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死了?”
呂明達喘了一口粗氣,強撐起身子說道。
他的臉上皺紋密布,雙眼渾濁,頭髮灰白一片,甚至肉眼可見的長起了一些老年斑。
看著呂明達這個樣子,穆歐不免有些悲切,通過他的掃描,呂明達的狀態欄裡已然備注了衰老字樣。
而且他距離巨蛙更近,身上的詛咒時間要比穆歐長出不少,眼看已經是沒救了。
“對,已經徹底死了,要不要我把你女兒叫回來?”
穆歐歎了口氣,雖然很殘酷,但是他覺得有必要讓呂明達交代一番後事了。
呂明達扶著身後的一截房梁,張了張嘴,半晌才說出一句:“埋,埋伏!”
“放心,我已經讓我的具現使在周圍轉了好一圈了,沒有發現什麽敵人的跡象。”
聽到這話,呂明達雙眼微闔,最後緩緩點了點頭。
得到回復後,穆歐連忙掏出手機,撥打了呂冬月的號碼。
誰料呂冬月這人機靈的很,接到穆歐電話先是不信,因為此刻她也沒法確定穆歐是好是壞,或者本來是好的現在被抓了後,被人逼迫哄騙她回來。
直到呂明達接過電話提點了幾句後,呂冬月才將信將疑,就這樣,她還堤防了一手,並沒有帶著所有人上來,而是一個人悄悄回來查探情況。
不過哪怕她再謹慎,當她看到遠處躺在地上的父親時,也不免驚慌失措。
她甚至連一旁小山大小的巨蛙屍體都沒能看到,便衝到了呂明達的身邊。
而當她看見呂明達這幅行將就木的模樣時,簡直感覺天塌了一般,呆立在那裡完全不知該做什麽。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呂冬月雖然平時性子孤傲,但終歸不過是個尚未成年的少女,平日裡居於武館內部,不諳世事,可以說呂明達就像一把大傘,替她遮住了一切風吹雨打。
過去她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可事到如今,她再也沒法欺騙自己。
事實就是,離開了父親,她立刻變得迷茫起來,完全不知道之後該何去何從。
“徐,徐,景耀……”
呂明達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指了一下一旁的巨大屍體。
呂冬月這才回過神來,看向了呂明達手指的方向,之前因為夜幕昏暗,並沒有注意,隻以為是一片廢墟,這下借著朦朧的月光,她才發現地上匍匐著的巨大屍體。
看著這可怖的一幕,呂冬月情不自禁地向後退了兩步,接著才反應過來父親的話語。
“這!這是徐師兄?”
呂冬月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景,腦海中回憶起了許久未見的徐景耀。
他們兩人勉強算是青梅竹馬,徐景耀十歲出頭便進了武館修習武技,兩人認識足有八九年,在她心目中,徐景耀雖然最後和父親有了些分歧,導致他離開武館選擇參軍,可是並未與大家交惡,逢年過節還會問候大家,偶爾還會帶著些東西回來看望大家。
如今父親告訴她眼前這具巨大惡心的屍體便是那個性格甚至有些懦弱的徐師兄,再仔細想一想,父親會變成這樣,很可能也是這個許久未見的徐師兄造成的,這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凜冬!它!背,背上!凜冬!”
呂明達神情恍惚,雙眼已經迷離,但仍不忘提醒自己的女兒前去尋回祖上所傳的長劍。
穆歐見呂冬月一副不知所措,完全沒有聽懂的樣子,
不由得歎息一聲,操控白武者一個縱身,躍上巨蛙屍體的背部,抽出了那把“凜冬”長劍。 這些超凡武器雖然各有裝備的需求,但並不是說屬性沒有達標便無法持握,只是無法發揮出應有的力量而已。
隨手接過白武者的長劍,穆歐將其遞給了一旁的呂冬月,而看到了這一幕的呂明達,這才松了口氣,接著永遠躺在了那裡。
“爸!爸!你醒醒!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呂冬月癱坐在地,趴在呂明達的身上,痛哭流涕,其中還帶著無法掩飾的茫然無措,她實在沒有想到,本來隻以為這又不過是一個普通平凡的一天,哪想到太陽落下之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明天的太陽雖然依然還會升起,可她的人生卻再也沒有了光明。
“這個人,好像是叫徐景耀是吧,他今晚潛伏了進來,一開始去了我的房間,我發現了他,沒敢輕舉妄動,最後一路尾隨他來到了這裡,他似乎是想搶你們的這把劍。”
穆歐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向呂冬月解釋了一番,這其實也有撇清關系的意味,畢竟呂明達走的太快了,很多事情都沒講,他也擔心事後呂冬月多想,那還不如此刻就直接撇清。
“怎麽會?徐師,徐景耀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呂冬月雙目無神,呆呆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穆歐,直到現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因為這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她完全摸不清狀況。
“咳,戰鬥中聽呂館主說了,他加入了一個叫做融合者的組織,身體經過改造,已經不能算做是人了, 變成這樣便是他們最後拚命的手段。”
“融合者?”
呂冬月喃喃自語,眼中也恢復了一絲神彩。
“那是什麽組織?”
穆歐神色有些為難,隻好組織了一下預言,撿了一些能說的資料告訴了呂冬月。
“具體是什麽組織我不知道,只聽說他們都是一群瘋子,是一群恐怖分子,實際上之前六中的慘案也是這些人做的。”
聽到這個消息,呂冬月身形一抖,九月份六中的那個慘案她也聽說過了,據說死了幾百名學生,與這樣一群瘋子為敵,這讓她對未來不可遏製的產生了悲觀之情。
“父親怎麽會變成這樣?怎麽會突然老成這樣?”
聽到這話,穆歐也沒敢說出呂明達那對兒繃帶護手的技能效果,他不想表現出自己知道很多的樣子,而是直說了徐景耀最後爆發的那一招造成的。
“就是這樣,我年紀還輕,挺了過來,呂館主就……”
穆歐看了看失神無語的呂冬月,歎了口氣,溫室中的花朵就是如此,不過他也沒什麽資格說呂冬月,自己半年前在醫院裡同樣低迷了好一陣子。
“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看到呂冬月現在的狀態,穆歐皺了皺眉,開口詢問起來。
“打算?”
迷茫的呂冬月回過神來,聽到這兩個字讓她忍不住歎了口氣,她曾經是有打算,而且她的打算很單純,就是努力修煉,繼承武館,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將武館發揚光大。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父親一死,她徹底失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