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只有雲長和陳老爺兩人。
陳老爺自己斟了兩杯酒,吃了幾口飯,開始和雲長說起話來。
按理說寢不言、食不語,若是夫人在陳老爺可不敢這麽做,這不來了京城,夫人管不著,他也就把平時吃中飯時候想喝酒想說話的事兒一並做了,心裡那個暢快啊。
“雲長,這個鬥香大會你有必勝的把握嗎?”陳老爺問。
“父親,和別人比兒子不敢說,但是和碧羽堂比,把握還是有的。”雲長自信的說。
“劫香的事有何進展?”陳老爺又問。因為存著鍛煉兒子的心思,所以和雲香樓有關的事情陳老爺一概沒有查收,只是在旁邊稍加提點。
“兒子後來找過幾次京兆府尹,對方說線索都指向碧玉堂,只是還需要再求證一下。”
雲長找過京兆府尹尹恩幾次,尹恩雖然抓到了人,但是都沒有直接供人出碧玉堂掌櫃,雖然蛛絲馬跡都是指向碧玉堂,但是沒有確切證據按理說是不能直說的。
雲長去了多次,尹恩看著又覺得他和王卿、楊崧的關系不一般,便把嫌疑人跟他說了。
“雲響第一次被綁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但是第二次差點被綁,我敢肯定是萬香做的。”雲長捏緊了筷子,眼裡有憤恨,雲響是他的軟肋,誰也動不得。
劫香是因為競爭關系,他們怕被我們超過,使些手段可以理解,可是因為商場上的原因對三歲的小娃娃下手,讓雲長非常不恥。
“雲長,這次鬥香大會若是和碧玉堂對上,你悠著點,讓他們贏吧。”
陳老爺看著雲長的樣子,想到了張達對他說的話。雖然他也希望雲長能夠一展所長,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雲香樓是有真本事,也擔得起這製香第一世家的,可是他不願用自己的兒女去換這份殊榮。
“父親,為什麽?他既然敢綁架小妹,我就要讓他們碧羽堂輸得一塌塗地!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雲響不明白為什麽父親會這麽說。
“雲長,這次,你就聽爹的,這京城勢力盤根錯節,我們若是動了碧羽堂,還不知背後踩到了誰的尾巴,我們會面臨什麽?未知,這才是最可怕的。”陳老爺循循善誘。
“是,父親。”雲長恭敬的答道,遮掩了眼中的神色,看不出來在想什麽。
陳老爺不再說什麽,拿起杯子又酌了一杯。
這一晃就到了下午。
宋憂離那邊,出了父親的房門奔了幾步,又覺得長裙礙事,回到房間裡又換了平時的短裝打扮,又卸了妝。
待全部弄好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她母親早上聽聞她又溜出去了,也知道她回來了,特意等到了飯點來叫她。
“女兒,出來吃飯啦。”懷王妃走到宋憂離門前,假意敲了兩下門,就推門走了進去。
宋憂離正把所有的香包都拿了出來,擺在屋裡桌上,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左聞聞右聞聞。
聽到有人推門進來,急忙把香囊一抱,放到床上用被子一蓋,又用手把被子捋平了。
懷王妃一進來便看到宋憂離在理被子,“女兒,這些瑣事讓丫鬟來就好。”
“噢,香蕪我讓她去給我拿布料去了。”宋憂離佯裝無事回答,回頭拉了母親到椅子上坐下。
懷王妃覺得奇了,宋憂離向來不在意這些的,問道“你要找什麽布料啊?要做衣服?你衣服還不夠多?”
宋憂離衣服是多,但是正兒八經的女兒家的衣服卻不多,
之前母親給她做了許多,她從來不穿,特別是催婚的那段時間衣服最多,她一見就心煩,都用剪刀給絞了,從那以後母親就隨她去了。 “嗯,女兒突然想穿女裝了,現在覺得以前的衣服有些不合適了。”
“那這樣,娘親陪你去商鋪裡挑如何?時興的樣式商鋪裡都有,香蕪那丫頭哪有娘親的眼光好。”
宋憂離想想也是,就應下了,懷王妃又叫她去吃飯,她隻說想換衣裳,讓懷王妃先去。
宋憂離難得答應和懷王妃去逛商鋪,懷王妃心裡樂呵呵的就走了,走到半路才想起本來要問女兒今天早上出去要幹嘛的,想想呆會吃飯時候再問,誰知道快吃完飯了也沒見女兒來,才有丫鬟過來稟告小姐說有事出府了。
“這?女兒這是要幹嘛?早上才出府現在中午飯都不吃又出去?”懷王妃看著懷王問道。
“唉,別管她,最近要忙著準備參加鬥香大會。”懷王不在意的隨口回答。
“啊?她要怎麽準備?這我可得幫她一下,難得女兒上心,也許這比著比著就能把自己嫁出去了呢!”懷王妃反應極快,一下子就想到了關鍵處。
可是,怎麽幫呢?
“王爺,咱們京城製香的碧羽堂怎麽樣?請他們掌櫃的來幫女兒做準備如何?”懷王妃問懷王。
“別了,你女兒自己已經選了雲香樓的掌櫃了。”懷王答覆。
“噢?雲香樓?這幾年才開始有名頭的那個樓?”懷王妃也知道這個,近幾年也有一些香是從雲香樓訂的。
“嗯。你啊也別有什麽擔心的,我派人查過了,他們家沒什麽問題,女兒去我放心。”懷王回答。
王妃不再說什麽,心裡想既然是要給女兒尋一個能幫她的,得自己親自去看看才是,打定主意明天親自去雲香樓看看掌櫃的什麽樣。
那頭,懷王妃剛走,宋憂離就拍了拍手,一名身穿白色勁裝、銀色絲線在衣角繡著蓮花紋的暗衛便出現了。
宋家暗衛不知幾何, 自宋憂離十六學成武藝後,懷王就把本來在暗處保護她的十名暗衛交給了她,由她自己調配。
“銀月,給我去查一查雲香樓雲長,三日內給我答覆。”銀月領命去了。
宋憂離理了理頭髮,就從正門大搖大擺的出門了,這次她換了高領的裡衫,遮了不存在的喉結。
走到了和香蕪約好的店鋪後門,馬車已經準備好,只見車夫正在幫香蕪把兩大布袋往車上搬。
“香蕪”宋憂離叫了一聲。
“唉,公子你來了。”只見香蕪也改做了小廝打扮。
“準備好了咱們就出發吧。”宋憂離一躍就跳上了馬車,香蕪也手腳麻利的一同進了馬車裡。
“公子,三個月沒去,前幾日讓先生把孩子們的身高報過來,小的一看他們和上次比又長高不少呢。”香蕪開心的說道。
“嗯,那就好。這天氣冷了給他們做了新衣裳,想來他們肯定會開心得蹦起來,想想就開心。”宋憂離一隻手轉著扇子,一隻手撐著下巴說道。
“公子,你怎麽心不在焉的啊?”香蕪看著宋憂離的動作,關心的問。
“哦,沒怎麽,看到了一個人,有些...惦念”香蕪是和她一起從小長大的丫頭,小了她兩歲,本也早到了嫁人的年紀,卻也怎麽趕都趕不走,隻說小姐去哪她就去哪,小姐不嫁,她也不嫁,兩人早已情同姐妹。
香蕪準備再問什麽,馬車忽然停了,香蕪掀開簾子一看,“求知堂”幾個醒目大字赫然在目。
“公子,到了。”說完兩人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