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剝奪他人具現物的能力雖然說極其稀少,但是我這麽多年也見過一兩個,所以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是就算如此,許君銘不夠警惕著了道,也能算上個瀆職了。”
一個須發皆白,滿面紅光,大腹便便的老頭搖頭晃腦地說道,初聽起來實在和稀泥,但說到後面還是想要落井下石。
許君銘看著這老頭,嘴巴張了一下,卻又狠狠閉上,扭過頭看向其他地方,他還是知道深淺,知道此時不比平常,因此不敢再那麽肆意妄為。
更何況他身上最大的利用價值,具現物上蒼已經被人竊走,因此地位可以說是一落千丈也不為過,哪裡還敢那麽放肆。
這老頭曾經被他戲耍過,如今在這種情況下選擇踩他一腳,也是因果報應。
“瀆職?一句瀆職就能開脫?我認為許君銘是內奸的可能性依然很大,現在不過是計劃失敗,在這裝模作樣罷了。”
許君銘抬頭看去,那是一名面色陰沉的女性,她的整個左臂連同小部分肩膀全都消失不見,此時正包著厚實的紗布,上面還不時地傳來撕裂之聲,厚實的紗布上也滲出了點點血跡。
許君銘知道這位,她的左臂是被佐佐木家的那位家主一刀斬下的,傷口處附加的難纏劍氣直到現在還依然損害著她的身體,導致傷口處不時地崩裂開來,一直難以愈合。
但是這並不是她仇視許君銘的主要理由,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愛人就是因為被上蒼限制的時候,在她面前被人一刀砍死。
許君銘低下頭,不敢直視對方的目光,他雖然平素裡嬉笑怒罵,一副老不正經的樣子,但是內心並非冷漠之人,而如今,事實就是如此,上蒼出了問題,導致了平海港的損失直線上漲,這一點他脫離不了乾系。
平時依仗著這個能力,他也算得到了不少特權,那麽到如今,因為能力出了問題,他就沒辦法賴掉這份責任。
事到如今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幾個學生,畢竟他自己一個孤寡老人,沒兒沒女的,大不了就賠給他們一條命,他這輩子也活夠了,因為能力特殊的原因,他雖然有不少特權,但是被限制終身不得離開平海港,說實話他早就待膩味了。
再加上這次的事情,於其活著每天承受這份內心的煎熬,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但是自己的幾個學生都是無辜的,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借個學生被自己牽連,尤其是知道了平海港已經不分青紅皂白直接下達了通緝令,這更是讓他感到揪心。
大廳裡的聲音一直嗡嗡作響,大家彼此不斷地爭論著,不過替許君銘說話的人並沒有幾個,也很快的淹沒在了大家的口舌之下,更多的爭論是給許君銘定格多重的罪行。
真的是叫做牆倒眾人推,鼓破任人捶。
“夠了!”
許君銘正一臉消極地低著頭,卻突然被一聲大喝驚起,他抬起頭看去,發現譚雲夏一臉怒意地掃視著周圍。
“我就不明白了,現在什麽情況,還在吵個不停?你們一個個心裡都沒有數嗎?”
聽到這話,場中有幾位年歲較大的老人臉上變顏變色,但沒辦法,譚雲夏是場中為數不多的幾位宗師,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地位比他們要高出一籌,這讓他們這些習慣了倚老賣老的家夥十分不爽。
“情況不都已經控制住了,城市內善後的事宜也有專人去管,你在這……”
場中一位老人忍不住開口嘟囔了一句。
“控制住了?古雲國境內仍然還有不少天城士兵流竄,敵首石原健仍然沒有被捉拿到手,北冰國更是直到現在也沒有收復失地,你管這叫控制住了?”
譚雲夏目光如刀,狠狠地刺在了那位老人的身上。
“那都是國外……”
那老人被這譚雲夏狠狠一瞪,心裡一陣慌亂,頓時口不擇言起來,等到反應過來捂住嘴的時候已經晚了。
“不好意思,你說什麽?”
譚雲夏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那條能量手臂閃爍著微光,輕輕地拍在了身前的桌子上,頓時整個大廳的溫度都下降了一些。
“都是聯邦成員,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
那名老人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坐在那裡支支吾吾完全說不出話,這種論調私下裡說說也就罷了,但是拿到這種公開的重要場合來講,也是嚴重的政治錯誤了。
甚至於他身邊的坐著的幾個人也小心翼翼地往一旁挪了挪。
不過譚雲夏此時似乎也不想多做糾結,因此只是冷哼一聲後,便繼續說道。
“平海港這邊事情已經大致解決,現在應該盡早去支援周邊其他地區,至於許君銘這些有內奸可能傾向的人,先把他們都關起來,等到事情都結束以後,再來討論這種話題。”
譚雲夏一錘定音,在場的其他一些高層人士也不願意反駁譚雲夏,畢竟這位是近些年來少有的,哪怕是在宗師裡也算得上天資卓絕的人物,此前在平海港港口一戰裡,更是發揮了決定性作用,因此最起碼當前來說,還沒有什麽人願意得罪於她。
“那就這麽辦,來人,把許君銘先押解下去。”
釣海叟咳嗽了一聲,引來眾人的目光後,淡淡地說道,雖然他沒有反駁譚雲夏的建議,但是在對方之後給予肯定,並用這樣一種語氣說出來,總給人一種他才是下命令的那個人的感覺。
不過譚雲夏也不在乎,她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並不上心。
而隨著釣海叟的命令,兩個穿著兜帽黑風衣的執法者走到了許君銘的身邊,將其從氣泡中帶了出來,然後將一副帶著點點碎鑽的頸環重新扣在了他的脖子上。
兩個人一人搭著許君銘的一個肩膀,走向了出口。
快走到門口時,左邊這位執法者先行上前一步,抬起了自己那條比一般人要長出一截的胳膊,伸手握住了門的把手,兜帽下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緩緩擰開了這扇大門,然後押著許君銘,步入了門後的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