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這樣的事?在下在自己的故鄉也是一位醫生，沒想到這裡的醫生竟然會用自己的病人試藥?”

　看著周圍緩緩移動的景色，李珂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話，因為他還在實習的時候就知道這種事了，拿病人試藥基本上是屬於常規操作的，不然臨床經驗和用藥經驗從哪裡來?只不過試藥和試藥之間是有著差距的，這裡的試藥恐怕不會像是他所了解的那樣十分的安全，而是像是外國某些醫藥公司用人做實驗一樣，死活純靠運氣，拿沒有臨床試驗過的藥進行的那種試藥。

　“啊，沒辦法，祖安的窮人太多了，付不起藥錢自然是要用那些藥了……這幾年的戰爭太多人逃難到這裡來了，恕瑞瑪人，艾歐尼亞人，還有諾克薩斯人，德瑪西亞人……總之除了弗雷爾卓德人不常來這裡生活以外，基本上那些難民走投無路了都會來祖安討生活。真是的，原本一個工作能夠掙的一家三口夠吃的，現在卻要起早貪黑的乾……真是不知道讓人說什麽好。”

　聽到李珂是個醫生，這個車夫就停下了勸阻李珂去其他醫生診所的意思了，在他看來李珂一定是打算去醫院買點藥自己搞定一些的，這中間根本就不存在他所能夠插上話的東西，反倒是把話題一轉，開始聊起了祖安的現狀。李珂也從善如流，開始從他的話裡收集信息。

　“那他們生活怎麽樣?在其他的地方，難民可是過得非常慘的，祖安也不會好太多吧?”

　車夫笑了笑，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臉。

　“先生，這您可說錯了，在皮城，他們活的比任何地方都好！在這個城市當中，只要你肯努力的乾活，那麽就永遠都不會缺少麵包！您知道嗎?一個來自艾歐尼亞的窮小子，兩個月前窮的只能夠在我家門口的水溝裡睡覺，但是他拋棄了那鄉下人的陋習，在工廠裡努力的乾活之後，他現在都已經在我家附近買了一套房子，並且把他那土裡土氣的艾歐尼亞老婆，和跟個猴子一樣的兒子接來祖安了！”

　他說完之後，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的旺盛了。

　“不過我也不差，只要在努力工作一段時間，我就能夠帶著老婆孩子離開祖安，去皮城住了，那裡更安全一些，也沒有整天鬧事的幫派。巡邏的警察也會多很多，不用擔心被搶了，不過誰在意呢，畢竟就算是在祖安，只要交點保護費，就不用擔心會被搶了，而且幫派可比警察靠譜多了……呃，除非你交保護費的幫派被滅了，事實上最近這樣的事發生的很多，因為德瑪西亞又和諾克薩斯打上了的原因，來這裡的難民增加了不少，他們瘋狂的湧入祖安，讓很多幫派的實力都大大增強了，所以如果您要去一些偏僻的地方的話，最好還是帶上點人比較好。”

　他說最後一段話的時候有點結巴和尷尬，很明顯是遭遇過一些不太美妙的事情，也讓李珂得到了更多的消息。

　……這不就是燈塔國高速發展時期的樣子麽?

　李珂裝樣子的咳湊了兩聲，他看著那個車夫熟練的操縱著一個和自行車差不多一樣的車把，讓這輛車緩緩前進的車夫，問出了另外一件事。只不過德瑪西亞率領其他小國和諾克薩斯發生戰爭，結果卻讓祖安和皮爾特沃夫吃到人口紅利這一點真的是讓他沒有預料到，於是皮城和祖安的形象更加的接近那個號稱人類燈塔的國度了。

　“那看起來他們在這裡過得不錯，看起來這裡的確是個好地方。”

　自己一開始的想法可能的確錯了，察覺到這一點的李珂稍微有些沮喪，畢竟他記憶當中的祖安是一個矛盾已經快要無法挽回，並且諾克薩斯對它和皮城蠢蠢欲動的祖安。而不是現在這個能夠大口吞食著戰爭所帶來的福利，還有大量定點的祖安和皮城。現在的他們處於高速發展期，雖然剝削依然十分的狠厲，但是卻有著大把的機會讓人上升自己的社會階層，就連最底層的難民，也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真正的融入這個城市當中，並且有爬上中層的希望。

　大概吧，現在還不是蓋棺定論的時候。

　但是李珂卻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甚至連稱讚都算不上的客套話，竟然會讓這個馬車夫十分的開心，並且將聲音抬高了不少。

　“當然！皮城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文明，最先進的城市！而我們祖安在這個世界上，也僅僅比他們差一點而已！”

　他高昂的聲音引來了路人的圍觀，而他在看到這一點之後，卻沒有一丁點的不好意思，反而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並且握成了拳頭。

　“敬祖安！”

　然後，李珂就看到周圍正忙著去上班的人們面帶熱情的舉起了自己的拳頭，露出了自己的笑臉，然後和他一起叫了出來。

　“敬祖安！”

　“敬皮城！”

　“敬皮城！”

　“敬進化！”

　“敬進化！”

　他們的聲音當中帶著自豪，以及壓抑不住的興奮，李珂能夠聽得出他們對未來的向往，但是越是這樣，他就越感覺到一陣難以言明的悲傷。

　因為他們現在多麽信任這份希望， 在短短的幾年後，這份信任就會有多痛苦。達克威爾一旦死去，那個不斷運轉的帝國停止了自己的戰鬥之後，失去的訂單與戰爭紅利會讓那些商人們將代價徹底轉移到他們的身上，瞬間將這一切的美好摧毀，然後就會進入自己所熟知的那個歷史，這裡的人們也將會失去那豐厚的報酬，以及從來都不缺少的工作機會，開始發現他們早已經無法忍耐的種種弊端和災難。

　“噢噢噢噢！！”

　這些人在說出敬進化這個口號之後，就紛紛歡快的大叫了起來，就連那些臉上明顯帶著愁容的人們，也在這一刻出現了一絲笑容，疲倦，並且帶著憂愁的眼睛當中，也浮現出了一絲的希望和期盼。而那個馬車夫更是因此而轉過了頭，炫耀一般的和李珂說出了他最感覺榮耀的地方。

　“這就是祖安！先生！這就是皮城！而我們祖安和皮城人，也會是永遠前進的幸福的人！”

　他的臉上寫滿了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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