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最近很缺錢嗎?”朱佑樘似乎漫不經心的說道。
“還好、還好!當然了,皇上也不要勉強自己,政務如此繁忙,如果實在解不出來,向我認輸,直接給我二千兩銀子的話,也是可以的......”
朱佑樘此時恰好吃完盤中最後一塊糕點,從袖中掏出手絹,擦拭乾淨雙手後,伸出白皙修長的手從容地在華容道上撥弄了幾下,便回到龍椅上坐下,順手端起一杯茶水,慢慢地飲用。
正在滔滔不絕的說話的張玥看向華容道,頓時呆住了,眼睛睜的大大的,“曹、曹操出來了,解開了。你你你...我我我...”
朱佑樘的眸光閃動,好看的的兩片薄唇微抿,提起了一個優美的弧度。
張玥感覺自己失敗極了,研究好幾天設下的局,倒是想過他能解開,但怎麽也得難他個小半天,誰知道人家吃個糕點的功夫,就解開了。這人和人的差距太大了,想到這裡,她無精打采的垂著眉目。
“玥兒?”
“啊?!”
“朕剛才好像聽說贏了有二千兩字?”
“啊?!那個皇上政務繁忙,玥兒不打擾您處理國家大事.....”
朱佑樘嘴角溫柔的笑容加深了些許,而眼中的寵溺味道也更深了,
“嗯嗯,玥兒說的也有道理,銀子就不要了,那玥兒為朕做一件事吧。”
“事?做什麽事?”
“今日在禦書房陪著朕批閱奏折吧。”
“啊?”張玥驚呆了。
朱佑樘撇了一眼張玥,“其實贏二千兩銀子也是不錯的......”
“皇上,為國事繁忙,玥兒理應在這裡陪著您。”
朱佑樘輕笑一聲,便坐了下來,拿起筆來繼續批閱奏折。
張玥在旁邊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望了會天花板,又傻呆呆的望向朱佑樘。
朱佑樘今日穿著暗紫色的皇帝常服,袍子一塵不染,頭髮高高束起,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著的長長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樣閃爍著的深邃雙眸,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又有著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秀!
張玥看的一時竟移不開視線。
朱佑樘的唇角突然微微勾起,形成一個誘惑的弧度,讓張玥呼吸一緊,朱佑樘並未抬頭,手中的毛筆仍然流暢著批寫著,
“玥兒,你如此深情地看著朕,是在考驗朕的自製力嗎?”
張玥趕緊移開視線,“呃...皇上,您這裡有書什麽的嗎?”
“右側靠牆的大書櫃裡都是各類藏書,你可以隨意翻閱。”
張玥應了一聲,走到皇上所指的書櫃前,確切點說是一面書牆前。
禦書房的書櫃果然不同凡響,比尋常的書櫃要大好幾倍,上下共有好幾層,每層都擺滿了各類書籍,大多都是經史子類書籍。
張玥先後在下面和中間幾層拿出幾本書,翻了翻,覺得沒什麽意思,又掃視一圈書櫃的高層,突然一本名字叫《四海圖志》的書引起她的興趣,她伸了伸手,發現太高夠不到,轉頭欲喚朱佑樘,卻發現朱佑樘正在聚精會神的批閱奏折,不忍心打擾他。
張玥便走到旁邊,搬了一個凳子過來,踩了上去,那個書放的真地夠高,張玥踩著凳子,還得踮著腳,才碰到那本書。
她向前猛然一探,抓住了那本書,正要勾手抽書,突然腳下重心不穩,她連人帶書,身體開始失衡,慌忙中,另一隻手本能的抓向手邊的支撐點,一個精致的錦盒被她一抓率先掉了一下來,手上抓空,張玥的身體向一方倒去。
她嚇得閉上了眼睛,下一刻,她倒在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中。
“玥兒,你沒事吧?”
張玥睜開眼睛,便看見了朱佑樘頗為緊張的神情。
她平複了一下呼吸,搖了搖頭,“沒事沒事,皇上,你、你怎麽過來的?不是在專心批閱奏折嗎?”
朱佑樘輕歎了口氣,“你在這裡,朕又怎能做到專心二字呢?”
張玥臉一紅,從朱佑樘的懷中掙扎著站了起來,隨即看到腳下,剛才被自己帶下來的錦盒,
“皇上,這個錦盒,剛才被我不小心摔下來了,裡面的東西會不會摔壞?”
朱佑樘方才把目光投射到地上的錦盒上,他彎腰撿起了錦盒,
“這個錦盒朕之前未曾注意到,看樣子,應該是先帝在位時的物件。”
“哦,那趕緊打開看看,別摔壞了東西。”
朱佑樘隨即打開錦盒,裡面是一本紅色封皮包裝極為精致的書。朱佑樘拿起書,順手翻了起來,神情瞬間變得複雜起來,目光充滿了詫異和難以置信,看到最後他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眸光透出一絲絲寒光。
張玥覺得好奇極了,湊過去也要看書的內容,朱佑樘極快地的合上了書本。
張玥問道,“皇上,書裡是什麽內容啊?”
朱佑樘的眼眸閃過一絲尷尬和無奈,“是朝臣以前給先帝上的奏折。無趣極了。”
張玥還想繼續追問,朱佑樘柔聲說道,“玥兒,我還有些政務要處理,你先坤寧宮吧。晚膳時,我便回去了。”
張玥點了點頭,轉身退出了禦書房。
朱佑樘溫柔地望著張玥的背影直至不見,方才再次望向手中的書本,深邃的眼眸中滿是凌厲的光芒。他高聲喊道,
“懷恩!”
片刻間,懷恩疾步走進了禦書房跪在朱佑樘身前。
朱佑樘把手中的書本扔到懷恩的身前,厲聲說道,
“懷老,這是萬安進獻給先帝的東西。馬上召萬安去文華殿,你拿著這本書,替朕當面問一問他,這是臣子該做的事情嗎?”
懷恩撿起地上的書,簡單翻了一下,臉色大變,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老奴遵旨,即刻查辦此人。”
朱佑樘的眼眸愈發幽黑,深井般看不到底。“不是查辦,是質問。”
懷恩微微一頓,隨即躬身說道,
“老奴明白,即刻質問此人。”隨即退出了禦書房。
朱佑樘望著懷恩的背影,目光高深莫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