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拿著地契進廳的一位美豔姑娘一同前來的還有個白淨的中年文士,羽扇綸巾,風度翩翩。
張權貴微笑著一一介紹:“這位是衙門的主事周文周大人。”
隨後,他將美豔姑娘拉到近前,“這是我的愛妾小茹。”
“周大人,茹夫人。”陳水逐個打招呼。
“陳老板,要買地的年輕俊傑。”張權貴小小的拍了記不痛不癢的馬屁。
幾人各自客套一番,紛紛入座。
張權貴的小妾長得妖豔嬌媚,年紀輕輕不過二十,身份卻是極好的,該豐滿的地方絕不含糊。
能夠保管張權貴的地契,看來是深受他的寵愛。
為此,陳水不免多看了幾眼,尤其是比較凸出的地方。
而那個周主事,據記憶所知,應當是分管土地、戶口和田賦的小吏,官職不大,手裡的權利卻是不弱。張權貴把他一道喊來,是順帶著要把土地過戶的事情一並辦了。
這方面,張權貴做的的確讓人挑不出他的毛病。
“您看看,沒問題咱門就在周大人的見證下摁個手印,把事情給辦了。”張權貴揚了揚手,小茹將一張疊放整齊的白紙攤開遞到陳水面前,一雙媚眼水波流轉,直勾勾的盯著他痞氣十足的面孔。
站在陳水旁側的李淳微微皺眉,抬手將地契接了下來,轉手交給陳水。
小茹頓時白了這個多手多腳的護衛一眼。
此時陳水的心思都在地契上,也顧不上和張權貴的小妾暗送秋波,接過地契立馬看了起來。
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江桐村門口那塊地有三十五畝,包括位置、所有人及相關權益都陳列在內,顯得相當嚴謹。
“我沒問題了。”他將早已到錢莊兌換好的銀兩拿出放在桌上。
張權貴即刻命下人將秤砣拿了上來,當場稱了一百五十兩,不多不少。
縣衙裡的周主事點點頭,筆走龍蛇、一氣呵成的寫好新地契,讓陳水和張權貴分別過目。
兩人一致無異議,分別簽字畫押,順利將儀式完成。
同時,陳水和張權貴的松了口氣。
他們相視而笑,各自拱手。
“合作愉快。”陳水將周主事蓋好印鑒的地契收好,笑眯眯的對張權貴說道。
“愉快,愉快。”張權貴同樣很高興。
“還有事情,就不多叨擾了,告辭。”
陳水將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順手又拿了兩塊杏花糕,擺擺手,轉身離開。
待他和李淳離去之後,張權貴從那些剛收到的碎銀子裡取出一些塞到周主事手裡,嘿嘿笑道:“兄弟,這些拿去吃花酒。”
“咳咳。”
周文輕咳了聲,“那公子哥看起來不像是好惹的,跟在他身邊的護衛我見過,是蘇家的人。”
“哪個蘇家?”
“還能有哪個,就是那個武夫蘇樺啊。”
“你怎麽不早說?”張權貴楞了楞。
“你也沒問啊。”周文撇嘴。
張權貴想了想,“蘇樺又怎麽樣?我張權貴還能怕他不成?再說,白紙黑字的,他還能抵賴啊?告到知府那裡也是白搭。”
“你啊,就愛賺那黑心錢,當年那件事..........”
“別說了,你又不是沒拿。”
張權貴不耐煩的打斷,對周文的態度並不算客氣。
“呵呵。”
周文掂了掂銀子,嘴角的笑意味深長。
.........
回去的路上,
沉默寡言的李淳慢吞吞說道:“那塊地有問題。” “你怎麽知道?”陳水一臉漫不經心。
“感覺。”
陳水停下,奇怪的盯著他。
一直盯的李淳心裡發毛。
“你看著我看什麽?”
“我看你是男是女,還感覺呢,那東西只有女人才會拿來說事。”
陳水微微笑道:“你是想說張權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賣給我是吧?”
“嗯。”李淳心裡一驚,不明白陳水怎麽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麽。
“問題肯定是有的,但那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因為我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麽。至於價錢的話........只要合適,也就不存在虧還是賺.........”
“哦。”
“叫上些人跟我到地裡去。”
“回府嗎?”
“難道你的那些護衛兄弟會撅鋤頭?還是說你們用刀劍幫我把地整平了?”陳水撇嘴。
“可以。”李淳幽幽回道。
......
江桐村門口。
陳水坐在樹底下,嘴巴塞著半個鴨梨,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蘇家十多個護衛站成一排,各自拿著刀劍,在李淳的指揮下朝荒地展開了攻擊。
肉眼可見的劍氣、刀芒肆意衝刷,如同連綿不絕的雨幕,一頓狂轟亂炸之下,草屑和泥土上下翻飛。
十幾個人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的轟炸才收工,李淳走到目瞪口呆的陳水面前,略帶著幾分傲嬌的說道:“大致已經清麗和整平了,其他的找人清運就行了。”
“你們習武之人都是如此牛逼的嗎?”陳水吞咽著鴨梨,有些艱難的問道。
“雕蟲小技而已。”
李淳想了想,如實說道:“換做修道者,應該可以更快。”
“你倒是實誠。”
“對了,牛逼是什麽?”
“牛歡喜見過嗎?”
李淳搖搖頭。
“真是沒見識。”
陳水吐槽了句,隨即解釋:“就是說你很厲害的意思。”
“哦,還是小姐牛逼。”李淳一臉認真的說道。
陳水心想你家小姐是厲害,不過長成那副德性,這輩子估計也就只能給人犁犁地了。
他看向遠處,眉頭微皺,隨後起身走到被十多名護衛虐待過的那片土地前。
長淳郡位於大唐南側,這裡基本上都是肥沃的黑土,非常有利於農作物和果物的生長,可在江桐村門口這一片的泥土卻是呈現暗紅色。
像是乾涸了的......血。
“狗幾把的,什麽叼。”
陳水罵了句,蹲下捧起堆碎土湊到鼻尖聞了下。
嘔,
一股子腐肉的味道呼之而來,聞之欲嘔。
陳水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沒把剛咽進肚子裡的鴨梨吐出來。
“怎麽了?”李淳見陳水的異樣,上前抓起些泥土,同樣聞了下。
他雖然沒有陳水的反應那麽大,卻也是微微變色。
半晌後,李淳起身,高深莫測的說道:“果然有問題。”
“你不裝逼能死嗎?”
陳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瞎子都知道有問題。”
李淳若有所思,“裝逼是裝作很厲害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