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壁給表姐戴上“這是同心手環,希望你們百年交好,不負倆望”
一眼看上去,新娘便喜歡上了,滿心歡喜撫弄了兩下“你們也是,希望念北是你的良人”
待敬到男方那一邊,一對新人走到了其中一桌。
“兄弟我謝各位排除萬難來參加我的婚禮,這杯酒幹了”
那一桌都是新郎的大學同學與多年好友,說話一改先前的客氣謙遜。
其中,便有昨夜的那名男子。
另一人嘻哈笑道“一輩子也就看你這麽正經一回,能不來嗎”
“話說,白讓你撿這麽好看的嫂子了,豔福不淺呐”
面上拂過一絲羞赧,新娘友好的笑了笑。
一人討好地朝新娘笑著“嫂子,都說人以群分,好看的都跟好看的在一起玩,想來你的朋友一定也是很優秀的,我單身很久了,能不能給我介紹一個女朋友啊”
其他人哪能落於下風,紛紛睜亮了眼睛“還有我,我也單身,目前在杭州工作,模樣長得好,收入也穩定,家裡也催得緊,嫂子你先介紹給我吧”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旁人撞了撞對方“閃一邊去”
轉而對新娘腆著一張諂媚的笑臉“嫂子,順便也給我辦了吧,你看剛剛那捧花都落到我手上了,這不是天注定的緣分嗎”
又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上下翻了翻“而且….我也應該換一換女朋友了…..”
話音未落,便被新郎跟其他兄弟一起作勢要打。
新郎一手攬著新娘笑著罵“要不是今天我好日子,我非得罵死你不可”
開的葷話新娘尚未反應過來,糊裡糊塗地不知那人為何引起了眾怒。
同伴也罵“你也忒不要臉了,人女性的捧花你一個大男人硬要蹭進去搶,仗著身高優勢搶了不說,還什麽落到你手上”
眾人笑鬧著,唯有其中一人,眼睛落在手上的酒杯,思緒漫遊。
直到新郎毓可發現只有他一言不發,碰了碰他的肩膀“孔林,幹什麽呢,你千裡迢迢跑來我這婚禮現場裝深沉呢?”
眼睛閃了閃,一身乾淨襯衫的男人才回過神來“昨晚沒睡好,抱歉”
竟是天生的煙嗓,無端的生出些性感的意味來。
同伴又調侃了,眯著眼睛一臉的曖昧“莫不是昨晚被你家那位纏得出不來,這才匆匆忙忙今天趕過來”
瞟了好友一眼,被叫作孔林的男子揶揄“你腦子能填充些無色的東西進去嗎”
那人臉不紅氣不喘“能啊~”
新娘問“話說,為什麽不把你女朋友帶來”
“正巧她奶奶生日,家族聚會”
“那你不去會不會讓她難做啊”
孔林勸慰“我們也還沒以男女朋友的身份正式見過家長,沒什麽所謂”
毓可接話“你也一把年紀了,也該見見家長結結婚了吧”
當事人不急“這兩年事業上升期,不久可能也會到廣東轉型,結婚還早”
為初今天狀態不怎麽對,時不時想起昨晚的老人,胸口便是一陣悶痛,跟母親尋了個借口到洗手間,疲倦地坐在馬桶上。
她手撐著太陽穴,短暫的閉目養神。
然而,總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來侵擾。
“我還以為是什麽樣的大美人,不過一般的姿色”
從緊閉的格子門外頭傳來細細的女聲,清脆得讓人覺得有些刺耳。
“我不也是這樣想嘛,
這才那麽大老遠跑過來,毓可怎麽說當年也是當得上系草的名號,而且家境也不錯,配了她,真是可惜了” 洗手台處,兩名妝容精致,長裙飄飄的女孩一壁對鏡補妝,一壁意興闌珊地談論著。
“我聽說新娘出生普通的工農家庭,她自己做的不過就是一名幼教,拿著一點死工資,你說跟毓可結了婚,往後她一家肯定少不了要他們救濟了”
為初眼睛未睜,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已經快要到達生氣的節點。
外頭的聲音未消。
粉色長裙的女孩聽了,有些忿氣似的合上了手裡的粉底“你說毓可怎麽想的,當初我那樣追求他他也不肯跟我約會半次,那人也沒比當年的我好到哪裡去,臉上的妝還那麽濃,都不知道是不是沒有錢請好一點的跟妝師,晚上回去卸了妝八成都拿不出手”
放下額頭上的手,為初終於睜開眼。
起身,緩緩開了門。
那兩人只顧著說話,沒有想到看看廁所裡頭是否有人,此刻從鏡子裡看到一扇門緩緩打開,一個西裝短裙的女人走了出來。
兩個同伴當下有些緊張地相視了一眼,看對方面色無虞,隻徑自走到她們身邊擰開水龍頭洗手,便不甚在意地聳聳肩繼續補妝的補妝,噴香水的噴香水。
一雙素手在水流下衝洗,擰緊了開關,在盥洗台上甩了甩手上的水漬,為初抽出一旁的紙巾,慢條斯理的擦乾。
而後轉身,用那擦過手的紙巾在身旁噴香水的女人臉上忽然用力一擦。
“你幹嘛?”突然的入侵與疼痛讓那女孩痛呼一聲,當即往後退了一步,尖銳的質問。
那紙又硬又粗糙,刮在臉上別提多生疼。
旁邊的同伴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雙目含怒。
為初看了看手上的紙,上頭沾了一層淡黃的粉末。
抬眸看她,不疾不徐地問“誰的妝比較濃?”
那女孩臉頰又疼又紅,一下子反應過來,有點心虛惱怒“你有病啊”
聞言,為初將臉湊近了一些“精神病,隨時會吃人”
她說的煞有其事,對方一下子語噎。
瞟了眼那張臉頰被她擦過的位置“洗手間的擦手紙自然比普通的紙巾要硬,你多擔待些”
說罷,伸手又要往她臉上擦去。
對方疾忙往後一縮,厲聲問“你真是個神經病啊”
她的手橫在半空,理直氣壯的“不是告訴過你,還是你的耳朵有問題?”
她瞪著她,惱羞成怒。
“我只是想見識見識小姐你的妝容有多高級”
“我們說什麽做什麽你管的著嗎,你哪根蔥哪顆蒜,再且說,我們的話有錯嗎,新娘子不就是上不了台面嗎,你們這些隻想著攀龍附鳳找上位的捷徑的女人,都是一丘之貉在這裝什麽情深義重”說話間打量了為初一眼,滿目的鄙夷與不屑。
罵完了,這人從鼻孔裡冷冷哼了一聲,倨傲地抬腳走,同伴倆一前一後,相繼撞過為初的肩膀。