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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初》第154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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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明了,江sir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那我祝你有朝一日能這麽對別人介紹”

 “承你吉言”

 .........

 為初醒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映入眼簾的是白花花的走廊通道,她還分不清此刻身在何處。

 感覺到身前的腦袋動了動,他低頭,悅耳的煙嗓躍之於口“醒了?”

 只是這麽簡單的兩個字,竟然也生出幾分撩人的意味來。

 她揚起腦袋,朦朧模糊的眼迎上他的,意識才回籠。

 “口乾嗎”他問,聲音語氣都摻雜著一分溫柔。

 “有點”她開口,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倦意。

 “在這等一下”

 她看著他出了那扇玻璃門,不多會兒又折而複返,手裡多了一隻杯子,回到她身邊,拿起先前放在椅子上那杯已經冷卻的水,兌了一些新接的溫水進去,方才遞給自己“漱一下口”

 她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聽話靠近他手裡那杯水,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在乾澀的嘴裡過了一遍,又在他的示意下把水吐到杯子裡去。

 他這才把新的熱水遞給她,大半杯的水被她咕嚕咕嚕喝去了一半。

 等她喝完了,將杯子接過來,他問“肚子餓嗎”

 “嗯”她點點頭。

 “想吃什麽”

 她想了想,最後搖搖頭“不知道”

 “那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江sir那邊還有東西需要我簽名,我去一下”

 “我陪你過去”

 “嗯”

 ........

 離開警局,他帶她去了附近一間風格別致的中餐館,用很短的時間點了幾道菜,然後交代服務員“麻煩湯先上”

 剛過午餐時間,餐館客流量已經少了許多,孔林才用開水燙好餐具沒多久,他們的湯便上了桌,服務員掀開蓋子,是牛蒡排骨湯。

 他沒給她裝太多,只有碗的一半,怕太久涼不了。

 為初沒怎麽說話,安安靜靜地喝湯,湯很清甜,甚至喝不出有味精這些調味料的味道,幾口下去喉嚨都被滋潤得很舒適。

 半碗湯喝完,菜也陸續上,她朝桌上看去,分別是田螺鴨腳煲、蒜蓉蒸茄子、香煎小黃魚,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勾得人食欲大開。

 他給她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她碗裡“要叫他們上米飯嗎”

 “我不用,你叫一碗吧”

 一頓飯下來,他完全將她當成了在小孩照顧,不時地布菜盛湯遞紙巾。

 “阿K他們要組織一場露營,希望你也一起去”

 “我?”她正吃著他用牙簽剔出來的螺肉,聞言抬頭。

 “人很多嗎”

 “不多”說話間又將一塊螺肉擱到她碗裡。

 “可你的朋友除了阿K老北,其他我都不認識”

 “我會照顧好你的”

 她失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只是……不那麽想見生人。

 他繼續說“在附近的山頭,我朋友去踩過點,很適合露營”

 午飯過後,他開她的車將她送到樓下,又折回警局將自己的車開走。

 ………

 陳懷凡是在家中被警察帶走的,沒有到拷上手銬的地步,可情勢看上去並不樂觀。

 陳母慌了手腳,臨走前還是女兒交代“打電話告訴爸爸,讓他立刻安排律師”

 一進警察局,懷凡便被帶到獨立的審訊室,一年前的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像看過的影視劇人物那樣,被關在這種令人壓抑而又讓人惶惶不安的空間裡。

 她盤算著自己要如何在這場戰鬥中脫身,今日的協助調查不同數月前警察上門問話那樣,可以輕而易舉地排除嫌隙,在時間漫長得二三十分鍾卻如同過了數個小時的此時此刻,才有兩名警察進入審訊室。

 負責審訊的警察她見過,姓楊。

 對方沒有了第一次見面的客套,看上去鐵公無私。

 “姓名”

 她說“陳懷凡”

 “出生日期”

 “96年10月初”

 “準確的日期”

 “96年10月11號”她耐著性子又答了一遍。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為什麽請你來”

 譏諷的眼望了一圈這令人窒息的審訊室,她笑了一下“這是請?”

 楊sir可沒空搭理“黃國華認識嗎”

 “不認識”

 “他是《有業偵探社》的社長”

 她還是那句話“不認識”

 “4個多月前,你曾委托他調查一名女性,對方名叫木為初”

 “楊sir,警察就可以無中生有了嗎”她語氣冷漠,姿態孤傲,面上沒有一般人被帶到警察局時的恐慌無措。

 楊sir在腦中回憶了一下他們初次見面時的模樣,跟現在判若兩人。

 看對方一個字不迸“那好,我換一個問法。你認識木為初嗎”

 “認識”

 “因何認識”

 “阿sir,這個問題你以前問過,再重來一次不是浪費彼此的時間嗎”

 “我怎麽問,你怎麽答就是”

 “我犯了什麽事嗎,警察問什麽我就一定要回答?”她面上幾乎瞧不出異樣,可泛白的手指指節泄露了她的不安。

 楊sir聲色厲了一分“現在你涉嫌雇人柺賣,我們有權對你進行審問”

 “阿sir,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從沒做過壞事,你說我是雇人柺賣我就雇人柺賣了?你有什麽證據”內心的不安加深,說這句話不過是為了試探警方。

 “沒有證據警方不會抓人,陳小姐,我勸你還是好好配合我們,將來或許還能酌情減刑”

 “你說我犯罪我便是犯罪?我若是不配合的話,現在還會坐在這裡嗎?”

 她往後一靠,雙手抱在胸前,面上一派油米不進“該配合的我已經配合了,接下來有什麽話等我律師來再說吧”

 負責筆錄的那位同事見狀就要發作,被楊sir攔下。

 後者隔著一張狹小的桌子,眼睛直直地看著那張稍顯稚嫩又無害的面容,話裡藏話“原來此前,還真是我們低估了陳小姐的能力”

 “阿sir,我年紀輕,不是很能理解你的意思”

 “你還是不要帶我遊花園的比較好,黃國華、周駿跟陳平安已經招供,接下來就要面臨法院審判,為了減刑,黃國華已經將你與他的交易明明白白地交代了個清楚,我還挺好奇陳小姐的律師怎麽扭轉乾坤”

 陳懷凡手一緊,牢牢抿著一雙唇,不讓自己的情緒泄露出來。

 “阿進,等陳小姐的律師來了再通知我”楊sir說罷,起身先離開了審訊室。

 .........

 《無妄拳擊館》.

 殷商要離開深圳兩天,阿雍給他收拾好了行李,送著他上了座駕的後座。

 “二少爺,要是有什麽事第一時間通知我”

 他淡聲交代“這裡的事情你看好就行”

 而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排鋁合板“把這個拿給那個女人,讓她再擦兩天”

 阿雍認得這個凝膠,也知道它值一定的價值。

 心裡頭說不出什麽滋味,不敢表現出異樣來,恭敬地伸手拿過。

 送走了主子,他卻沒有第一時間去地下室,而是在場館的沙發上坐著看著手裡的凝膠出神,臉色並不怎麽好看。

 底下的人走過來“雍哥,怎麽了”

 阿雍抬頭,看到是感情甚好的兄弟,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對方坐下。

 然後目光盯著拳擊台的方向,底下正關著那個一直咬定自己不知情的女人。

 “莊兒,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三月如今在咱們這裡算什麽身份?”

 “算什麽?”一提起地下室那女人,名喚莊兒的人便譏笑一聲。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我們二少爺豢養的晴婦呢”

 聞言,阿雍轉過頭來,帶著譴責的目光看著兄弟——這樣的話被二少爺聽到,一定少不了一頓責罰。

 莊兒收斂了一點,但還是忍不住說“雍哥,我真的搞不懂,你說我們留著那個女人是要搞清楚易安的墓碑是哪塊才能找出密碼器的信息來。可這麽久了也撬不開她的嘴,二少爺就這麽關著她,你說一開始我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但現在你看,夥食我們吃什麽她就吃什麽,生一點小病就讓阿茶先生去給她看,其他兄弟都沒這個待遇”

 這些不滿與疑惑堆積在他心頭許久,如今既然開了這個口,索性都說了。

 “我都不懂她到底是俘、虜還是什麽,我也不懂二少爺的想法,那個女人不說,難道我們就一直這麽關著養著她?”

 耳畔是兄弟說出的自己也在煩惱的問題,眼前是剩下幾粒的凝膠鋁板,阿雍眼神複雜,看不穿在思考些什麽。

 最後出口只是這一句“先去做事”

 莊兒還想再說什麽,張了張嘴,被他一個眼神掃過來,沒敢再多說。

 剛起身,身後又傳來一道聲音“這些話不要讓二少爺聽到,不然我都救不了你”

 .......

 而此時的地下室,木頭難得沒有繡十字繡,抱著個手機不知看什麽電影看得正起勁,旁邊還放著一罐紅牛。

 電影很是吵鬧,聲音隱隱約約地傳到三月的耳裡,她躺在床上都快閑成狗來了,除了睡覺也不知道做什麽,可閉上眼睛外頭的聲音又不肯放過她。

 反正睡不著,乾脆起來跑到窗口看看那人在幹什麽。

 “你看什麽”她扒在窗口好奇地問。

 掃了對方一眼,木頭回答“電影”

 “什麽電影”

 “僵屍先生”

 “好不好看”

 “…….”

 “恐怖嗎”

 連續兩個問題都沒得到回答,對方眼睛就像釘在了手機上似的。

 好奇心勾得三月心癢癢“你把手機轉過來唄”

 白了她一眼,木頭煩她打擾到自己。

 須臾,原本坐得好好的屁股挪了挪,果真把手機對到窗口的方向,順道喝了口紅牛。

 得虧三月視力還算好,透過一個小小的窗口,隔著約莫一米的距離還是能看到手機畫面。

 《僵屍先生》並不怎麽恐怖,出了很多系列,每一部都能讓觀眾捧腹大笑,即使過了這麽多年再看,還是讓人覺得那時候的演員跟劇組真是既敬業又認真。

 看了一會兒,有些台詞三月聽得不太真切“你把聲音調大點唄”

 雖然不想搭理,可木頭那根手指還是移到了音量鍵。

 畫面上時而出現讓人覺得還是稍微有些惡心的僵屍時,三月也不時有些嫌棄地發出咦的聲音。

 看著看著,又問話“你能不能調到粵語模式啊”

 木頭頭也懶得抬“我聽不太懂粵語”

 “有字幕的啊”

 弄得木頭不勝其煩,猛一抬頭“你不是中國人嗎,聽不懂普通話啊”

 本來就是自己蹭人家的看,被這麽一懟,她聲音便有些慫了下去“我是啊~”

 “不過你不覺得港片用粵語比較原汁原味嗎”

 “我這個人就喜歡加各種調味劑,你愛看就看,不看拉倒”一說話滿滿的大碴子味兒,如果三月不是身處這種環境,一定會很喜歡跟他做朋友的。

 這邊正看著,可她神情忽然微微一變,電影不看了,咻一下跳下箱子回到自己的床上。

 木頭暫時沒發現,直到一道聲音躍入耳“把門打開”

 猛一抬頭掩耳盜鈴似地藏起手機,然後著急忙慌地去開了門。

 阿雍又道“先上去吧,喊你再下來”

 “是”怕被教訓的木頭一陣風似地離開現場,走到一半忽然又偷偷回頭看了看阿雍身後跟著的兩個人,心裡有些莫名。

 窩在床上的三月看著厚重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3個男人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范圍之內——她開始警惕。

 阿雍站到她面前,籠罩下來一股壓迫感“住得還習慣嗎”

 她看看一旁的兩個漢子,目光落到阿雍臉上“你想幹什麽”

 “腦袋瓜子還有點靈光”

 她警惕地看著他。

 “怕你住的時間長,忘記了在這裡的目的,所以來提醒你”

 “我也沒有多少時間廢話,你知道我想問什麽,是自己說還是我讓人撬開你的嘴”他的神情並不凌厲,語氣也只是比往常冷漠一點,可在此刻的三月眼裡,如何不是凶神惡煞的。

 “我也說過很多次,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根本不知道你們想知道的”

 “那好,你每半年都要去一次陵園是為什麽,踏青?”

 “我說去看親戚,你信嗎”

 如果此刻不是這樣的場合,三月想他們都要笑場了吧。

 “不要跟我耍嘴皮子”

 “不是你先跟我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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