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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獨立別墅中的老人》許明 18
  許明在關東軍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大家不但不待見許明,而且處處為難許明。名義上是不習慣許明的生活方式,其實是對許明處處排擠。情報部門已經歸梅機關掌握近二十年了,梅機關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地盤被其他人插足。再說了這個其他人剛好是梅機關的死敵竹機關的人,當然大家都同仇敵愾了。當初竹機關和梅機關鬥爭很激烈,竹機關依仗著背後有大家族,有錢有勢經常欺負梅機關的人。凡是梅機關四十歲以上的人都清楚,當時囂張的竹機關是怎麽欺負梅機關的。梅機關雖然背後有比較強硬的軍部,但是軍部不可能百分百滿足梅機關的要求。所以財大氣粗的竹機關經常利用這個優勢,欺凌梅機關的人,謾罵梅機關是乞丐。現在梅機關得勢了當然要給竹機關的人好看,再說了據說藤田一郎是竹機關的少會長,也是竹機關唯一的幸存者,大家的發泄當然只有針對許明了。

  在辦公室無所事事,大家對許明不是諷刺就是指桑罵槐,許明隻好找借口暫時離開了。理由很簡單,竹機關的人出事了,會長是藤田一郎的叔公,所以許明要給大家辦法事超度。上級沒有理由拒絕,隻好給許明放假,其實許明想要等切爾諾夫的回音。來到新京最出名的寺院,許明一邊為竹機關的人超度,一邊等待切爾諾夫的消息。這段時間許明幾乎整天留在寺院裡面,漸漸接觸到了一些佛法。雖然許明對於這些佛法有似是而非的感覺,但是許明不願意仔細分析理解。師傅問許明為什麽不要搞清楚問明白,許明笑著回答道真的需要分的這麽清楚嗎?師傅回頭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方丈,方丈卻說這個人有慧根,是一個與佛有緣的人。

  後來每一次許明來寺院,方丈都親自接待,經常和許明說一些佛法。有一次保鏢穿著軍裝進來,大家才知道許明不但是一個日本人,而且是一個日本軍官。許多師傅不敢接近許明,只有方丈依然和許明談笑如常。一個師傅私下問方丈,難道方丈不怕這個日本軍官嗎?方丈告訴這個師傅,這個軍官不怕佛法,敢心安理得的和方丈聊天,就代表他不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壞人。中國人是人,日本人也是人,中國人需要度化,日本人也需要度化。

  許明本完了法事準備離開的時候,方丈說了一段話。“你是誰?哪個才是你自己?你生在哪裡?你又要去什麽地方?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做了有什麽目的?你是殺人救人呢?還是救人反而殺人呢?你是好人呢?還是壞人?你是惡人呢?還是一個菩薩?哪裡才是你的家?哪裡才是你的歸宿?心懷天下呢?還是要守住自己的本心?是要脫去你的外皮?還是要穿上袈裟?如果世人容不下你的話,你願不願意歸隱山林?如果世間容不得你,你願不願意皈依我佛?當你擁有一切的時候,當你失去一切的時候,當你覺得空虛的時候,當你覺得生活無意義的時候,想想這些話。慢走,不送。”

  許明雖然有點吃不準方丈的話,但是也不由自主地記住了這段話。

  切爾諾夫真的派人聯系上了許明,切爾諾夫不但送來了一些人,而且送來了一台最高級的電台。許明曾經學過發報,所以會使用這種電台,只不過這台電台比一般的電台更加嬌小和方便。切爾諾夫給了許明一套專用密碼本,只有切爾諾夫和許明知道並且會使用。以後每周報送一次安全信號,有急事的時候隨時可以給切爾諾夫發報。切爾諾夫稱呼許明為少將,絕對不是切爾諾夫說笑或者是說錯了,

看來許明又升官了。  切爾諾夫送來的人都是在蘇聯的亞裔精英,還有一些混血的,他們接受過蘇聯的訓練,冒充竹機關的人協助許明工作。一下子冒出這麽多所謂的竹機關的人,不要說是梅機關了,就連關東軍也搞不清楚真假。三百多個各行各業的精英,都是情報人員,不但會使用電台和暗語,而且精通俄語和日語,有的還精通英語、法語、德語和漢語。有三十多個是搏擊高手,基本上每一個人都會使用槍械。梅機關傻了眼,沒想到竹機關這麽厲害,還有這麽多的人活下來。許明告訴大家,竹機關召開大會,集中散落各地的潛伏人員,並沒有算上這些秘密培養的候補人員。現在竹機關暴露了,國內的人不相信竹機關了,大家隻好撤回來了。這些人隻好暫時留在關東軍,等國內有了結論再分配好了。

  許明說得輕松,可是實際上這些人太恐怖了,因為這些人的段位太高了。這些人不但業務熟練,而且是有實戰經驗的人。他們都是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潛伏經驗,手段老辣不留後患。按照日本國內的情報人員規則,在外潛伏十年以上的情報人員最低授予中尉軍銜。一下子多出三百多個中尉,而且都是情報部門的老手,讓關東軍情報部門情何以堪。這些人雖然沒有正式授銜,也沒有正式在關東軍就職,但是他們以來就讓關東軍特別是關東軍情報部門氣勢大振。而且他們只服從於許明一個人,誰敢對許明不敬,他們敢於和對方決鬥。他們人前人後叫許明少主,嚇得一些關東軍將領躲著許明走。

  一個憲兵司令部的少將參謀長企圖訓斥許明和他們的手下,沒想到一個手下報出了這個少將祖先的醜事。竹機關不愧是掌握日本國內數百年的情報部門的機構,手裡有每一個高官的把柄。梅機關當初也有,但是為了和軍部的人搞好關系當眾燒了,現在只有竹機關手裡有資料。其實這些資料是切爾諾夫和許明花了心思收集的,切爾諾夫也好,許明也好哪有那麽多的把柄。不過這次的震懾效果十分明顯,不光光關東軍高層怕了,幾乎所有人都怕了。竹機關雖然快完了,但是不代表這些信息也會沒有。大家都擔心一旦把許明逼急了,許明會不會挨家挨戶來敲詐。為了緩和竹機關的局面,為了和藤田一郎搞好關系,大家都決定不在逼迫許明。

  不久之後軍部任命下來了,藤田一郎擔任少將關東軍情報主管,專門負責蘇聯方面的情報收集和整理。竹機關所屬人員歸藤田一郎指揮,所有經費開支由關東軍負責。關東軍的高級將領都不開心,許明這個瘟神沒有請走,反而要關東軍負責辦公經費。大家隻好打起十二分精神和許明打交道,希望不要得罪了這個瘟神。梅機關駐關東軍的人,也被國內梅機關本部的人警告,絕對不允許主動對竹機關的挑釁,就算竹機關的人鬧事也一定要克制。

  許明苦笑了好久,蘇聯給了許明一個少將職務,日本也給了許明一個少將軍銜,他成為了這兩個國家的雙重間諜,可是他不是蘇聯人,也不是日本人,而是一個中國人。要是讓中國組織的人知道自己這麽做事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處罰許明呢?

  許明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關東軍的情報,有許多涉及到了抗聯和中國共產}黨。許明希望切爾諾夫把這些信息轉告給抗聯和中國組織,切爾諾夫當場同意,但是需要許明發誓絕對不能直接和中國方面有聯系。凡是所有的情報都必須通過切爾諾夫轉告給中國,絕對不允許許明私自和中國組織聯系。切爾諾夫告訴許明,這是一個原則問題,絕對不能討價還價。許明是蘇聯人的事情是最高機密,整個蘇聯知道的人並不多,幾個切爾諾夫的親信知道了也被送往了西伯利亞去了。許明絕對不能向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情,一旦許明暴露的話,切爾諾夫就要上軍事法庭,許明也會一輩子被蘇聯人追殺到底。許明隻好答應切爾諾夫這些條件,只不過許明心裡很不開心。切爾諾夫也不知道怎麽勸許明,隻好再三提醒許明小心再小心。

  為了控制許明,為了把許明的人掌握起來,關東軍的一個將領準備對許明使用美人計。這個將領剛好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他讓自己的女兒故意接近許明,希望試探出許明的想法。許明想以自身的原因拒絕這個女孩子,許明看得出這個女孩子是一個善良又單純的好姑娘。許明知道自己是中國人,絕對不可以真心喜歡這個女孩子,不想害了這個女孩子。可是切爾諾夫一定要許明接受這個女孩子,就算利用也要接受,這是切爾諾夫的命令。許明沒有對切爾諾夫提及過這個女孩子,可是權恩菲依然第一時間知道了女孩子的事情,看來許明身邊有切爾諾夫的眼睛。事情由不得許明自己選擇,所以許明隻好假意接受了,女孩子高高興興離開了。

  許明有點鬱悶,不知不覺來到了寺院,方丈陪著他坐了一個晚上,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臨走的時候方丈才說道:“有空多來坐坐。就算不說話,來這裡靜靜心也好。你的本心不壞,而且是親近佛祖的,這就是你的佛緣。你不知不覺來到了這裡,就代表你內心把這裡當做了一個家。出家人沒有家,寺院就是我們的家。你也沒有家,所以不知不覺把這裡當做了家。我沒有什麽好說的,隻想告訴你一個事情。千萬不要欺騙自己,千萬不要辜負別人的真情,不然的話後果很嚴重。需要用自己的一生,需要用自己的後半輩子償還的。什麽債都可以欠,只有感情債不能欠。欠了感情債,一輩子也還不清。”

  許明沒有聽方丈的話,按照切爾諾夫的命令,許明馬上和這個女孩子結婚了。可是許明總覺得愧對這個女孩子,所以故意躲著女孩子。女孩子不知道為什麽,又不理解許明,所以隻好一個人待在家裡,漸漸地女孩子變成了一個鬱鬱寡歡的人。許明身體有病,不喜歡女人等謠言漸漸地多了起來, 大家都以為許明不是一個正常男人。許明不去理會這些謠言,以為時間久了就會沒事,沒想到女孩子相信了這個謠言。當許明得知妻子出事的時候,趕回家才知道女孩子自盡了。看著女孩子倒在雪白的床單上,鮮血流滿整張床單的時候,許明終於明白了方丈的話。許明不是不喜歡女孩子,不是不願意和女孩子在一起,可是他不能給予女孩子幸福,所以故意冷落女孩子。沒想到失望地女孩子,選擇了自殺結束自己的生命,這不是對許明的解脫,而是加重了許明的心理負擔。

  女孩子的事情打擊到了許明,許明不願意再留在關東軍裡面。反正切爾諾夫的人已經打進關東軍內部,許明留不留下作用不大了,許明準備離開關東軍情報部門。切爾諾夫也知道許明心意已決,也知道從此許明會厭惡情報部門,不願意回來了。切爾諾夫提醒許明,他不但不能把自己的身份說出去,而且不能暴露自己。不然就算日本人不追究許明,蘇聯人也會不放過許明的。許明隻好答應了切爾諾夫的要求,保證一輩子保守秘密。

  許明製造了一場事故,讓日本人以為自己因為喪妻神情恍惚發生了意外。許明成功地以藤田一郎的名義結束了自己的使命,從此世界上不會再有藤田一郎這個人。切爾諾夫曾經隱晦地告訴許明,真正的藤田一郎已經死了,許明就是藤田一郎。如今許明製造了一場事故,斷送了日本最年輕的的少將藤田一郎的性命。相信日本國內也希望這個藤田一郎早點消失,誰也不會真正關心這次事故的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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