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裡,楊守安平靜的走了出來,身穿灰色素衣長袍,簡單而整潔,長發披肩,似一個教書先生般溫文爾雅。
然而,他的眸光太陰暗了,有一種毒蛇的狠辣,還有一種惡狼的凶狠,更有一種蒼鷹的銳利。
眸光掃視之處,似有無形的威壓散發開來,眾人無不後退,心生寒意,不敢與之對視。
尤其是楊守安的那頭長發,漆黑無比,十分詭異,仿佛無數黑色靈蛇一樣在蠕動,讓人望之頭皮發麻。
這就是楊守安!
街道上巷子裡,眾人都認出了楊守安,但無人敢喧嘩,更無人敢議論,聽得最清楚的都是因為驚懼而“咕嚕咕嚕”吞咽唾沫的聲音,喉頭滾動的聲音。
他們如果知道是楊守安閉關突破,他們寧可在家裡被那口子臭婆娘罰著跪搓衣板,也不會來這裡湊熱鬧。
天帝城有好幾個不受眾人待見的人,楊守安排在第一位。
柳陽陽走了過來,拱手笑道:“恭喜守安兄弟突破,修為大進,晉級太虛境巔峰!”
一席話落下,四周頓時響起此起彼落的“噗噗噗”的吐血聲,還有“撲通撲通”的摔倒聲,吐血的,到底的,連成一片。
大家都變了臉色,只是不是激動,而是惶恐,神色發白。
之前的楊守安,就已經讓他們擔驚受怕,而今修為達到了太虛境巔峰,這還讓人活嗎?!
試問太虛界除了四大霸主,還有人可以擋得住他楊守安嗎?!
楊守安微微一笑,也拱手回禮,甚至身子還微微前傾。
對於柳陽陽等柳家精英族人,他可不敢擺譜擺架子,雖然現在的柳陽陽看起來還是太虛境初期,但楊守安明白,自己和柳陽陽這些柳家精英族人在老祖宗的眼裡,孰輕孰重,他心裡明白。
“勞煩陽陽兄弟在這裡為小弟護法,萬分感激,來日一定登門拜謝!”楊守安說的非常真誠,還微微前傾身子。
柳陽陽本對楊守安修為超過他心中略有芥蒂,此刻看到楊守安並沒有因為修為突破而得意忘形,反而對自己格外有禮,頓時也心中大為歡愉,覺得很有面子。
“哈哈哈,守安兄弟客氣了,走走走,你此番因禍得福,修為大進,今日我做東,為你擺宴慶祝一番。”柳陽陽大笑道。
楊守安聞言,一臉感激之色的道:“好好好,那今日就要打攪你了!”
說罷,兩人手挽著手,並肩而去。
身後,無論是鐮刀軍,還是柳家族人,抑或是街頭巷尾的其他人,都一陣感慨。
楊守安和柳家的核心精英族人這般親密,在柳家的地位看來更是不可動搖了,很多人縱然心中不舒服,也無可奈何。
到了拐角處,沒有了閑雜人等,楊守安這才忽然止步。
柳陽陽詫異奇怪,楊守安卻拱手行了一禮,歉意的道:“陽陽兄弟,小弟我之所以可以順利突破,活了下來,全靠老祖宗庇佑,如今修為大進,是時候先去給老祖宗請個安,再說宴席慶賀之事!”
“守安不敢忘記老祖宗的大恩大德啊!”
柳陽陽聞言,不由動容,忙道:“去吧去吧,老祖宗果然沒有看錯你,你雖不是我們柳家血脈族人,可這份孝心,讓我們很多柳家族人都自愧不如啊!”
楊守安謙虛了幾句,並向陪在柳陽陽身邊的柳牧雲也拱手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去。
柳陽陽身側,一直跟著柳陽陽的柳牧雲忽然低聲道:“陽哥,這楊守安的確不一般啊!”
“他剛才出關,應該就是要先去拜訪老祖宗的,可你剛才當面邀請他,他答應了,現在沒外人了,
故而又提出了這件事……”“這般做法,一來在外人面前照顧了你這個大都督的臉面,二來向外人展示了你們之間的關系,三來讓你知道他對老祖宗的一片孝心!”
“剛出關,隨意一個舉動,三層意思,不可謂不強啊!”
柳陽陽聽到了柳牧雲的分析,也不由渾身一震,良久後一聲歎息:“論人情世故和人心鑽研,我遠不如楊守安啊!”
說罷,走了幾步,看著牆角上結網的一個蜘蛛,又酸酸的低聲道:“修為實力,我好像也不如他啊!除了長相和氣質這一塊兒……”
“啪!”
蜘蛛掉在了地上。
柳牧雲笑了笑,沒有說話。
巷子裡,楊守安走過,又經過長廊,跨過南天門,就是柳家的家族重地了,後面不但是柳家高層的大殿辦公之處,更是天庭所在。
閑雜人等以及身份地位不夠者,嚴禁入內。
楊守安是指揮使,自然可以入內。
然而這時候,在南天門的門口不遠處,兩道人影矗立,翹首以盼,看到了楊守安,頓時歡喜的奔了過來。
是敵敵狗九號楊小九和揚仌。
楊小九歡喜的奔跑,因為太激動了,她跑著跑著,尾巴竟然變化了出來,而且眼淚墜落空中,點點滴滴。
隔著很遠,她就一個縱越,撲向了楊守安的懷中,同時嘶啞著嗓音如哽咽般喊道:“汪汪汪,守安哥哥——!”
她撲了過來,楊守安順手將她抱在了懷裡。
輕若無物的柔軟身體,在楊守安的懷裡擠壓,似乎要和楊守安融為一體,眼淚花兒打濕了楊守安的胸膛。
“乖,不哭,看看尾巴都出來了,羞不羞人啊,快收進去!”
楊守安摸了摸楊小九的尾巴,滿臉寵溺的笑容。
楊小九頓時嬌軀一顫,羞紅了臉。
尾巴,是她的敏感區域。
“汪!守安哥哥好壞!”楊小九低聲嘟囔了一句,尾巴“嗖”的不見了,湊齊紅潤的唇,就向楊守安吻去,同時柔軟修長的雙腿,懷抱住了楊守安的腰。
好一個熱辣,主動的女孩!
誰受得了?!
不遠處,鎮守南天門的歐陽老祖看不下去了,睜開了眼,故意大聲咳嗽了兩聲,傳音道:“楊指揮使,南天門前,不得做有辱斯文的事,還請諒解!”
楊守安微笑點頭,松開了楊小九。
楊小九頓時噘嘴,一臉不快,直到楊守安低聲傳音說晚上好好補償你,楊小九頓時幸福開心的滿臉紅暈。
揚仌一直低著頭,躬著身子,不敢抬頭,直到楊守安從他身邊走過,他都沒敢說一句話,反而滿臉敬畏與惶恐,袖子裡的手一直在瑟瑟發抖。
這就是威嚴!
天帝殿外,楊守安來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天帝殿外的柳濤,不由大吃一驚。
但是,他沒敢多嘴,更沒說一句話。
因為不明情況的關心,更容易造成誤會。
他經過柳濤身邊的時候,腳步微頓,然後向柳濤躬身九十度,行了一禮,然後這才走進了天帝殿。
柳濤望著楊守安的背影,面色複雜到了極點。
尤其是察覺到楊守安龍行虎步之間,那種自然而然散發出的威嚴和風范,讓他不得不承認,楊守安大勢已成!
當年他隨意收養的一隻狗,竟成了猛虎!
楊守安走進了大殿,恭敬的向老祖宗磕頭,行禮道:“子孫守安,給老祖宗請安,老祖宗萬安!”
“起來說話!”柳凡笑著說道。
楊守安起身,但依舊躬著身子,不敢挺直,抬眼看向老祖宗,覺得老祖宗恍恍惚惚,朦朦朧朧,似在遠古過去,又似在未知的遙遠未來,無論他如何去看,都看不真切。
楊守安心中駭然,老祖宗還是老祖宗,依舊那般深不可測啊!
哪怕自己晉級到了太虛境巔峰,可望老祖宗,依舊如望九重天,看不見盡頭。
在楊守安看老祖宗的時候,大殿裡的柳大海等人,也在看楊守安,發現楊守安突破後,整個人似乎沉澱了一般,神色間多了幾分成熟與穩重,仿佛長大了許多。
楊守安察覺到了柳大海等人的窺探,急忙轉身,惶恐而歉意的向幾人躬身行了一禮,說自己看到了老祖宗,太激動,以致於忘了向大家見禮。
柳大海等人枯站了三十年了,一句話都沒說過,嗓子裡都淡出鳥來了。
此刻楊守安開口,他們紛紛接口說話,噓寒問暖,並詢問突破中的細節,遭遇了什麽凶險,是否將詭心掌控了,而且話很長,很多,全身暖心窩子的話。
這讓楊守安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一瞬間竟感動的眼眶發紅,找到了“家”的味道。
大殿上方,老祖宗柳凡笑吟吟的看著這一幕,微微頷首。
子孫們相親相愛,他非常開心。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楊守安和柳大海等人急忙轉身,恭恭敬敬的站好,同時神力運轉,故意像老兔子一樣,抖了一下雙耳,做傾聽教誨狀。
這時候,老祖宗柳凡開口了。
“我們柳家,是一個講究孝道,善道,人道的家族,我們傳承的是真善美,這麽多年以來,唯有在九天宇宙的柳氏神山時候,我們家族才是真的非常有愛,團結和互幫互助!”
“可到了太虛界,有人就膨脹了,無法無天了,竟然自相殘殺,爭權奪利,為了一己之私,不惜出賣族人,出賣家族!”
“此行此舉,罪不可恕!”
柳凡的聲音,非常威嚴,帶著磅礴大氣,仿佛天神在說話,轟鳴不絕,仿佛雷霆炸響。
一群子孫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額頭都有冷汗冒出。
哪怕是楊守安或柳三海這個大反派,在外面有多麽得意春風,在此刻,在老祖宗面前,他們都是孫子,哦不,是子孫!
說是弟弟,都抬舉了他們!
而就在這時。
大殿外,閉關了三十多年的柳天河和柳二泉來了。
他們隔著很遠,就聽到了老祖宗的訓斥的聲音,不由心中一個咯噔,再看到跪在了天帝殿門口的柳濤,都齊齊臉色一變。
不待他們說話,耳畔已經傳來了老祖宗威嚴的聲音:“兩個混帳東西,還不滾進來!”
柳二泉和柳天河聽到了老祖宗嚴厲的聲音,都嚇得臉色發白,急忙躬身走進。
“柳濤,也進來!”
柳濤起身,惶恐的跟著走進大殿。
柳凡威嚴的眸光,掃視柳天河和柳二泉,訓斥道:“你二人,在家族不務正業,整天思慮爭權奪位,鼓噪族人自相殘殺,損壞暗影軍刑獄大牢,可知罪?!”
柳二泉和柳天河心神大駭,他們完全想不到,自己二人所作所為,竟然被老祖宗一言道破,說的清清楚楚。
“很驚訝麽,天帝城都是老祖宗我煉製的,你們在老祖宗我煉製的城裡行齷齪之事,老祖宗我焉能不知?!”
柳天河和柳二泉跪地磕頭,淒聲道:“子孫知錯了,求老祖宗贖罪啊!”
柳凡嚴厲道:“老祖宗我饒了你們,那因為你們的暗中鼓噪,枉死的族人在天冤魂,答應不答應?!”
“楊守安!”
“子孫在!”楊守安站了出來。
“老祖宗我剛才已經說了柳天河和柳二泉所犯之罪,以我柳家暗影軍之刑法,該如何判決?”柳凡問道。
楊守安噎了一下, 道:“子孫不敢說!”
“恕你無罪,說!”
楊守安這才躬身道:“亂族者,按暗影軍刑法,扒皮抽筋,神魂下烈焰油鍋煆燒七七四十九年,再鎮壓三千年,凌遲處死,屍體不入土,粉碎撒於太虛大地。”
柳大海等人聽了,打了個寒顫,這刑法,太狠了!
怪不得楊守安的名聲這麽差,不是沒有原因啊。
柳凡聞言,神色卻無絲毫異樣,反而看向了柳天河和柳二泉。
二人聽得楊守安所說的刑法,驚懼的顫抖,心中將楊守安罵了一萬遍,卻也不得不哀求老祖宗饒命。
柳凡沒有理會二人,他是一家之祖,若什麽過錯都可以諒解,那家族就亂了。
扭頭,柳凡看向了柳濤,訓斥道:“柳濤,身為族長,不聽長老勸告,暗中慫恿暗影軍張浩為非作歹,殘害同僚,你這族長,是怎麽當的?!”
“有你這樣做族長的嗎?!”
柳濤滿目垂淚,深深的伏地磕頭,淒然道:“求老祖宗降罪,子孫柳濤,願意領罰!”
他的態度,比柳二泉和柳天河強多了。
“放心,自會罰你,老祖宗我從不會偏袒任何人!”柳凡聲音嚴厲的說道。
柳大海等人本想為柳濤和柳二泉及柳天河三人求情,此刻聞言,都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一句話。
同時,他們心中擔憂,不知道老祖宗會怎樣懲罰柳濤,柳二泉和柳天河三人。
難道,真的要按照暗影軍的刑法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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