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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她說話的語氣冷,可彼時,不敵他眼中的銳利,那鋒芒鎮著她,直逼內心最底處。
旁光下意識掃了掃空無一人的茶廊,緊了緊手,那一刻微閃的眼神暴露了她此刻的露怯。
他不染情感的眼將她的小動作悉數納入眼底。
“我奉公守法,可也不是被人爬到頭頂撒尿還要道聲慢走歡迎下次再來的懦夫。陳小姐,你是不是錯以為,木為初身邊沒人,可以任由你搓圓捏扁?”
換做以往,陳懷凡會覺得眼前的男人具有她極欣賞的強大的魄氣,可此刻他後面的一句話,隻裹挾著叫她禁不住膽寒的警告與冷厲!
“木為初失蹤,所有跟她有過過節的人都有嫌疑?那你怕是有大把的人要見了”她用這樣的話,來掩飾自己內心滋生的一點慌亂。
“人不久我就要帶回來了,陳小姐且好好享受剩下的自由,奉勸你一句,往後做壞事,幫手至少要找可靠的”
“門在那裡,怎麽來,就勞煩你怎麽走”
桌子底下的手緊了又緊,對方的從容不迫和對話讓她內心本來的篤定慢慢地崩了弦,可她不敢表現出來。
鐵青著臉,她慢慢起身,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後轉身從門口出去,背影僵硬!
孔林看著她,深不見底的雙眼覆上一層寒冰,撥通科陸的號碼“下去了”
電話那端的科陸剛穿過馬路,上了車“我這邊也已經搞定了”
沿安全通道旁邊的電梯出去,陳懷凡在電梯門外等了半天,樓層數卻遲遲停在三樓沒有變動,內心的煩躁升級,忽然砰的一聲那手提包打在按鈕處,滿面戾氣。
安靜的樓層發出回響,十分擾人,她怒氣橫生,連帶著呼吸都變得不平緩。
她想不明白,這個人約她來做什麽,是確定事情是她做的,還是僅僅只是為了震懾她?
好半晌,電梯終於到達,梯門開啟,她一抬頭,裡頭站著兩個人,中間摞了三個大箱子,足有一人高。
三人一打照面,電梯內二人便覺得這人看自己的目光不友善,神情又怪異,不覺有些莫名其妙。
陳懷凡一邁腳,站在了箱子的正中,按了一樓之後雙手環胸,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暴躁。
其中一人看了看對方按的樓層數,善意的提醒“小姐,電梯是往上的”
惱怒又嫌惡地掃一眼身後的箱子,陳懷凡啐罵了聲“要運貨就用貨梯”
那二人莫名其妙遭了罵,對視一眼,做了個不可置信的表情。
電梯門闔上,開始往上走,箱子將電梯堆得逼仄不堪,懷凡不泄憤,嫌東西硌腳,粗魯地拿高跟鞋往後踢了踢,兩物相撞,頓時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店主慌忙製止“小姐,我們這裡面是燈具來的”
她不願跟這兩個人搭話,在孔林那裡受了刺激,連往日人畜無害的性子也不願偽裝了。
二人受了氣,可也不想跟沒素質的人糾纏,待到電梯門開了,沒好氣地喊一聲“麻煩讓一下”
正中的陳懷凡紋絲不動,恍若聽不到一點聲音似的。
二人氣極,另一人皮笑肉不笑地說“小姐,再不讓一下這車就要撞到你了呢”
翻了個鄙夷的白眼,她依然無動於衷。
“既然人家聽不懂人話,那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說罷,二人抓著扶手,輕輕把貨車往前一推…..
她們也沒敢下狠手,所以箱子只是不輕不重地撞在了陳懷凡的小腿上,顛簸了一下。
而她剛一轉頭二人不由分說推著車就出來,她被迫狼狽地退到走廊外頭去。
一時間更是忿然作色“進貨是吧?我看你們早點倒閉才是”
冷聲怒罵的同時抬手就要把人家的箱子推倒,距離她最近的妹子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躍身擋在箱子面前,下意識地把對方推開。
撲通一聲,反倒陳懷凡被推到在地。
“你這人怎麽胡攪蠻纏的,講不講道理”推人的女孩橫眉說道。
“你…..”她跌坐在地上丟臉又狼狽,瞬間氣得面紅耳赤。
“走吧,別理她”年紀稍長一些的店主拉上車。
二人徑自離開,留下屁股摔在地上的她,像個可笑的小醜。
一路怒氣衝衝地下樓、上車,砰一下關上車門。
她坐到車上,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氣,睜開眼時,依然是滿目的憤怒。
急躁地從包裡翻找手機,半晌也沒找到,氣得一股腦把東西都倒到座椅上“連一個包都不讓我好過”
最後在一堆物品中一把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電話被接通後,劈頭就是一聲命令“現在、立刻、馬上到我們見面的地方來找我”
然後啪一聲掛了電話,最後朝旁邊的商場狠狠看了一眼,發動油門離去。
對面的馬路上,一輛私家車緊隨其後。
20分鍾的路程陳懷凡加速用了15分鍾,急刹車的動作也在向外界透露著她彼時的情緒。
車子停在一個巷子入口,沒多久,另有一輛車在不遠處停下,車上下來一個男子,徑直往巷子這邊的方向來。
剛欲踏進去,驟然被突如其來的鳴笛嚇得停住了腳步。
他轉頭看來,透過擋風玻璃,看到氣急敗壞約自己到此處來的客戶。
腳步一轉,往陳懷凡的方向走去,拉開副駕駛上了車。
“陳小姐,這麽急找我有什麽事”
她一臉陰寒,緩緩地轉過頭盯著他“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不是你讓我隨便找個山疙瘩送進去嗎”
雨刷底下貼著一枚指甲大小的不明物體,與黑色的塑膠板融合在一起,將二人的對話傳達得一清二楚。
不遠處的座駕裡,科陸腿上放著一台平板,平板上的聲波隨著被竊聽的聲音時上時下,一旁還放著通話中的手機,開了免提。
對話的內容叫科陸這種接過不少稀奇古怪案件的人也禁不住變了臉色,不由得朝免提中的手機看了一眼。
手機中的那方——為孔林。
他坐在茶廊的椅子裡,桌面是處於亮屏的手機,周遭攜來一股黑壓壓的森冷的寒風,他眼中雲波詭譎,滿目森寒!
“那她現在人呢”
手機,再度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
“這個要問人,不是我親自去辦的”
“你找的那人靠不靠譜,消息是不是走漏了”
聞言,男子一蹙眉“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總覺得不安,不知道她的所在是不是已經被人找出來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她看他一眼,他們不過是一個給錢一個做事的人,談不上信任可言,她的事情用不著跟他交代。
男子思忖半晌,到底比陳懷凡這個處處受家庭庇護的大小姐歷練得多,轉頭就覺得對方太杞人憂天“陳小姐多慮了,你放寬心,我找的都不是新人,出不了什麽岔子”
她寧怕萬一“總之你查查,最好能讓人把她現在的照片拍給我”
沒確認,她始終如芒在背!
“陳小姐,一般這種出了貨我們出於安全考慮…..”
他還想再說,奈何對方登時不客氣地打斷“我給你錢讓你辦事,做什麽樣的決定你隻管聽就是”語氣既煩躁又高傲。
他給了錢下家,照規矩除卻有新生意上門,其他情況就不適宜再有任何聯系。
心頭有些無奈,沒辦法,客戶至上嘛,他也只能點頭答應。
科陸看著那男子下了車,往自己車輛的方向走去,眼睛盯著那人的方向,他提醒“孔先生,現在要跟誰”
“男人”電話中傳出簡潔的兩個字,即使透過聽筒,科陸也察覺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森然。
“好”他收了線,驅車跟在前面的私家車後。
那人他自然認得,業內出了名,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有誰能比他更適合這個形容詞,本事也確實有。
他不敢像跟陳懷凡那樣跟得近,畢竟都是做一這行的,反偵察能力自然也強。
茶廊一片沉寂,孔林那樣高大的人坐在那裡,戾氣使得空間的氣壓急速下降,恍惚中,連他臉部的線條此刻都變得冷硬無比!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透露出戾氣來。
“方不方便現在立刻到我這裡來”
電話那端是阿K,一聽到老友的語氣,便覺察異樣。
此刻正是小型會議中,他暫停,用手勢讓兩名同事先出去。
見狀,老北抬眸看著他。
阿K問,語氣肅穆“我現在是不是不應該浪費時間問任何問題”
聞言,老北也意識到不對。
“我把地址發老北手機上,我需要兩個打手”
會議室的二人對視,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話不多說,不約而同地往外面走“我現在聯系人,你把地址發給我”
老北回到辦公室拿上車鑰匙,大步往電梯口走去,臨走前交代“我們過深圳一趟,大家做好手頭上的事”
阿K負責聯系打手。
4個人風風火火從港珠澳大橋通往深圳。
從跟著黃國華來到偵探社,科陸在對方樓下等了大半個小時,忽然見著孔林的車停在了一樓門口,剛欲下車與他匯合,一轉眼看到後面急急駛來一輛車,車上陸續下來4個人高馬大的男子。
孔林似乎一眼就看到了科陸所在的方位,做了個讓他留在原地的手勢。
然後一行人以孔林為首,直奔獨棟的偵探社大樓。
這是兩層的複式辦公樓,一樓是前台、會議室跟接待室,前台小妹迎面見著數位男子跨步而進,一半都是長相出色,個個身形挺拔,一時間不由得心花怒放。
克制住自己內心的不安分,她剛欲開口,一行人仿似完全沒看到她的存在,徑直從面前經過,去往二樓辦公區。
“呃…..”想叫停又欲言又止。
二樓辦公區有兩名工作人員,一男一女,抬頭以為生意上門“請問各位是想要谘詢什麽業務嗎”
為首的孔林漠聲問“想知道一下老板在哪裡”
“那個辦公室就是,幾位……”
“謝謝”男工作人員手剛一指,話未說話,被打斷。
而後幾人便徑直走向那間私人辦公室。
兩位員工有些摸不著頭腦,看這神情倒也不像是來谘詢的。
大手握上門把,孔林哢噠一聲,擰開鎖舌,推門而進。
裡頭的男人正在通話中,房門被推開,抬頭便道“敲門是禮貌….”
一見一張陌生面孔,話音慢慢止住,手機還放在耳邊。
那一隻手尚未離開門把,只聽冷漠而沙啞的煙嗓響起“黃國華?”
黃國華不明就裡地看著他“我是”
然後對電話那頭說了聲“回頭給你電話”
這聲音,聽過一遍,孔林就已確定,目光驟然下沉,仿佛不輕不重般交代了聲“有些不客氣,請你多見諒”
在對方稀裡糊塗的時候,他回過頭,對那兩名打手開口“勞煩,隨意”
二人便立刻心領神會地各自走到開放辦公的區域,不由分說便開始在桌面、櫃子翻找。
事發突然,那兩名員工頓時發蒙,在此間隙久經職場的黃國華已經開始上前呵斥“你們什麽人,幹什麽”
他要出去,孔林微微側身,倒真讓他沒有阻礙。然後卻是邁開腳,負責在他的辦公桌上搜找。
老北阿K廢話不說,同樣翻箱倒櫃。
“你們做什麽呀,快住手”反應過來的員工在外頭著急慌亂地企圖製止。
發現自己的辦公室也不能幸免,黃國華一時間顧頭不能顧尾,又急又冒火。
箭步衝向自己的辦公室, 聲色俱厲“再不住手我就報警了”
搜尋東西的孔林卻是眼神都不給他一個“那就盡快”
他氣極,這些人無法無天了嗎?
怒火遮住了他的眼,拿起手機開屏,憤怒地按下110。可當手指即將按下撥出鍵時,赫然又頓住。
目光還在桌上的資料遊走,孔林手上動作也不停“怎麽,不敢打?”
口吻譏誚,連一個眼神都吝嗇飄過去。
“是不知道我們是你哪個時候得罪了的仇家而不自知,所以暫時不敢輕舉妄動?還是你這公司的生意沒幾件經得起工商部門推敲?”
黃國華語噎,對方完完全全拿捏住了自己的心思。
他鐵青著臉,語氣沉了下去“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木為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