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城,守備府邸。
此時的關城守備司允德正在接待一位朋友。
“洪賢弟,你我一別差不多已經有三年沒見過了吧?我還以為你把老哥哥我給忘了呢!”
此時客位上坐著一個身穿無袖短打的四十來歲中年,一身精壯的肌肉虯結,身材高大,臉上一根根如鋼針一般的胡須,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是個粗狂的莽漢。
聽了司允德語氣中帶著些許埋怨的話語,洪山發出一陣震天的笑聲,然後朗聲道:“確實是兄弟我的不對。其實早在去年我就準備來司大哥這裡的,不過當時正好被一件事給耽擱了,這才拖到了現在。”
煉鐵手洪山,先天融竅境後期的武者,全身一百零八竅穴已經開辟了八十一個,加上曾偶遇一位江湖異人,得傳了一身焚天真氣,但憑著自己的真氣就能夠輕易的熔煉金鐵,所以在江湖上得了個煉鐵手的名號。
也正是因為他得到了這門特殊的真氣,所以也讓他年紀輕輕就成了一個有名的煉器大師,他手中曾經鑄造過一把五品的戰刀,就是現在他這位大哥司允德使用的武器。
雖然也就只是煉成了那麽一次,但他也已經坐穩了煉器大師的位置。
而且不單單是在煉器方面,他的焚天真氣也讓他擁有不俗的戰鬥力。
和他交手,往往不過幾個回合,對手手中的兵器就會被他給毀。畢竟超越了凡兵的名刀名劍也不是誰都能夠擁有的。
二十年前,洪山曾經在燕郡之地買賣礦石,不過在山海關之外遭遇了馬匪截殺,最後正好被領軍巡視的司允德碰上,出手救了他。
之後兩人也因為脾性相投,結拜成了異姓兄弟,這麽多年來雖然已經是個子坐鎮一方,卻也是常有走動。
本來心中還隱隱有些埋怨的司允德在聽了洪山的話之後,頓時臉色一變,問道:“可是有什麽麻煩?”
洪山呵呵一笑,道:“大哥放心,只是小麻煩,早就被我輕易解決了。”
司允德這才松了口氣,點頭道:“那就好。”
“若真的是遇到了什麽麻煩,記得和大哥說。我現在雖然已經老了,但在這關內關外,還是能夠說得上話的。”
洪山臉上微微露出感激之色。
兩人之間的關系也許並不只是純粹的兄弟情義,其中還有各自身份和勢力等等一些原因。
但這麽多年,司允德對他卻是真心實意,並不只是想要從他的身上獲取利益。這也是兩人能夠把這段友誼維持了二十年的原因。
“大哥,怎麽沒見家裡的那兩個小子?”喝了口茶,洪山出聲問道。
說起自己的兩個兒子,司允德顯然興致更高了。
“龍海此時還在軍中,畢竟軍隊不比其他地方,軍法森嚴,雖然是近在咫尺,可沒有軍令,誰也不敢擅離職守。”
洪山點了點頭,這點他自然是知道的。
大秦軍隊自皇朝建立之初就有著各種嚴苛的軍法,如果觸犯,不管是任何人都逃不出軍法的懲治,所以司龍海這個副將哪怕家就在關城,距離他駐扎的營地不過幾十裡的路程,可每年依然難的歸家一次。
“至於龍濤那孩子,一大早就急匆匆的出去了,整天也不著家……”
說到自己的幼子,司允德也是滿心的無奈。
因為妻子早年病逝,自從他離開了軍隊之後,整個人都閑賦在家,也就只有幼子能夠陪在身邊。
可自己這個幼子因為從小無法修煉,所以一直都生活在壓抑和痛苦之中。特別是還有那麽一個出色的哥哥……
雖然自己這個父親和哥哥都對他關照有加,可這並不能讓他內心中那些壓抑的痛苦得到緩解。
他作為關城守備,自己這個兒子每天在城裡都做過什麽齷齪事,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作為一個父親,對於這個兒子的愧疚讓他根本不可能因為那些事情去責罰他。
說到底,那就是個被父親寵壞了的孩子。
不過這樣的寵溺,也給他自己埋下了禍根!
…………
當正沉浸在兄弟相見的喜悅之中的司允德突然聽到了自己兒子被殺的消息,整個人都感覺到眼前一黑,差點兒就暈了過去!
“是誰?!是誰殺了我兒子,我誓要將他碎屍萬段!”司允德恨聲道,差點咬碎了自己一口牙。
旁邊的洪山連忙扶住了他,低聲勸慰道:“大哥,龍濤已經沒了,你現在要先冷靜啊!”
司允德猛然將頭扭向他,雙目當中泛著擇人而噬的紅光:“我的兒子死了,他被人殺了!你讓我怎麽冷靜?!”
洪山依然不為所動,面色沉重道:“我知道,我知道龍濤出事你肯定非常傷心。我也是!龍濤也是我的子侄後輩,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
“可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最重要的是先到現場去看看,然後找到線索,抓出凶手,不然如何給龍濤報仇!”
雖然司允德心中此時已然悲痛萬分,可他還是聽了洪山的話,保持住了暫時的冷靜。
看著下邊那個已經快要被嚇尿了的報信的巡城士兵,立刻道:“帶我們去案發現場,我要親自把那個敢在關城殺我兒子的凶手給抓出來,然後碎屍萬段!”
“是!”
那士兵連忙如蒙大赦的跳起來,連忙帶著司允德和洪山兩人前往陸飛和那毒煉戰鬥的那條街道。
……
……
另一邊, 在殺死了那司龍濤之後,陸飛就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他們昨天住店的那家客來軒酒樓。
因為昨天晚上陸飛是在妃雪閣過了一晚,所以這裡就只有阿牛自己單獨住著了。
他現在過來也是為了找阿牛,讓他收拾東西,好盡快的離開這座城市。
這倒不是因為陸飛怕了那司龍濤背後的那位守備大人。
那關城守備司允德雖然是融竅境武者,可已經這麽大年紀了,而且還有舊傷在身,能夠發揮多少戰鬥力還有待商榷。
至於他的那位大秦軍方的哥哥……
雖然有些麻煩,可還沒到讓陸飛畏懼的地步!
畢竟江湖也是有自己的規矩的。
江湖規矩,江湖事,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