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玄清淡一笑。

　　他無聲，沒有回答瑤姬是或不是，但任誰都清楚，方玄給予的答案是什麽。

　　在這一時。

　　這段古時景象消散了。

　　眼前的景象又回到了之前的蒼茫、滄桑的大地。

　　四周場景恢復，他們站在大殿之中。

　　對此，瑤姬沒有在意。

　　她看著方玄，眼睛一眨不眨。

　　“你為什麽會知道?”瑤姬很不解，方玄為什麽會知道。

　　她不覺得是方玄看過一次這個古時畫面，所以知道西靈女有兩世的事情。

　　這裡的畫面只會出現一次。

　　瑤姬心裡很清楚這個事。

　　你將門關上，再將門打開，剛剛的畫面也不會再出現一次。

　　這就好像是相片膠卷，曝光了就不能用了。

　　門打開的那一刻，古老的歲月規則湧入，充斥整個空間，然而在那之後歲月規則泯滅了，不可再現，除非有特殊的手段去保留，方玄明顯沒有這麽做，也沒有這樣做的痕跡。

　　瑤姬腦海中有一個念頭浮現。

　　方玄來自更古老的勢力，一個誕生在萬古之前的勢力?！

　　這個念頭出現後，任憑她怎麽反駁念頭都無法消退。

　　須臾，她眼瞳驟縮。

　　不！

　　也許，不是一個勢力。

　　他就是一個人。

　　瑤姬想到了那個荒唐，那個天方夜譚的故事。

　　一個存在於世界之外的人，一個走在時間長河上，一個生活在時間長河上的生靈，不被世容的人……

　　看著面前的男子，瑤姬心神震蕩。

　　這是真的嗎?

　　她想要開口，可是卻不知道怎麽問，她不敢問，因為這個事情太駭人了，駭人到她不想知道，下意識的想要回避。

　　瑤姬注視方玄，注視面前這個雖然修道練武，卻文雅謙遜如同紅塵中的公子的男子。

　　他衣著、品味、習性、氣質、談吐……

　　沒有一點像修者，像一個不死的老怪物。

　　帝，無敵於宇宙。

　　仙，縹緲，身不沾煙火氣。

　　若方玄是故事中的人，那麽他比仙，比帝差嗎?

　　不差。

　　可是，他不同。

　　他比帝比仙多了一絲人氣，少了帝、仙的遙不可及。

　　他的身上有一種讓人親和的涵養氣質，比起帝，比起皇，比起仙，他更加真實。

　　這種真實，與他的神秘莫測、層出不窮的手段形成一種矛盾。

　　“我見過，所以我知道。”

　　方玄淡笑。

　　看著這張臉，這一笑，不知道為什麽，瑤姬忽然有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聲尖叫響起。

　　是貓白。

　　它激動的跳到方玄身上，四隻爪子就這麽抓著方玄長衣。

　　“方玄，西靈女她活了多少年?她最開始出現是在鴻蒙紀元，之後出現在太古時代，那是太古開啟的第三百萬年。

　　算她活在鴻蒙紀元末期的最後一年到太古時代出現，這期間也有三百萬年。

　　也就是說她至少活了三百萬年啊。

　　她莫非吃了傳說中的不死藥，可再活一世，所以活了那麽久。

　　一定是這樣，方玄，這是證明不死藥真的存在的證據啊?”

　　方玄清淡笑著，將貓白提了起來。

　　“你這家夥說到壽元的事就激動，這一點要改改。”

　　貓白撇嘴。

　　不激動才怪，

關於壽命、長生這種事提到的話就沒有人不激動。　　望著貓白，看著它這種老不死的掛在方玄身上。

　　這種讓人啼笑皆非的畫面。

　　一刹那。

　　瑤姬心中遙不可及感消失了。

　　他還是他。

　　“我改我改，你快告訴我，我想法正確不正確，是不是真的存在不死藥?”

　　貓白再語。

　　方玄搖頭又點頭，這讓貓白懵逼，什麽意思?

　　“你的想法打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方玄出聲。

　　“嗯?”

　　貓白疑惑，它想錯了?

　　“證道天命，帝活三萬年，三萬，三百萬年差距一百倍，不是不死藥能彌補的。”

　　聽著這句話。

　　貓白愣住。

　　是的，它顧著激動忘記這件事了。

　　“不對，如果說西靈女不是人類呢?”貓白反駁。

　　不是人類的話就不一定了。

　　就好像它這種存在。

　　它活了兩百萬年。

　　好吧，其實它沒有兩百萬年那麽長，真正算起來它前前後後就活了差不多兩萬三千年。

　　之所以這麽說它有兩百萬年壽命，那是從它是胎盤那一刻算起的。

　　白虎妖皇存在的年代，是兩百萬年前，而貓白在這兩百萬年的時間裡面，前一百萬年就是一團肉，單純的肉，之後才慢慢有了靈性，但是這靈性不高，也就是那種小樹苗的程度，然後就是後一百萬年的經歷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而這後一百萬年的時間，其中幾十萬年都在蛻變的過程，後幾十萬年在渡劫。

　　用胎盤解釋的話可能比較麻煩。

　　如果換做是石頭就簡單很多了，假設一顆石頭出現，它存在一百萬年，然後有了靈性，這種靈性很低，之後又用了幾十萬年的時間蛻變，然後再用幾十萬的時間無意識的渡劫，再渡劫，才成為一個生靈。

　　而這個渡劫的過程大概就是，清醒，然後修煉，之後渡劫，然後沉睡，之後在清醒，周而複始。

　　其中這個沉睡是不算壽元的，因為每次渡劫完基本是和死沒差別的。

　　所以真正意義上來說貓白活著的時間就是兩萬三千年左右。

　　不過這些不重要。

　　貓白如果硬要說活了兩百萬年也不是不可以。

　　因為按照它的說法，它可不是人，是特殊的天生地養的生靈。

　　天地生靈，一種奪天地靈氣造化的生靈，如石頭、花、草、木等天地事物所化的生靈，無父無母，天生地養，這種往往從孕育到靈智初開，無不歷經悠久幾十到上百萬年歲月，壽命很長。

　　所以如果西靈女不是人呢?

　　她是和貓白一樣，屬於一種比它更特殊的生靈呢?

　　這樣算起來的話，西靈女就很可能活三百萬年，存在三百萬年。

　　“她是一個人，這一點沒有錯。”方玄開口，他看向貓白臉上有一絲笑意，“就算假設她不是人類，是很特殊的生靈，可再特殊也不可能活從鴻蒙活到太古那麽久。”

　　貓白蹙眉，它聽出了方玄最後一句話的話外音。

　　聽方玄的意思，西靈女活了很久，久到連方玄他都要說一句久。

　　在這時，方玄的音響起。

　　“這裡就要說你第二點錯的，天女淨土所在的時間不是在鴻蒙紀元，而是在更久之前的紀元，殘古紀元。”

　　“什麽?！”

　　這驚呼是貓白發出的，也是其他人說出的。

　　她們看到的古時畫面竟不是萬古之前的鴻蒙紀元，而是在鴻蒙紀元更早前的歲月……

　　那是什麽時代， 怎樣的一段歲月，經歷了多久。

　　貓白呼吸粗重，它感覺每一次的呼吸都是有大量的熱氣，灼燒著自己的心肺。

　　方玄的話語內容太聳人聽聞了。

　　“殘古紀元，那是什麽紀元。”貓白懵了。

　　鴻蒙紀元已經距離他們很遠很遠了，近乎不存在，找尋不到足跡。

　　而西靈女的前世是在更古老的歲月。

　　那得活多久?

　　這一下子讓貓白腦袋直接空了。

　　而在另一邊。

　　茹易長老說不出的惶恐。

　　她震驚西靈女的來歷，震驚她活了很久，可是她更震驚，震驚方玄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這些事情應該無人知曉才對。

　　鴻蒙之前的歲月，鴻蒙紀元，然後就是三古紀元，再到現世，這中間有萬古時間，比萬古都要長，歷經這麽長的時間，方玄還能清晰知道以前的事。

　　這得什麽樣的勢力才能如此?

　　方玄的身份！

　　這個問題又一次浮現她腦海。

　　方玄是仙嗎?

　　不是，他沒有仙的特征，更別說持著旱魃劍，似妖似魔，邪異衝天。

　　有什麽勢力和方玄特征一樣的嗎?

　　這個勢力必須存在很久，並且妖異邪魔……還有不被人所知……亦或者說世人對其不知不解……

　　有什麽符合這些特征的嗎?

　　茹易長老驚恐，瞳孔不助顫抖。

　　詭異生靈！

　　守夜出現的詭異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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