毫沒有注意到後面的腳步聲與弩箭裝填聲。
突然,龍聖向我這邊飛奔過來,立即大喊道:“小天,快躲開!”
我還沒反應過來,龍聖一把就把我給撲倒了。隨即,一支弩箭從我的後面襲來,直射入了龍聖的肩膀。
龍聖吸了一口涼氣,表情似乎不太好。
“嘖……”
“哈哈哈哈,打偏了啊,真可惜。”
一個放蕩的男性聲音從我背後響了起來。他右手舉著一把精良的弓弩,左手卻是揣在口袋裡,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哼,你們真是如螻蟻一般,趕不盡殺不絕啊。”龍聖站了起來,直接把肩膀上的弩箭拔了出來。看著那不斷流淌著的血液,我又感到有些害怕。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龍聖受傷——還是為了保護我而受傷的。
龍聖從口袋中掏出一顆藥丸,立即吞了下去。很快,這弩箭所造成的傷口開始迅速愈合,順帶還恢復了些許體力。
“哎呀呀,真慘啊。你本可以不受傷的,卻為了保護那些不知感恩的蟲子而站在這裡……呵呵,真是諷刺啊,英雄。”
龍聖抬起劍,對準了這個縱火犯,嚴肅地說道:“我的劍,是守護弱者的劍,是守護這個世界秩序的劍。”
男人吹著口哨,諷刺地尖叫:“噢~真帥真帥~簡直如同大英雄登場時的台詞呢。”
但下一秒,男人就跟玩變臉一樣,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但是,看吧,英雄!看地上這些已經開始發臭的肉塊,看這已經被火焰所籠罩的城市!”
“你保護不了任何人。你們已經失去了希望,只能被這無盡的火焰所籠罩!這可是你們的失職啊!”
話音未落,龍聖便衝鋒過去,一劍捅入這縱火犯的心臟。
“去死。”
看著這長劍刺入自己的心臟,縱火犯的表情反而更加愉悅。
“殺了我,還有成千上萬的同志們正在進行狂歡。而你們,所謂的英雄,只是那些無用蠕蟲賴以生存的溫床罷了!哈哈哈哈!!!”
龍聖緩緩拔出劍,縱火犯便口吐鮮血,也隨之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廢話真多。”
看到縱火犯倒下,我才有些自責地問龍聖:“傷口,不要緊嗎?我應該早點注意到的,還讓你受傷了。”
龍聖勉強地笑著說:“沒關系。我的職責就是保護弱者,這不算什麽。”
……弱者。沒錯,我就是弱者。
“走吧,無論現況多麽令人窒息,也絕對不要放棄希望。即便只是多拯救一個人,那也是毋庸置疑的成果。”
我點點頭,跟著龍聖繼續四處探索,希望能拯救更多群眾。
這一夜,龍聖以一人之力誅殺了幾十名暴徒,拯救了三名差點被暴徒殺害的玩家。而我則是成為了移動醫療箱,把那些藥品與食物攜帶著,分發給生命值與體力值低下的玩家們。
最終,我們一夜沒睡。不如說,我們根本沒有下線的機會。每當想到自己的下線會讓別的玩家犧牲,我就不敢回到居所安心躺下睡覺。而李天十也回復了我,說是自己在赤島釣魚,根本不知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如同喝了幾大杯濃咖啡似的,我的大腦絲毫沒有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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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的摧殘,花都像是變了個樣子。許多建築被焚毀,滿地都是血跡,武器與道具散落一地,街邊植被也被燒死燒盡。
我跟龍聖走在街道上,繼續尋找著幸存者與暴徒。不過,大部分暴徒都被製服或殺死,幸存者也大多得以下線。
突然,城市廣播發出了些許噪音,其中還不時夾雜著特屬於男性的粗獷聲音。
我開始感到疑惑,這是系統要發布什麽消息嗎?
“你們好啊,玩家們。想必,你們一定度過了一個令人難忘的夜晚吧。哈哈哈,我也是一樣。”
我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個是!?”
看來,這些暴徒是控制了城市廣播!?
男人像是念稿子似的,開始了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趙易,極樂幫的幫主。昨夜,我們幫派的成員給大家獻上了首次登場的盛大演出, 是不是很震撼呢?”
這名為趙易的男人,聲音相當洪亮,一點也不像是奸邪之徒,反倒像是個正義使者。
但他說的話,卻是那麽地刺耳且令人憤怒:“記住,這只是個開始,世界秩序的守護者們。作為初登場的禮物,你們一定滿足了。”
“當然,不滿足也不要緊,我們會加快演出的頻率。很快,第二場盛宴就會如期而至,大家一定會來光顧的,沒錯吧?”
過了一會兒,男子用輕松的語氣說道:“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不過下一次,可就不是這麽容易就能讓你們逃走的。”
能把這種暴行說的如此清新脫俗,我的憤怒逐漸湧上心頭。演出?盛宴?真是惡劣的謊言。
龍聖的表情相當凝重。比起暴躁與憤怒,那更不如說是在沉思什麽。
“對了,還有一件事。”
“我們極樂幫,會衷心歡迎你的到來,世界秩序的龍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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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易剛關閉廣播,就一臉尷尬地問道:“那個,佔川啊。這個演講詞,是不是有些羞恥啊?根本不符合我的人設……”
“作為領袖,你要有覺悟。陰鬱的性格,才符合反派的作風。”
“我怎覺得你在捉弄我呢。再說,要是真想表現陰鬱,你去念不好嗎?你也算是半個領袖。”
邢佔川搖了搖頭,臉上顯現出濃濃的困倦之意。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嘛,希望世界秩序的人,真的會相信這句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