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以後,四個人安靜的呆在屋子裡,留意著外面的一切動靜。
槍聲,正一點一點的逼近過來。
雖然並不明顯,聽起來好像仍然在很遠的地方,可是只要仔細辨別,能發現它們正變得越來越大聲,說明正在靠近。
這意味著什麽,顯而易見。
山寨的這些人,有點抵擋不住了。
過了一會兒,一輛車子極快駛進山寨。
一個人跳下車,嘰裡呱啦的叫喚了幾聲,頓時又有很多原本山寨周遭防守的人,匯集了過來。
他們一個個端著槍,跳上車,很快就和車子一起離開,顯然是要加入戰場。
陳牧他們四個趴在窗前看著這一切,等車子走遠後,相互對望,面面相覷。
他們掌握的信息實在太少了,沒辦法分析眼前的究竟發生了什麽、是個什麽情況,所以有點不知所措。
陳牧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兩天套問到的僅有的一點信息,這一夥恐*怖*分子,又或者應該說是武*裝*組織,是受到蘇單公家的庇護的。
這和從前在國內,看到過的一些新聞裡的信息也算一致。
蘇單公家的老大,曾經被默哀國定為恐*怖*分子,遭到默哀國公家在全世界范圍內的通*緝。
而且,那位業內最有名的拉燈大師也曾經在蘇單住過,受到過蘇單大佬的庇護。
所以蘇單境內“藏著”那麽幾支武*裝*組織或者遊*擊*隊,真是一點都不出奇。
也正因為這樣,這一夥人才能在這個並不算偏僻的地方活得這麽自由自在。
現在突然有人攻打他們,應該不會來自蘇單公家,這個可能性有點小。
那麽到底是誰呢?
“是來解救我們這些人質的人嗎?”
陳牧的腦子裡極快轉過這麽一個念頭,也不知道對不對。
可是轉念又想,如果來的是解救他們這些人質的人,那不應該是偷偷摸摸的摸到山寨來,然後才出手的嗎?怎麽會大老遠就打起來了?
陳牧回想一下以前看過的那些影視作品的情景,固執的覺得解救人質應該是特戰部隊之類的摸到山寨,把恐怖分子打個出其不意,格殺所有人,最終把人質安全救出。
現在這樣……好像有點不太對啊。
當然,影視作品和現實是有區別的,可不管怎麽說? 如果真是想要解救人質? 這麽大張旗鼓的來,就不擔心這些恐*怖*分子撕票嗎?
陳牧很疑惑? 腦袋有點亂。
劉威他們幾個人也說不出個所以來? 只能從專業的角度,分析聽到了什麽樣的槍聲。
“AK好多? 不過也有很多MP5,我用過這槍? 能聽出這槍的聲音? 肯定沒錯……”
“你們聽,剛才這一下,這聲音,居然還有狙擊手……”
“不行了? 好像停下來了? 沒再繼續靠近我們這裡……”
三個人小聲的說著,從槍聲多少就能聽出一點戰場的情況。
陳牧在旁邊靜靜聽著,覺得這仨挺牛的,果然是有經驗的專業人士。
這一晚上槍聲鬧騰到大半夜,才漸漸沒了聲音。
過了一會兒? 山寨外出作戰的人回來了,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 有的甚至還帶著傷。
因為是大半夜,看得並不清楚? 陳牧覺得他們的人數好像少了許多,可是卻不能確定。
這些人回來以後? 山寨開始雞飛狗跳起來。
吃東西的吃東西? 喝水的喝水? 療傷的療傷……一頓鬧騰。
又過了一會兒,那個頭領和伊哈桑也坐著吉普回來了,兩個人的臉色在火光中顯得有點陰沉。
“把人都趕出來,我要讓他們都看看……”
那個頭領下車後發了一通脾氣,果斷讓人去把人質拉出來,嘴裡依然罵罵咧咧的,夾帶著一堆陳牧聽得懂的和聽不懂的髒話。
剛才的槍聲,人質們肯定也都聽到了。
他們被端著槍的恐怖分子趕到空地上,都顯得有點畏畏縮縮的,眼底帶著驚恐。
陳牧躲在屋裡看著這一幕,腦子裡冒出點不好的預感,這一刻什麽也說不出來。
劉威他們三個也沉默了,似乎都預感到會發生什麽。
那個頭領一邊罵人,一邊走向那些人質,左看看,右看看,他的臉在火光中顯得特別猙獰。
突然,他指了指人質中的幾個人:“你、你、你、你……出來。”
那幾個人都是機組成員,兩個機長,兩名空姐,其中包括之前給陳牧端過水的乘務長。
他們四個人都被嚇壞了,有點不知所措,可是被端槍的恐*怖*分子推搡下,還是畏畏縮縮的走出來了。
“你們這些背叛者……殺了我們很多人……已經投入到魔鬼的懷抱……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們必須報復……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決心和力量……”
那個頭領面對著四個可憐的人質,擺出懟天懟地的架勢,破口大罵起來,其中帶著很多陳牧聽不懂的詞句,還有許多需要嗶嗶嗶的詞語,反正陳牧自動過濾,變成自己能聽得懂的。
這裡面的信息量不少,從那個頭領的話兒來看,之前在外面和他們打仗的人,似乎真的就是來解救人質的。
現在……那些人被打退了。
山寨這邊也吃了大虧。
山寨裡少了得人不是死了,應該就是繼續呆在山寨外防守……
反正今晚的事情看起來讓頭領很生氣,後果自然也很嚴重。
至於有多嚴重,接下來陳牧見識到了。
那個頭領居然讓人打開攝像機拍攝, 然後直接讓四名機組成員跪在地上,命令手下對他們進行當眾槍決。
幾槍過後,原本活生生的人成了屍體。
人質們當場被嚇得哭了出來,好多人直接被嚇得癱倒在地上,站不起來。
陳牧也深受震撼,感覺這一刻自己的三觀都有點被顛覆了。
尼瑪這都人命啊,居然就這麽沒了……
人命在這裡一點也不值錢,隨時說沒就沒。
最讓陳牧受衝擊的,是那幾個執行槍決的阿伯罕人,居然有兩個是之前和他玩過鬥地主,還開過小玩笑的人。
這一刻,他們對陳牧來說是那麽的陌生,回想之前和他們打牌的情景,陳牧頓時感覺寒毛倒豎,心底冰涼。
這些……都特麽是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