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為初最新章節!
聞言,便給點歌台那邊的朋友飛去一個眼神,後者立即轉身搜歌。
看了看包廂內絢爛的鐳射燈,她問“我可以調一下燈光嗎”
“按鍵在這裡”壽星公朝按鍵的位置指去。
她去調了燈光,大多都是較曖昧華麗的,最後選定了一個暖黃的色調,氣氛為之一變。
站在包廂中間的人都紛紛識相的讓開了位,點歌台那邊的友人問“要開始了嗎”
她點點頭“謝謝”
身後方是中大型的屏幕,燈光昏黃,似蒙上了一層輕紗。
音樂聲起,她已擺定姿勢,雙手作蘭花掌狀,十指無骨纖纖,仿若真是兩朵蘭花對月盛開。
她已起了范兒,與剛才溫淡客氣的模樣判若兩人。
《煙花落盡你挑燈回看
紅塵輾轉我把蕭再歎
終是誰把弦斷曲終就此各離散
已無緣何必再提誓言》
歌聲起,她便沉入這孤寂悲涼的詞曲世界中,舞姿開場便驚豔了眾人,朋友們相繼拿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
……………
一旃匆匆找到了這間酒吧,到吧台一問“阿K訂的幾號房”
侍應生循例問了句“請問是同行的朋友嗎”
“是”
………
《月明月缺誰貪念孤單
笙歌獨歡看燈火闌珊
終是歲月荏苒相逢模糊的一段
這容顏一守護是千年》
有人坐,有人站,穿過那些人,他的目光定在她身上,屏幕的光隨場景變幻,打在她純白的毛衣之上,折射出一道光影,一時間,他竟分不出這光本就是她,亦或來自外界的!
那片睫毛輕顫,瓷白的肌膚透出淡淡的嫣紅,他生出了一種錯覺,旁人似乎都消隱不見了!
腦海中忽然有一個聲音——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
《願乘風歸去來兮繁花片片落滿地
流砂褪盡我依然在等你
願隨你走遍天際雲卷之後又雲起
你的沿途從此不見我孤寂》
舞者享受這個臨時的舞台,神情動態與歌聲相融,此情此景,真如從前擅歌弄舞的卷中仕女一現,哀絕淒豔,驚為天人!
《月明月缺誰貪念孤單
笙歌獨歡看燈火闌珊
終是歲月荏苒相逢模糊的一段
這容顏一守護是千年》
無人留意到包廂的門被推開,一道嬌小的身影闖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後,驀然頓住。
最先看到被眾星拱月般圍在包廂中跳舞的女人,她打量著對方的裝扮,證實了是照片中的那個人。
這人背對著她跳舞,她想看清她的臉,她卻正好踮起腳尖,一陣旋轉。
一旃如遭雷劈——又是她!
她轉過頭去,找尋到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的前男友,神情專注只看著一個方向,眼神裡有一種光,她說不出那道光包含什麽意義,可幡然記起,從前與她在一起時,她從未看到過!
又望去那個在所有人矚目下跳舞的女人——嫉妒、難過、不甘,自卑,這些雜陳的情緒一道襲來!
連她,竟都嫉妒起她的美!
《願乘風歸去來兮繁花片片落滿地
流砂褪盡我依然在等你
願隨你走遍天際雲卷之後又雲起
你的沿途從此不見我孤寂
願乘風歸去來兮層層相思落滿地
卷起珠簾唯有一襲青衣……》
身側的手攥成了拳頭,自小父母寵溺養成的驕縱性子讓她鮮少顧及旁人,就好像此刻她拉開了擋著她的兩個人,怒氣衝衝徑直朝為初走去。
忽然被人蠻橫拉扯,那兩人轉頭只見一名女生從身旁經過,面孔都還未看清。
孔林先後看到她的身影,眼神微變,頎長的身子從沙發而起,大步朝為初邁去。
舞蹈被打斷,眾人詫異的看著突然現身的女孩,一些知道關系的不禁朝孔林看去一眼。心道好友要麻煩了。
一旃定定擋在為初面前,後者停下舞步,看來者一臉不善,可一時間沒太想起來這張臉似乎在哪見過。
還未等人說話,一道峻拔的身影擋在她面前,罩下來一道陰影。
看著猶如護犢子一般將這個女人護在身後的昔日愛人,一旃冷笑“你們可真是瞞得我好苦”笑裡染著諷刺與苦澀“你就這麽怕我傷害她嗎”
有人暫停了音樂。阿K與老北看著眼前一幕,腦袋隱隱開始發脹。
前者低聲問“一旃怎麽會來”
老北壓低了聲音“我怎麽知道”
腦筋一轉,突然想起自己發了一條動態,頓時懊惱地一拍腦門“哎呀”
始作俑者忙上前去打圓場“一旃,今天我生日,你來的正好……”
轉過頭,冷冷看向阿K一眼,她說“可不正好嗎”
這——就尷尬了。
為初這才想起來者是誰,怪不得這麽熟悉,原來曾有過兩面之緣。
“回去吧”說話的是孔林,他還是紳士且耐心的。
一則不想前任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面,二則不願為初因自己而再受不必要的指責。
仰頭看他,一旃一手指著被他護在身後的人“是不是因為她這樣,所以你才喜歡她?”指的是跳舞。
他提醒“這裡是公眾場合”
“公眾場合又怎樣,你怕什麽,怕你這張劈腿的面目被戳穿,還是怕她坐實小三的身份”
眾人圍觀,乍然聽到這些話,一些不熟悉孔林的不禁驚訝的微微張大了嘴。
涉及到為初的聲譽,銳利的眉當即擰了擰,但他還是盡量勸說“她跟我清清白白,跟她熟系之前我們就已經分手了,類似的話我曾經跟你說過”
他沒有說誰提的分手,還是為著她保留顏面。
“我是白癡才會信了你的話,你去深圳之前我們明明好好的,如若不是因為她,我們怎麽會分手”
“我們分手的原因當時已經講清楚,不要把旁人拖下水”有禮有節,言語清晰。
瞬也不瞬地望著他,她眼裡泛出淚光,咬唇隱忍著。
忿而轉攻為初“你要點臉嗎,除了站在男人身後,你還敢做什麽”
孔林稍稍側過身子,擋住了身後的女孩“她原本就是無端被我們的事拖累”
站在對方身後,為初耳邊一直是他有力且不燥的維護,除了母親,她從來不懼怕誰,不出面,是領略過這個女孩的蠻橫無理,不想白費力氣罷了。
看了看周遭一些人微妙的目光,可如果一直是他護著,可能他真要落得個劈腿的汙名了。
蓮步一移,她站到了他身旁,沒有心虛,沒有膽怯“我出來了,一旃小姐想如何”
淡涼而無懼,與自己咄咄逼人的模樣大相徑庭,這樣的認知讓一旃越發忿恨。
“為什麽你能做到這麽不知羞恥,面對我,難道就連一丁點的愧疚都沒有嗎”
“我對你做了什麽需要對你有愧疚之心的事情”
“你橫刀奪愛”
“你親眼見到了嗎”
“我自然是親眼看見了”
“你見到了什麽”
她嘴一張,可忽然間噎住,什麽也講不出來。
對,她看見他們最親昵的動作也僅僅只是並肩走路罷了。
老北阿K兩人互相看一眼,都在對方眼神裡看到了佩服。
似是看穿了她內心的想法,為初從容地說“你不過是在街上看到過我們走在一起,就先入為主的認為我破壞了你們的感情,今天換作旁人,你也一樣是這反應”
“我不清楚你們分手的原因,可依我認識孔林這麽長時間的了解,他向來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所以我猜分手的原因大抵是你們自己本身感情出了問題”
就像是他們分手時她在當場一樣,猜的讓一旃心中的忿恨與篤定開始龜裂,抗拒與心虛從裂縫裡一點一點衍生。
孔林由最初的不想她面對,到現在不由得放下心來。
心裡因一旃挑發的不悅被衝淡,因為她的那一句維護。
“你不願接受你們分手的事實,這是你個人的意願,可攀咬前任和無辜的我,就是你的錯處,誰談戀愛能保證一起白頭,你看看你自己”
一旃還真聽話的低頭看了看自己。
“嬌小玲瓏,裝扮精致,一張臉放到哪都擔得起一聲美女,你的追求者不多嗎,為什麽死磕前任,被人看了笑話不說,自己事後想起難道也不後悔?”
一番話,說的一旃又惱又莫名地有點小驕傲,惱的是這女人說的對,她竟然真的快被說服了。
左右瞟了瞟周圍的人堆,心裡還真是有那麽一瞬覺得丟臉。
可面子上不能輸“追我的人自然多如牛毛,我不甘是因為……”瞪了一旁的孔林一眼。
總不能承認她不想被分手,被分手之後還對前任念念不忘吧!
“國家倡導我們講文明,樹新風,下次遇到類似的事情,理智面對好運才會站在你這一邊。但是,我希望你沒有下次,真心的”
這話說的很是一本正經,人人都知道她是故意的,叫周圍的看客們紛紛掩嘴偷笑。
忿氣還沒完全下去,可又覺得無法反駁,原本凶狠的眼神氣焰消逝了一些,可臉依然氣鼓鼓的。
阿K簡直想為為初這一波發言拍手稱快,感覺風暴快要消失,疾忙見縫插針對著一旃誘勸“好日子別浪費,我這好酒好歌美男應有盡有,今天我生日,你空手來怎麽著也要敬我一杯酒才說得過去”
一轉頭,她毫不客氣地反懟“敬你個大頭鬼”
說罷,瞪了孔林與為初一眼,哼唧唧的走了。
……………
出了酒吧門口,一路走一路走,看到人行道上的啤酒罐,突然氣惱地跺了一腳,不解氣,又跺上一腳。
忽然狠狠戳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你這什麽腦子,人家說兩句你就偃旗息鼓,都是同齡的女生,怎麽人家說得頭頭是道你就只會無理取鬧,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面子呢,面子哪去了”
罵完了還噌一腳把踩扁了的罐子踢掉。那啤酒罐咕嚕嚕沿著小坡往下滾了幾圈。
她又走過去站在罐子旁邊,低頭看一眼被踩扁的酒罐,轉頭又看了看四周,好像忽然想起來,氣呼呼地罵“誰那麽沒有素質啊,喝完的罐子亂扔”
而後自己蹲下來,撿起啤酒罐,把它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裡,一邊還念念有詞“不怕罰款嗎?還是錢多?”
攏了攏風衣,繼續往前走“明明我是去興師問罪的”
想到剛才被噎住“我長得好看要你說嗎,怎麽你就知道我事後會後悔,你蛔蟲嗎你”
話畢,腳步倏地停住,一拍腦門“哎呀,我當時應該這樣說的”
越想越覺得憋屈,猛地轉身往酒吧的方向邁步,目露激憤。
走兩步,急躁地步伐又慢慢緩了下來“總不能現在回頭懟回去吧,那多沒面子啊”
這麽想著,又滿心鬱悶重新回到朋友所在的酒吧。
…………
當晚近12點,孔林找了個借口帶為初撤離。
二人回到他的公寓,初次跨進男生的住所,如他這個人一般,公寓整潔清冷,所有的家具裝飾整整齊齊,看不出一絲凌亂與髒汙。
進門後她便下意識地環望了一圈“果然像你的風格”
他給她拿了一雙男性拖鞋,蹲下整齊的放到她腳邊“只有我的,希望不要介意”
不習慣人家這麽貼心,叫她不由得後退了一小步。
“怎麽了”他抬頭。
能看到那雙黑得發亮的眸裡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她自顧自穿上拖鞋,一邊以玩笑的方式說“有時候男生太過體貼了也不好”
他起身“怎麽說”領著她進屋。
“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他停住,忽然轉身“那什麽叫不必要的誤會”
四目相對,距離相近,那雙眼睛看著她,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舉止,簡直就是在勾引。
心臟驀然間緊了一下,故作無動於衷“比如,認為你對她有意思”
“不可以把認為去掉,把比如變成確實嗎”
她抿唇意思性地笑了笑“不可以”而後邁腳從他身邊擦過“我可以先洗澡嗎”
“洗手間在這邊, 我去給你拿睡衣”
“睡衣?”
“不用換嗎”
“可我沒帶”這意思是不想穿他的。
他笑道“我拿一套新的給你”
“我穿身上這套就可以了”
挑眉“不會不舒服?”
那也總好過穿男性的吧!
見她沒說話,就知道她心中想什麽“別和自己過不去了,睡得舒適最重要”
說罷,到自己的房間打開衣櫃,從中選了一件磚紅色的薄款針織衫,一條白色的棉麻長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