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香大會告一段落,百香展會卻如火如荼,人群們繼續留在會場中,尋找著自己心儀的香品。
此時,賽場旁明月樓的二樓包間裡,坐著幾人,他們時而爭論,時而安靜,似乎有些僵持不下。
“大人,虹國立國以來,向來以先輩聖賢效尤,凡事大不過法理二字,於法於理,您所述,未免有失偏頗。”陳庸語氣恭敬,但字句間分毫不讓。
“尚書大人,賽前,可沒說過有此規矩啊。”陳壽皺了皺眉,凝視著王邵。
“是我唐突,我與各位賠個不是。”眾人話裡帶劍,王邵卻依然滿臉春風,“我僅代表我個人,希望陳掌櫃能割愛,將配方賣予我。”
他望了望懷王與陳庸,“我國香品開支過大,若是能收到香方,不管是由我王家主辦也好,或是懷王主辦,對國,都有好處,再者,這龍腦香,主要售賣途徑,乃上供宮廷,或者售賣顯貴,一來,單從利潤來講,於雲香樓不在主營范圍,二來,此等物件,長期由民間售賣也較為不妥。”
“那由你王家售賣便妥了?”懷王冷眼輕叱,“由你王家上下打點,長時間經營權貴便妥了!”
“唉…”蘇岩搖了搖頭,“懷王,我也認為,此等物件由民間某一商家,長期售賣較為不妥,大尚書所言,也並無道理,若您不喜大尚書安排,可以談嘛。”
“談!怎麽談,他王邵張嘴閉嘴都是王家長王家短的,怎麽談,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虹國聖上姓王!”
“啪~”陳壽一掌拍在桌子上,他面色發紅,語氣急促,“懷王,是不是有些失言了!”
懷王望了望陳壽,發現對方是真的動了怒氣,“是我失言,給各位陪個不是。”
“怎麽說,方子也是雲香樓的,是不是聽聽掌櫃的意見。”陳壽望著雲長,“由於我與雲長的關系,宰相府不參與此事。”
雲長望著望向自己的眾人,心中苦笑。
作為賽事冠軍的他,受邀前來領賞與商談,這賞還沒見著,先鬧了這一出。
從進門開始,王邵便執意要求拿走香方,其中道理講得是頭頭是道,似乎雲長若留著方子,便是大逆不道般。
雲長望了望陳庸,見父親也在看他點頭,“各位大人,經尚書大人點撥,小的也是深感恐慌,這方子,便獻予各位大人。”
“但,物件的研製,其中辛酸與孤苦,也請各位大人理解,畢竟這張方子,我雲香樓眾人辛勞都在裡邊,我作為掌櫃,辛苦研製的東西不見了,總得給他們些解釋不是。”
“懷王意下如何?”王邵問道。
“我向來就不喜這些東西,誰愛做誰做!”懷王惡狠狠的刮一眼王邵,但王邵心中,卻是歡喜無比。
“賞金百兩如何?”王邵望著雲長說道。
“哈哈哈”懷王大笑,“王邵啊王邵,雲香樓和宰相的關系你也是清楚的,百兩,也就你說得出口。”
王邵望著面色有些青的陳壽,笑道,“容我說完,既然我王家打算做香,自然從材料到運輸都會建立渠道,這些背後的營生,雲香樓可自行使用,我王家分文不收。”
“大人。”陳庸說道:“雲香樓經營已久,自然有自己的渠道,雖無大人建立這般周全,但自身也是夠用。”
“那你缺什麽?”
“我雲香樓不缺什麽。”
“不缺?”王邵望了望對方,這陳庸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這樣吧!”陳壽突然說道:“既然我這侄兒什麽也不缺,
那我便替他做主。” 陳壽望著陳庸,“言下之意,你是願將方子交出來,分文不取對否?”
“是的,正如尚書大人所言,此等物件在雲香樓手裡,確實不妥,我願交予朝中,分文不取,只求香名定為雲香,也算給我一眾夥計交代。”
“好,不虧是我陳家兒郎,”陳壽猛的一轉,望向眾人,“既然我侄兒自願交予公堂,但無奈,朝中並無相關組織可以受理,交予大尚書,自家打理,你們有無意見。”
“無意見。”懷王一擺手,癱靠著椅子,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蘇岩見狀,也是無意參與。
“好,那我侄兒交予公堂,由朝堂交予大尚書,那大尚書是否該給朝中,聖上,一個說法!”
“自然。”王邵點了點頭。
“那行,你交出煉鐵場兩成利,此事就這麽定了。”
什麽?兩長成!
王邵望著陳壽,他一臉從容淡然,合著,就是在這裡等著自己!
就煉鐵的利潤來說,兩成自然比龍腦香帶來的利潤高,不僅軍備是自己在做,民用的也是自家在做,但論龍腦香背後的價值,可不是金錢能衡量。
虹國人愛香,尤其受文人墨客的追捧,而這些文人學子出至哪裡,自然是各個氏族佔絕大多數。
有此香,就有了打開他們大門的鑰匙,長期經營,王家的勢力必定能進一步的穩固,這些,不是金銀可以換來的。
說是如此,兩成利潤,可謂大出血了,何況,煉鐵的原材料是皇族獨佔經營。
此刻,王邵心中對宰相的問候,不知上升到多少年前,但他依然面色平靜,帶著些許溫和,“宰相大人所言,合情合理,我王家,願意交出煉鐵兩層利潤。 ”
“好。”陳壽喜笑顏開,“聊了這麽久,想必大家也都疲了,聽聞此樓菜品一絕,我也不佔比賽的由頭,今日,我自掏腰包,請各位大人可好。”
陳壽話語雖帶著詢問,但他宰相所言,眾人也不敢掃他的面,便紛紛留下。
沒多久,桌上菜肴擺滿,色香並具,眾人也是開始相互交談,時不時發出些毫無喜悅之情的笑聲,總的來講,這頓飯,氣氛還算和悅。
但王邵心中卻毫無喜悅之情,拿到方子自然是好,但這血,似乎出得有些大。
不過,宰相大人歷來高亮,平日行事,也都是聖上優先,交出利潤,讓聖上那邊少些猜疑,也並無不可。
“大人。”突然房門被推開,一名尚書府的下人在門外候著。
王邵喚他入內後,他俯身在王邵耳邊輕言。
“各位大人,今日比賽圓滿完成,各位大人辛勞,我敬各位一杯。”王邵舉杯,邀約眾人共飲。
“現在天色漸暗,我安排了些節目,邀眾人外出觀賞。”
觀賞?
眾人滿臉的疑問,他們望著門外,九月底的時節,京城黑得早,現在門外已經是夜色朦朧,觀賞,觀的什麽,賞月?
王邵見眾人有些疑惑,他微微一笑,“在走廊即可。”
眾人來到二樓走廊,望著漫天的黑,有些不解。
正在眾人疑惑之時,“嘭~”的一聲巨響。
天空被照亮,一朵暗金色的花,出現在夜空之上,它璀璨閃爍,內有無數星辰,又如曇花般,一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