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吐魯番的阿黑麻汗帶兵馬即將殺到城下,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元默神色自如,沉聲說道,
“再探!傳令胡海等頭領立刻來帥部議事!”
傳令兵遵命出去了。
張玥急忙問道,“元默,大敵當前怎麽辦?”
古麗也一臉緊張,陝巴倒是頗為鎮定,“元公子,我帶來的人雖不足百人,但願意全力助元公子抵抗吐魯番的賊人。”
元默瞥了陝巴一眼,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推辭,轉而望向張玥,從容地說道,
“小五,不要怕,阿黑麻從吐魯番帶到哈密兵力不足十萬人馬,除去留守在已佔領的幾處城池的人馬,他能帶來此地最多六萬人。我軍這幾日休整良好,戰馬充足,未必不可一戰。”
張玥聞之方安心一些。
胡海等元默手下的頭目很快集結帥部,派去的探子不停的來報吐魯番軍隊的動向。
元默快速果斷的下達著守城部署,“毛塗帶第一小隊守住城西門,城南的城牆最為薄弱,周也帶第二、第五小隊重點護住城南,汪勇帶第六小隊守住北門。第三、第四第七小隊的人馬隨我鎮守正門——也就是東門,胡海率衝鋒隊機動待命,隨時馳援各路人馬.....”
元默頓了頓,凌厲的眼光掃向陝巴,“陝巴是吧?”
陝巴微微頷首,“元公子盡請吩咐!”
元默眼睛微眯,“知道為什麽曲澤城要叫曲澤城嗎?”
“因為城外不遠處有一條河流流經此處,這條河取名曲澤,而方圓幾百裡的人們都飲用曲澤的河水而生,所以曲澤旁邊的這座城池取名曲澤城。”
“好!你熟悉這裡的地形,你率領我的騎兵隊繞到曲澤中上遊切斷水源。”
陝巴愣了愣,“元公子是要斷了吐魯番人的水源!”
元默鼻子輕輕地“嗯”一聲,算是默認了。
“如今是旱季,曲澤河水流和緩,切斷水源之計的確可行,可是切斷吐魯番人的水源的同時,曲澤城的水源也被切斷了。城內的幾萬軍民怎麽辦?”
元默掃了他一眼,“攻陷曲澤城之後,我已讓人開始大量蓄水,如今所存蓄之水,足夠全城軍民一月之用。你說同樣是沒有水源,吐魯番人能堅持幾天?”
張玥在旁邊搶著說道,“哈密又乾又熱!沒有水,吐魯番的賊人們最多堅持三天!”
陝巴的眼睛閃起了光芒,“元公子果然高瞻遠矚,陝巴佩服!”
元默擺了擺手,“阿黑麻汗為人剛愎自用!水源中斷,他絕不會撤走,反而會加速攻城!你斷了水源後,便伺機潛伏,待吐魯番軍隊軍心不穩時,從側面突襲他們,你突襲之時,便是我們主力出城殲敵之機!”
陝巴恭敬的向元默行了個哈密的軍禮,“元公子放心,陝巴一定不辱使命!”
古麗也站起身來,向元默施了一禮,“古麗替幾十萬哈密百姓多謝元公子!”
元默鼻子輕哼一聲,沒有說什麽。轉頭看向張玥,張玥恰是向他豎起手中的大拇指,正佩服的向他笑著。元默心中一甜,臉上不動聲色。
眾人按照元默的部署行動起來。
陝巴穿上盔甲,古麗自是一番叮嚀囑托。生怕心上人受傷。陝巴卻一直守著臣子之禮,保持著距離。張玥在旁看的心中一歎,這對戀人何時才能修成正果。
一個時辰後,城外集結的吐魯番軍隊開始向曲澤城發起猛烈的攻擊。四處城門按照元默的部署,有條不紊的防禦著。
吐魯番人一直攻城到黃昏,也沒有任何進展,隻好鳴鑼收兵。
吐魯番人連著進攻兩日都沒有佔到便宜,第三日時,停止了攻城,竟派人送來了勸降書。
來使向元默、張玥等許以高官厚祿,要誘降眾人。張玥本想罵退使者,元默卻熱情的接待了使者,似乎很感興趣地與使者談起了條件來。
張玥剛要發作,發現元默偷偷給她使了個眼色,才恍然明白,元默是要使個緩兵之計,給陝巴足夠的時間切斷水源。
想到這一層,張玥也裝模似樣的跟著談起條件來。
這樣吐魯番的使者把元默的提出的要求帶回吐魯番帳內,阿黑麻汗答應了部分後,使者又到元默那裡繼續談判,這樣周來複始,竟然托了五日之久。
五日後,吐魯番的軍營似乎出了些異動,又過一日後,阿黑麻汗親自指揮全軍,進行猛烈的攻城。
元默仍然堅守不出,吐魯番軍隊攻城到午後,士氣已經衰落很多,突然吐魯番的陣營一陣騷亂,一隊威武的騎兵從側翼衝亂了吐魯番的陣營。
元默在城池上定眼觀看,張玥在旁邊喊道,“元默,是陝巴殺到了。咱們出城殲敵吧?”
身旁的古麗更是一臉緊張的找尋著陝巴的身影,“元公子,咱們快出城幫幫陝巴吧?”
元默鎮定的說道,“再等一等!”
半個時辰後,元默抽出腰間的寶劍,高聲呼道,“眾將士隨我出城殲敵!”說著縱身下了城池。
張玥今日也穿了鎖子甲,手中拿著一把劍,也要跟著出戰。突然,身邊一個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定睛一看,竟是胡海!
“胡大哥,你這是?”
“張公子,主人有令,不得放您出城作戰,並讓屬下負責保護您的安全!”
“我......”張玥心中腹誹元默這廝真是狡猾,
古麗也勸道,“張玥,元公子說的也對,刀槍無眼,還是不要冒險了。”
張玥很清楚自己那點三腳貓功夫,真上了戰場,八成也會拖累別人,隻好乖乖地和古麗呆在城樓上,遙望下面血腥的戰場。
元默身披黑色的明光甲,率領著一種將士,奮勇廝殺著。
這場仗從天明一直殺到黃昏, 阿黑麻汗帶著殘兵余將撤走了!
一個月內,曲澤城外經歷了兩次血腥的屠殺,空氣中到處彌漫著血腥味。
天黑的時候,元默帶著眾將士回了城內,張玥和古麗迎了上去,她們遠遠地看到陝巴下馬走了過來,左肩前竟染滿了血跡,
“陝巴?!”古麗一聲驚呼,率先衝了過去。“陝巴,你受傷了!哪裡?是哪裡受傷了?”
古麗緊張的抓住陝巴的手臂,痛惜的問道。
陝巴臉色有些蒼白,露出了一絲笑容,“郡主,陝巴沒事,咱們勝利了!吐魯番此次戰役折損過半。距離收復哈密更進一步了。”
古麗的眼淚奔湧而出,“你到底傷在哪裡?”
元默走了過來,“他的左肩中了一個流矢,只是擦傷,沒有傷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