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太多爆料的穆歐,回到了宿舍樓下,心情依然是平靜不下來。
他本以為今天出去只是一次試探,哪料到一下子聽到這麽多信息,完全超過了他的想象。
“戰爭,戰爭就要來了嗎?”
穆歐站在樓底,雙眼無意識地盯著地上一窩忙亂的螞蟻,喃喃自語。
前世的他沒有經歷過戰爭,但是多年的教育也讓他明白,他享有的和平安康是多麽的來之不易。
是有無數人的犧牲才換來的。
而今世的他,更是帶有幼年的些許記憶。
那記憶斷斷續續,總伴隨著轟然的炸裂聲,耀眼的強光,不停的慘叫,以及腥紅的鮮血。
而若不是因為戰爭,這個世界的穆歐也不會失去雙親。
但是一個國家的意志顯然不會因為穆歐而轉變,天城帝國似乎鐵了心地想要發動戰爭。
這也讓穆歐十分不解,如今的生存環境已經十分惡劣了,在外敵環伺的前提下,天城帝國是因為什麽還要一而再的侵略他國。
穆歐正在想著,突然一隻腳踏了過來,踩在地上,碾死了地上不知多少螞蟻。
他一個激靈,連忙抬頭看去,發現來的人居然是孔修為。
“孔師哥?你實習結束了?”
孔修為愣了一下,將身子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穆師弟?居然是你,我還想著什麽人一直站在這裡。”
而聽到穆歐的問題,孔修為也是有些苦惱。
“我本來實習還有兩個月的,哪知道突然調過來了個新的守備將官,接管了小陽崗裂縫區。”
“這家夥強硬得很,誰的面子都不賣,包括我在內的好幾個人都被請退了,哎,估計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算我倒霉。”
穆歐笑了一下,以往的孔修為都是一副沉穩樣子,而且氣質上來講,說好聽點叫有點兒仙氣兒,難聽點就是神棍。
今天這麽接地氣的話穆歐還是第一次聽到。
“回來也好,嗯……”
穆歐猶豫了一下,許君銘臨走時特意交代他不要和任何人說這些話,但他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孔修為。
“最近世道有點不太平,能在學校待著還是別出去了,對了,有空多去看看老師,看看有沒有什麽事兒啊。”
穆歐也是沒辦法,只能建議孔修為去找許君銘,也許兩人見了面後,許君銘自己就會將消息告訴給孔修為的。
不過孔修為卻沒聽出來穆歐的言外之意,他一臉古怪神色,似乎沒想到穆歐居然還“教育”起他來了。
“世道不太平?”
穆歐噎了一下,他本來只是隨便說了個借口,總不能直接就說天城人要打過來了吧。
“是啊,比如前幾個月血熊那個事兒,還有前幾天東郊廠區的事兒,這世道,可不是不太平嗎?”
“東郊廠區那事兒,你當我不知道誰乾的呢啊?”
孔修為嗤笑了一聲,擺弄著手裡的扇子。
“你接觸的少而已,別說這事接上了,就連頂著上蒼的平海港,那也經常時不時犯出點事兒,只不過消息封鎖,你平時又不太關注罷了。”
“哎?”
穆歐臉色一僵,他雖然已經預料到孔修為已經猜測到了他們的事兒,但還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在談話間直接戳穿。
“總之,沒事兒就去見見老師,那什麽,我先走了!”
穆歐也顧不得再與孔修為交涉,轉過身連忙離開了這裡。
“小陽崗守備將領都換了,如果近期還有大量的人事變動,那很可能是星火聯邦也在做戰爭準備了。”
穆歐憂心忡忡地想著,然而走了一百來米又突然醒悟過來。
“咦?我不是要回宿舍的嗎?怎麽還跑出來了,都怪孔師兄沒事兒嚇唬我。”
………………
天城帝國,君山城,一座風格古雅的小院子裡,一位氣息有些衰敗之意的老人正坐在院落竹林之中,他的眼神有些渾濁,氣息也不甚穩定,頭髮斑白,身上也浮現了些許老年斑,甚至就連他拄著拐杖的雙手,都也已經微微顫抖。
這人身材枯瘦,偏生穿著複雜繁瑣,寬大的袍子與高聳的帽子襯的他更為瘦小。
而他的身邊,幾位氣質沉穩,面無表情的護衛正謹慎地巡視著一切的情況。
“袁先生,你之前說的那種藥劑,可否正式實驗給本王觀看?”
這位枯瘦之人正是天城帝國目前的統治者,被尊稱為“藏王”的存在,他的身體似乎即將邁入衰亡,就連聲音都異常沙啞。。
而他的對面,一個孤零零的黑袍人正大大咧咧的站在那裡。
這黑袍人的帽子給他擋住了大半面孔,唯獨能看見他那前凸的嘴唇以及下巴上唏噓的幾棵胡須。
當然最顯眼的地方還是他那雙比常人長了不少的雙臂。
“藏王似乎還不太相信我等,呵呵,沒關系,藥劑就在這裡,你們可以自行驗證。”
黑袍人怪笑了幾聲,那聲音簡直尖銳無比,聽的人耳膜十分不適。
黑袍人一邊笑著一邊從鬥篷裡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紫紅色瓶子。
因為藏王身邊警備眾多,黑袍人隨手將這瓶子扔給了其中一名護衛。
藏王費力的挪了挪身子,看向了那個瓶子,沉吟了片刻後開口說到。
“喊一個人,過來試試。”
他身邊的那名護衛立刻恭了恭身子,隨後拍了拍手,而這命令下去後,不到十秒鍾便走進來一個面無表情的年輕女性。
這名女性身上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絲能量氣息, 這是強行透支身體換取實力的後遺症之一。
而從氣息上來看,這女性起碼已經有了七星級具現師的能量水平。
這護衛將藥劑遞給這名女性,而這女性毫不猶豫便將瓶中藥劑一飲而盡。
藥劑的效果作用十分明顯,這女性喝了之後不到一分鍾,身上的氣息逐漸隱秘起來,最終竟變得和常人一樣,根本探查不出任何狀況。
不過這實驗並沒有就此結束,院落中的所有人都一言不發。
一群人就這樣面無表情的觀看著站在眾人之間的這名女性。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就在夕陽也即將完全落下的時候,這女性突然雙眼凸起,渾身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這女性身體上不斷滲出細密的血珠,同時皮膚下面不斷有異物起起伏伏,看上去詭異至極。
這名女性雖然是死士,看也難以承受這種痛苦,她伸出雙手,扣緊了自己的脖子,似乎想將自己掐死,然而她四肢的力量已經難以調動,一個踉蹌便栽倒在地,癱在了那裡。
不到半分鍾,這名痛苦掙扎的女性便失去了生命。
藏王眯著眼看著眼前的情況,輕輕咳嗽了兩聲。
“可惜,如果副作用沒這麽嚴重就好了,不過,咳咳,無非是一些不值錢的女性死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