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開投的那一位,已經拿著我們對你們公司所做的考察報告回去了,估計需要一點時間去研究,然後就會主動聯系你們的……”
“我看了你們的發布會,你們所描繪出來的前景,很有吸引力,這種技術創新和模式創新,始終是我們夏國產業技術政策最為鼓勵的……”
“上一次和你說種植藥材的想法,你可以自己斟酌,不論你們是繼續專注於果蔬種植,還是也準備涉足藥材種植,我們都會支持你們的決定……”
林私長在陳牧的辦公室裡,和陳牧聊了很多。
對於這位技術派的官員,陳牧的心裡是非常佩服的。
不但見識廣博,而且做起事情來也非常的務實,不像有些學者,總是光嘴裡說得好聽,可是做起實事來就蔫了。
兩個人正談著,小武又進來了:“老板,已經統統問清楚了。”
“怎麽說?”
“是個騙子,從藏地來的,就是那個仲巴縣。”
小武用手抹了一把汗,說道:“那小子本來是個生意人,說是之前做犛牛皮夾克和皮大衣的買賣的,賺了不少錢。後來因為沉迷耍錢,把家當都輸個底掉兒,還欠了一屁股債……”
這貨的話癆勁兒又來了,陳牧連忙插了一句:“你先說說,沒動手吧?你們別把人給打壞了,待會兒人家派*出*所的同志來了,我們看可沒辦法和人家交代。”
小武砸吧砸吧嘴:“額就甩了他兩個耳光,基本上沒動手!”
這叫基本上沒動手?
你都甩人家兩個耳光了,力氣有多大你自己知道。
陳牧無語的剜了這話癆貨一眼,說道:“待會兒趕緊去檢查檢查,千萬不能再打了。”
“知道了,老板!”
小武點點頭:“真的額就打了兩個耳光,那小子就自己全撂了,根本不需要怎麽動手,想她這樣的,我要是真想弄他,一般人都看不出來……”
快打住吧,人林私長就坐在這兒呢……
陳牧擺了擺手,示意這話癆貨趕緊閉嘴,又問:“你繼續說,他怎麽就想到騙到我們這裡來了?還有我的電話號碼……嗯,照理說我這個號碼知道的人可不多。”
小武只能繼續說:“說是本來是林芝人,為了逃債跑到腫巴去了,正在腫巴被羅研究員和藏地環境保護協會雇去種樹。
就在幾天前,藏地那邊的領導去腫巴縣視察,讓他遇見了。
他偷聽到了羅研究員和領導的談話,知道領導準備從額們這裡買樹苗,所以他就動了鬼心思,想要過來先把地代理權談下來,又或者是先談個好價錢,低價買進,再到回頭到藏地去高價賣出。”
“還有這樣的事兒?這可真是活久見了。”
陳牧聽了小武的話兒,有點驚了。
這麽說來這個趙仁增是個人才啊,隨便聽到點消息,就能想到跑到這裡來,弄出這一出,這心思可真夠活的。
趙仁增說他當初做犛牛皮大衣和皮夾克的生意賺了大錢,顯然是真的了。
唯一不行的,就是這人心思太歪,而且計劃也不夠周詳。
這麽莽莽撞撞的跑過來,不但沒把陳牧忽悠住,反倒是讓自己漏了怯,估計得到大牢裡蹲一陣子了。
“額問那小子怎麽敢這麽大膽,那小子說他家裡實在被債主逼得沒辦法了,老婆都快受不了鬧著要改嫁,所以他也就只能鋌而走險了。”
“行了,也別為難他,這麽大老遠的從藏地跑到我們疆齊省來,不容易,讓吃頓飽飯,待會兒直接交給派出所那邊帶走吧。”
“額知道了,老板!”
小武很快轉身離開。
陳牧轉過頭,看著林私長:“這個人要不是剛才冒充公家來騙人,就憑著他這股子闖勁兒,我還真願意聘用他乾個銷售,專門派到藏地去跑銷售,說不定過幾年他還真能打出一片天地。”
林私長搖了搖頭:“心思太歪,不可信。”
陳牧想了想,笑道:“歪心思有歪心思的好,只要用在對的地方,也沒什麽問題。”
林私長也笑了:“好,這或許就是你不一樣的地方,陳牧,堅持你自己的想法,好好乾。”
第二天,林私長和他的團隊離開了。
陳牧親自把人送到X市去,才又返回加油站。
才剛把車停好,就看見張新年在加油站的門口等著:“老板,藏地來人了,說是要談采購砂生槐的事情。”
“又來人了?”
陳牧忍不住笑了一下,問道:“左叔呢?這事兒讓他來處理就好了。”
張新年回答道:“左總到穆齊市去了,參加省裡的一個商務會議,今天趕不回來。”
“哦。”
陳牧想了想,說道:“那行,就去見見吧。”
女醫生今天回娘家,不在加油站,所以藏地的來人就只能他去處理了。
走進待客室,藏地方面的人已經在等著。
一共五個人,看樣子都是官員,從打扮和氣質上就能看出來。
陳牧笑著走進去後,和對方寒暄了幾句,然後就把昨天趙仁增的事情說了一遍。
“還有這樣的事情?”
藏地這些人裡,領頭的是一名省維辦公室裡的秘書,叫做江白巴桑。
他聽了陳牧的講述後,很誠懇的進行了道歉:“我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事情,是我們的疏忽給陳總造成了麻煩,非常抱歉。”
陳牧對這人的印象一下子好起來,擺了擺手:“沒關系的, 就是這麽巧遇上了,也說不上是麻煩。”
雙方聊了一陣,都相處得很不錯,江白巴桑主動進入正題:“陳總,這一次來,我們準備向你們公司采購一億株砂生槐,希望能從你們這裡得到一些優惠……嗯,我們可以保證,如果這一次的一億株種下來的效果不錯,那麽以後我們還會加大采購量的。”
因為有了趙仁增的口供,陳牧其實基本上對於藏地人的要求已經有所預計,想了想後直接的就說:“九毛五一株,一億株起步,這已經是最低價格了,可以嗎?”
江白巴桑目光一亮,本來這一次他懷揣著“打硬仗”的心思來的,可沒想到陳牧居然這麽乾脆,倒是讓他感覺有點意外。
他試探著問道:“陳總,還能不能再優惠一點?”
陳牧搖搖頭:“真的沒辦法在價格上再減了……嗯,這樣,如果你們還覺得貴,那我們的底線是先付八成,剩下兩成可以半年後付,怎麽樣?”
“太感謝了,陳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